第3章 打鬼
庙里求来的木剑被一块黄布精心包裹着，张大妈把这剑当成了宝贝，嘴里不停念叨着此剑有多么灵验。
“哎，儿子定居在了国外。”她把剑交给邢泽，感慨道，“这老物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邢泽取了剑，道了一声谢，快步离去。来到楼梯口，他掏出烟点上一根，抬头望向天空。
天公不作美，阴沉得厉害，整块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铅灰色幕布沉沉笼罩，不见一丝阳光
他吐出一口烟，摸了摸裤袋里的令牌，正准备前往阿 B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确切地说，是个美人儿，身姿挺拔，眼睛明亮有神，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
你好，先生，我是市警局的。”女人一边亮出自己的证件，一边说道，“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没时间，赶着去治病，肺癌晚期，耽搁了吃药命就没了。”
这一连串的说辞脱口而出，在女警察还在发愣之际，邢泽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走出老远。女警察忍不住抱怨道：“这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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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墙壁上的墙皮脱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粗糙的水泥墙面。
早已褪色的小广告层层叠叠，如药膏一般。
邢泽沿着狭窄的水泥台阶拾级而上，每一级台阶的边缘都被磨损得坑坑洼洼。
木质扶手摸上去有些粘腻，不知是油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每一处拐角都堆着垃圾：几个破旧的纸箱，旧报纸、空瓶子、缺了角的玩具等等。
楼梯灯早已沦为摆设，成了蜘蛛和灰尘的安乐窝。
邢泽停下脚步，确认了下墙壁上那只剩下半个的“三”字。
若是放在以前，他爬这半段楼梯都可能被送去急诊室。
昨晚冒险去城隍庙，他都做好了赴死的打算，毕竟连续被电话骚扰三天，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虽说揍不了那些诈骗的，但自己死在他们的地界也能恶心他们一下。
只是谁能想到……
阿 B家的门虚掩着，一股陈腐的气息从里面飘散出来。邢泽把烟按灭在墙壁上，推门而入。
屋子里十分昏暗，他注意到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
他解开木剑上的黄布，一手持剑，一手拿着令牌继续往里走去。
一张破旧的沙发占据了客厅的一角，沙发的坐垫已经塌陷，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
扶手上的布料磨损严重，线头杂乱地冒出来。
沙发前是一张矮小的木桌，桌面上坑洼不平，还残留着一些水渍和食物残渣。
邢泽瞥了一眼边上的厨房，水槽里堆满了没洗的碗碟，炉灶上放着一口黑乎乎的锅。
窗户上的玻璃模糊不清，被油烟熏得几乎不透光，苍蝇和不知名的小虫在里面嗡嗡乱飞。
阿 B虽然不修边幅，但也没懒到这种地步。
上次邢泽来的时候，这屋子虽然乱，但绝没有如此这般。
“B哥，我来交房租，你在吗？你门没关，我就进来了。”邢泽大声问道。
马桶水箱一直在“滴答滴答”地漏水，仿佛是倒计时，催促着外人赶紧离开。
有个人影在黑漆漆的卧室里晃动，邢泽眯起眼睛看去，那人正是阿 B。
他背对着自己，身子微微晃动着，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女人不见了，这一点是最要命的。
邢泽稳住心神，第一次干这活，难免有些紧张，可要说害怕倒真没多少。
人对未知的事物才会感到害怕，既然都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也知道有办法能够制服她，恐惧自然消退了不少。
“B哥，你大白天拉什么窗帘啊？乌漆嘛黑的，我帮你打开。”
话虽这么说，可邢泽却纹丝未动，依旧警惕地看着阿B。
他这话果然有用，原本背对着他的阿 B慢慢转了过来。
邢泽这才看清，阿 B的整个脑袋都被黑色的头发给缠住了，就剩了一张嘴用来出气。
顺着那些头发往上，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狰狞的面孔。
下一秒，这个奇妙的组合就冲了过来，一个从地面，一个从天花板上。
阿 B那体格跑起来就像一辆卡车，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晃动。
而那女鬼则更加诡异，如蜘蛛一般在天花板上移动。
邢泽不慌不忙，跳上了边上的沙发，阿B如他所料被那张矮小的木桌给挡住了，只能伸着胖乎乎的双手不停地抓挠。
没有受到阻拦的女鬼则沿着墙壁而下，那对瞪得如铜铃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邢泽。
“真丑。”邢泽咒骂一声，身子尽可能往后仰，以免被阿 B给抓到。
同时，等那女鬼靠近之时，将手中的木剑往上一送。
女鬼匆忙躲闪，但手臂还是被木剑剐蹭了一下，顿时滋滋冒烟。
女鬼吃疼，发出低低的嘶吼，如蛇一般。
而此时，阿 B也爬上木桌，大张着手臂向邢泽扑来。
“我要是以前能有那么受欢迎，也犯不着去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活。”
邢泽嘴上絮絮叨叨，脚下却一点儿也不慢。
如果说干他这行有什么好处的话，那逃命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阿 B扑了个空，硕大的身子几乎是砸进了那个沙发里，如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在破烂的沙发里扑腾。
邢泽从沙发的另一头逃了出去，只是脚刚沾地，持剑的手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他定睛一瞧，是漆黑的头发，头发越勒越紧，勒得他手腕发麻。
眼看挣脱不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使劲一扯，那女鬼倒是也没反抗，顺着这股力道从墙壁上扑向了猎物。
邢泽等着就是这个，在女鬼扑来的时候，他迅速转身，拿令牌的手高高举起。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鬼脸上，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将其拍在了地上。
邢泽愣了一下，他这一巴掌虽说是抡圆了打的，可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女鬼躺在地上没了动静，还在沙发扑腾的阿 B也没了动静，那些头发开始慢慢缩了回去。
邢泽依旧不放心，往前一步，提剑刺进女鬼的小腹。女鬼尖叫着从地上蹦起，却又被一耳光打回了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女鬼用手护住身子尖声叫道，“我投降，投降！”
邢泽哪肯就这么停手，大耳瓜子不要钱似的往鬼身上招呼。
直到那鬼连叫唤的力气也没了，这才罢休。
用光力气的邢泽瘫坐在地上，摸出香烟点上一支。
然后扭头瞧了眼阿 B，从均匀的呼吸声判断，他应该是没事。
“我……我……认得你……”
邢泽吐出嘴里的烟，“娘的，你是真耐揍啊。等会儿，我抽完这根烟。”
“别…别再打了，我求…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