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快的刀！
年后，雪已停了，地上残留的狼藉，是一场热闹剩下的残渣。
李远自屋内出，踏足雪中。
今天他不准备以白役的身份前往衙门，因此没有穿上自己的白役制服。
“今天要转正了，穿得精神点。”
阿姊为李远将穿在身上的新衣服的褶皱捋平，往后让开几步，仔细端详。
“瞧我这阿弟，真是一表人才。”李梦含笑道。
这是她亲自缝的新衣，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胜在合身，穿在李远身上，倒是令原本粗差料子造就的长衫生出一种别样的气质。
吴荣运坐在屋檐下，神情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姐弟两个，这些日子的休息，令他的身子好了许多。
“对了，老许让人与我说了，那门亲事黄了。”
李梦撇嘴道：“他那女儿是瞎了眼，我这阿弟早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
吴荣运油然一笑，“他那女儿，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嘿，这样也好。”
李远准备就绪，道：“那我出门了。”
吴荣运笑道：“好，晚上就不用巡夜了，早点回来。”
“嗯。”
李远佩刀而去。
来到上庙坊的巡捕司衙门，李远在一番短暂的等候之后，见到了捕头许广秦。
再次看到这个曾经有机会变成自己女婿的小子，许广秦颇有些复杂，说真的，这小子长相确实不赖，可惜女儿心气太高，他也没办法。
“怎么说，你已经准备好了？”许广秦奇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将吴荣运的狂风刀法练成大成？
“禀许捕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巡捕司，许广秦身为捕头，是上庙坊巡捕大队乙队的队长，他有为自己选拔队员的权利。
“来吧。”许广秦来到空地上，负手而立。
不一刻，院子里来了几个人。
“哟，捕头，这小子是……”
说话的，是一个天庭饱满的……秃子，身材不高，说话嗓门很大，看起来倒是相当壮硕，一看就是个主攻力量属性的角色。
许广秦笑道：“这是老吴的小舅子，今天要转正成为我的队员。”
“哦？”
那秃子目光转向李远，目光瞬间变得挑剔起来。
既然转正成为许广秦的捕快，那即是成为他们的队友，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许多了。
“这小子行不行。”
其余几人都围了过来，像是农民在集市里观察牲口，挑挑拣拣。
李远默立场中，并无不适。
许广秦笑道：“我正要试探一二，咱们衙门的要求，一门拳法，一门兵器，你们都知道。”
另一个身材瘦削，目光炯炯有神的汉子喊道：“小伙子，你练得什么拳，什么刀？”
不必判断，因为李远腰间就挂着佩刀。
李远轻淡回应道：“兵家长拳，狂风刀法。”
“狂风刀法，吴捕头的看家本领。”那人点头道。
那秃子问道：“这狂风刀法能给你练成了？”
这门刀法的厉害他们都是知道的，不是寻常技艺可比。
许广秦笑道：“怎么，老陆，你想试试？”
一时之间，附近的队员都起哄了起来，“秃子，要不就让你试试这小子的成色？只要能过你的测试，做咱们队员肯定没有问题。”
那秃子被说得看向李远的目光也有些变化。
“小子，怎么样？咱俩比划比划，你要是能在我手底走个二十招，就算你过关如何？”
李远看向许广秦。
后者点首道：“介绍一下，这位是陆范合，我们一般叫他秃子。他在我手底做了十年，是乙队资格最老的队员，你要是能在他的手底下走个十招，的确说明你做个捕快已无问题。”
捕快之间，亦有差距。
像伍思义那种巡街捕快通常做的都是巡街串巷的工作，而陆范合这种捕快负责的却是逮捕、押运等吃刀口饭的，完全不同。
“我没问题。”李远点头称是。
“哈哈。”许广秦一笑，“这老吴的小舅子不但是学了老吴的刀法，也学了老吴的狂气啊。”
当下，众多队员让开位置，在地上空出了一大片区域。
许广秦沉声道：“秃子，你是锻体过的人力量不是小李这种光练刀法的人可以比的，你不要动用你锻体的气血，就靠本来的力量和刀法比划比划。”
秃子咧嘴一笑：“好的许队，不过我老陆从小就力气大，就算不动用气血，力气也远比一般人大，到时候你可不准说我。”
许广秦摆手道：“我看你是太小看了小李了，看在你这小子昨天给我让了个鸡腿的份上，友情提示你，这小子刀法相当不赖，别到时候丢人现眼，沦为笑柄。”
秃子探手将挂在背后长长的长柄大刀拔出，嘿嘿笑道：“咱们出来混，都是手底见真章啊……”
附近，一群人起哄道：“秃子，你不会墨迹到三十招吧？”
那秃子一扬首，一脸自信。
“小子，准备好了吗？”
李远来到场中，与他相对，“没问题。”
“好！看刀！！”
秃子的长柄大刀出鞘，雪亮刀光霎时在观者的视网膜上留下一层刺激的残影。
一时之间，一阵凛然的气概四溢。
长刀瞬息劈至。
就在锋芒闪烁至身前三尺的时刻，李远的佩刀瞬间出鞘。
细微的风声呼啸。
李远的佩刀准确地砍在秃子大刀的锋芒之上，令其去势一顿。
众人眼前一亮，这一刀不但迅捷无伦，又准确地拿捏了兔子刀锋之上的力道，的确不简单。
“不易对付。”秃子咧嘴地笑。
他歪了歪脑袋，活动了一下他那短粗的脖颈子，看神情已是收起游戏的心态。
一刀的碰撞，令李远手臂有些发麻，这兔子说得不错，他就是天生力气比一般人大，刚才李远已经是一刀砍在刀锋上受力最轻的位置。
他练刀以来，从未正儿八经的与人交手过，上次唯一一次出手还是袭杀，这会儿不禁心中有了些手痒的心思。
“再来！！”
秃子暴喝一声，提刀再至。
呼啸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李远的佩刀后发先至，一刀砍中秃子刀锋，旋即身形再动！
这是李远首次主动出击。
刀锋挟带着风声的咆哮，割向秃子的左肋。
唰！！
一蓬布屑散开。
“好快的刀！！”
附近，有观者瞠目惊呼。
场中，秃子以一个扭曲的身子倾斜滑步躲闪，险险避过这凶险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