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企划
桐山凉认真翻了翻企划案。
说实话，他所在的高中确实很有想法，想通过和宝矿力一样的广告同时展现校园和青春的美好。
企划案上第一个给出的例子就是桐山凉曾经看过的那个广告，但更重要的是企划案上已经非常完整的分镜镜头。
桐山凉自动忽略掉企划案的前半部分，而是停留在最后一个分镜上，镜头推移到一支汗水飞扬的乐队上，紧接着慢慢地滑向天空，出现学校的标志。
这……简直是为少女偶像部量身定做的一个广告啊？如果能照着这边企划案拍摄，而少女偶像部也顺利地成为镜头中的那个乐队，那么他们迈出的第一步只能说扎实到翘 jojo啊。
放下企划案，桐山凉面色复杂地看向八仓枫。
“这份企划案是你起草的吗？”
“是的哦。”八仓枫轻声说。
“谢谢。”
桐山凉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八仓枫好。他一方面的确很反感八仓枫这样的追求，毕竟都已经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另一方面，八仓枫又绝对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时不时会来挑逗一下桐山凉。
“回头再聊吧。”
桐山凉决定重新评估对八仓枫的看法。当然想让他立马改变是不可能的，很显然，经过之前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八仓枫在她这里已经被打了上了“嫌弃”的标签。
“嗯。嗯。”八仓枫连续短暂地嗯了两声。
看着桐山凉沉默着走了出去，八仓枫才趴在桌子上把脑袋迈进胳膊里，不停地揉自己微红的眼眶，直到把所有要流的泪水都抹干，才抬起头，脸颊微红着重新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还没穿上袜子的脚踝上的小鱼图案，她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小鱼图案，嘴角再一次勾起了笑容。
“桐山君……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哦。”
轻轻含住食指，八仓枫回忆着桐山凉身体的气息，忍不住缓缓地颤栗。
这时门忽然推开了。
本就安静的环境陷入了死寂。
八仓枫含着手指，呆呆地看着那个同样视线呆滞的……
桐山凉。
“你刚才是不是摸了脚又用含住了同一只手。”
桐山凉露出猫一般的警觉。
“没有。”
头一次的，八仓枫轻轻眯细了双眼，脸颊上的红晕一直漫到耳边，低着头，默默地收拾起办公桌上的资料。
“我是来提醒你，今晚我订了练习室，你记得来。”
桐山凉合上门离开，再次只留下八仓枫低着头抿嘴一言不发。
而垂落的发丝下，是颤抖着也要咬住下唇的，快要哭泣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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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桐山凉一个人前往练习室。
他已经跟每一个人发了line，通知了今晚要练习的消息。距离练习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桐山凉就已经到了。
但才到门口就已经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的歌唱声和鼓声。
先把门推开一个缝，最先呈现在桐山凉眼前的不是乐器。
而是一身清爽穿搭的天野诗，宽松的纯白上衣刚刚遮住臀部，修长的双腿伸出，衣服是纯白的，腿也是白的，就像白鹿藏在纯白的天光下。
而身后坐着的是八仓枫，正在配合着演唱的天野诗，打出有力的节奏。
天野诗的双眼闪闪发光，因为唱歌太过卖力肌肤上沁出细汗，而身后的八仓枫低着头认真地对应每一个节拍。，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墙上挂着几把吉他，贝斯搭在音响上，麦克风还没有插电，但即使不需要麦克风，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大声歌唱每个人也能听清，只不过音响一启动，人声就会消失难以听到。
看来天野诗和八仓枫都来的很早啊……
两个人甚至已经能够很好的交流起来了。
完全不需要自己嘛。
桐山凉眼神微妙地看着两人。
不过桐山凉倒是没什么忧愁。能相处好自然是最好的。
没有打断两人的合作，直到天野诗低声喘着气后，桐山凉才敲了敲门，带着笑容走进去。
“来挺早啊？”
“没有，只是晚上没什么事情，所以就提前来了。”天野诗说。
桐山凉递给天野诗和八仓枫一人一瓶水，又等了一会，喘息着大汗淋漓的中村爱和千佑美才赶到。
她俩一边给大家鞠躬道歉，一边夸张地抹着额头上的汗。
桐山凉坐在键盘前，微笑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总觉得很平静，似乎这种平静是因为八仓枫带来的，被这么一个女生强行表白了，还说出了那样的故事，桐山凉总归是有些不自在，可看到天野诗和八仓枫融洽地走在一起时，那种不自在又消失了，变成一种淡淡的说不清楚的情绪。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练习呢？”
中村爱大口喝着冰水，甩着手掌给自己扇风。
千佑美用脚尖踩着贝斯的电线，悄悄地按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虽然已经和中村爱合奏过好几次了，但这还是自从成立少女偶像部以来，五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正式地准备练习。
“大家有想好校园主题曲的一些旋律吗？”天野诗一脸认真地说。
“还没……”
真想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们的歌啊！千佑美喃喃自语。她的视线不在这里，而是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中村爱也垂下眼帘。以前的她目标总是定的很高，可是上次看见桐山凉的演奏后，才知道和别人的差距，即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梦想还是很难实现。
这就是现实。努力就能得到回报什么的，其实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才办得到。
不用面对也没关系，逃走就好了，这么一来就能轻松地活下去。这些天的中村爱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混着，逃避去思考旋律相关的问题。
看见沉默的大家，天野诗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握紧麦克风。
她看明白大家的想法了，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大家。
“要是努力得不到回报，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努力，这么一来就不会受伤了。这是桐山同学对大家说过的话吧？”
“……”
桐山凉看着这样认真的天野诗，吃了一惊。
认真地看向她，才发现今天的天野诗好像有些不一样。
令他有些在意的是天野诗发型。并不是因为发型很怪，而是说她认真编织的发丝上挂着银色吊坠和流苏，使得整个人晃起来，就像清水折射波光一样。
“但我们的目标已经定下了，甚至大家每个人都已经坐在了这里，如果现在放弃，就认为自己不行的话，那可能才是真的不行吧？”
她最后一个问句说的很轻，听起来反倒不像是在质问大家，而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