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实力才是硬道理
边叔叔做了一个他后悔终生的决定，在看见王所长之后，他迅速的转身，溜回了医院，然后转天就带着边强去了林吉市。
在他的想法里，丁海岩就是个惹祸的根苗儿。
并且，他亲眼见证了，这根苗是多么的粗壮。要是边强跟着小丁混，将来不说进监狱吃枪子儿，至少所有打击报复，边强都得跟着分一份儿。更何况，小丁可是干部子弟，人家有个好爹保着，自己家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万一独苗被祸祸了，岂不是要绝根儿。
丁海岩看见所长王大爷的时候也是一愣，太巧了吧，刚动完手，这就让人给堵住了？
“大爷，忙着呢！”
王所两只眼睛跟刮刀一样，看得人脖子发凉、头皮发麻。“你搁这瞎溜达啥，你妈不说你上医院了么？老王家我去帮你说和说和，以后少跟他们搅合，都不是什么好人，听到没？”
“诶，听大爷的。”说完就想溜走，被老所长薅住脖领子又给提溜回来。
“咋了，大爷？”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儿？你小子自己一个人跑后面找王小光去了？你念书念傻了吧，他们是讲道理的人么？......”
小小教训一顿，照着后背拍了好几巴掌，这才把他给放了。
他本想直接去医院，跟边强炫耀一顿，让他也跟着解解气。后来一想，边叔叔肯定都会说的，自己去反倒有了邀功的嫌疑。
只是兜里没钱了，炖鱼的配料还没买，侉炖鱼要红烧了。
家里面，蒋女士刚跟丁大勇同志叙述完情况，正在分析接下来的局势。
怎么保护儿子？如果王所儿那边行不通，是把儿子暂时送到乡下还是弄到外地去学个手艺。
上午李金水刚给看完事儿，人家说了不行遇水，自己一家人非得去看大河，这下出事儿吧，咱们咋就不长记性呢。
丁大勇说起来财务管理头头是道，你要是让他分析人情世故，那等于跟瞎子打听道儿差不多。
丁海岩一进屋，立即被蒋女士拉住，问他遇没遇着王家哥几个，边强伤的怎么样。
“你这两天别出门，我刚才都特意找你派出所王大爷了。他跟王亮的爹是叔辈兄弟，说话应该能好使，这几天我跟你爸想个地方，把你送出去躲一躲。”
她脸上的惊慌之色掩盖不住，感觉像门外有人追杀似的。
老丁倒是还算沉稳，“我跟同学问过了，石家庄那边有个专科。你先读预科，一年之后再选专业，八月末就可以入学。这几个月你消停点，咱就当躲灾了。去你姥爷家也行，或者去辽宁你大舅家，他们那边还能洗海澡。”
“不是，你俩这是干啥呢？让个小混混给吓怕了，还是着急把我撵走，你们想练个小号？”
夫妻俩没明白练小号是什么意思，这年代的账号，只有银行账号。
“儿子，你明白瓷器不与瓦片碰的道理不？他们都是臭狗屎，咱犯不着跟他们牵扯，自己过好了比啥都强。”
“嗐！你们净瞎担心，我都跟人讲开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两清了！”
这可把蒋女士吓得，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你要气死我啊，你不是说去医院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
他赶紧安抚，这一招师从姥姥的催心大法，他是从小受到大，都快出ptsd了。
“没事儿啦，都是年轻小孩，谁闹脾气不说点气话，也就你们大人当真...”
老丁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就说么，别大惊小怪的，我副厂长的儿子，谁想动那不得掂量掂量啊...”
蒋娴女士转移施法对象，“还胡吹呢，你都让人撸了。你说我这个命啊....”
哭腔刚一出来，被敲门声打断了。
“诶呦，你们这一家子排什么戏呢，这还没到厂庆啊！”王所一进屋，眼珠子滴流乱转，跟T800开扫描似的。
“来，小丁跟我下楼，说两句话！”
丁海岩刚出门，听屋里王大爷继续说：“别瞎担心了，暂时事儿就算过去了，让你儿子以后少惹事就行。咱们熟归熟，我可不偏袒犯罪，丑话说在前头，这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正是瞎胡闹的时候。”
到了楼下，他拐到小卖店，从那儿赊了两盒玉溪。
老王一下楼，他赶紧堆笑迎上去，一边掏烟点火，一边把剩下的揣进王所的兜里。
“多谢大爷，感谢大爷，给我留脸了。以后大爷说啥是啥，让我打狗我不撵鸡！我妈胆小，可不能让她知道，要不我就要发配辽宁了。”
老王接了烟，忽然毫无征兆的出手，抓住他胳膊就要来一个“大背”。丁海岩下意识的反应，膝盖一顶，左手顺着屁股往下，右手搂肩，下一秒就要把“王大爷”来个霸王举鼎。
随着老王的“诶...诶...”声，小丁也觉过事儿来了，举到半道，又把“王大爷”放下来。
王所表情讪讪，憋了个大红脸。
“好小子，是有两下子。不过也就是我老了，搁年轻那会，你准保反应不过来。行了，小二、小三那边我已经嘱咐过了，以后见面都绕着你走。你也别再找他们茬了，这事儿就算给我个脸儿，这俩小犊子从小少管教，也赖我事儿太忙...”
“行了，不多说了，你上去歇着吧。对了，以后别打架，我也不知道你跟谁练的，但手脚无眼，打坏了都是事儿，听着没有...”
王所转身离开，等到了没人的角落，一下子挺拔的英姿就变了，一只手揉着肩胛骨，疼的直襟鼻子。
丁海岩一不借、二不休，从小卖店又借了三十，上农贸市场买了一堆作料和配菜。
进屋，俩人还没做饭，仍然在沙发上紧张兮兮的。
“你俩这谈啥去了，咋还买回来一堆菜？”
“噢，就说了两句跟王家哥俩和解的事儿，我不寻思晚上吃侉炖鱼么。对了，妈，钱是从小卖店借的，还给王大爷买了盒烟。”
蒋女士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关心钱，只要儿子没事儿了，花几千上万她都同意。
晚上，丁海岩下厨，把他从前跟一个佳木斯厨子学的手艺，复刻了一遍。
老丁心大，事儿刚过去，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端起了小酒杯直夸，“儿子这手艺行，跟谁学的？要不咱出钱，在矿里开个饭店得了，不上学也能挣钱，还不用上班卡点，多潇洒自由...”
话刚说完，被蒋女士敲了好几筷头子。
“我儿子才不干那伺候人的事儿，再说烟熏火燎的，容易得肺病。要不去他舅那儿吧，锦州好，不行就在那边找个班儿上。”
镍矿农贸市场，协管员办公点。
王亮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前头是他的大哥王大明。
“哥呀，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连二叔都不向着我们了。老丁家仗势欺人，你说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回真不是我们挑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