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杰西的冒险与胜利
得益于能增强代谢的香料，杰西抵达海因斯博士的科学站时，几乎已从所有伤痛和冲击中恢复过来。尽管路途漫长又艰辛，但他精力充沛，所有伤口都愈合得几乎看不见了。他跟加尼开玩笑说，自己在这个神奇的地下王国里每呼吸一次，就吸收了足够皇帝用一整年的香料。
杰西欢快地笑着，加尼用力拍了他的背，那感觉就像被一艘小货船撞上了。
“嘿，朋友，如果这些香料救了你的命，那它的价值可远超价格。”
此时，震惊的工人们聚集在科学站的主建筑前，还在回忆着三天前的惨剧。那次事故造成三十七人遇难，还损失了两台采矿机和一台升降机。这三天里，杰西被认为已经遇难，而他的归来成了大家急需的振奋消息。
尽管风暴已平息，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电离的气息，一片混乱。科学站试图向卡塔基发送杰西归来的消息，可回应只有白噪音。
林卡姆爵士陷入了沉思。他对加尼说：“我知道多萝西和埃斯马尔会有多难过。加尼，派一架飞机送信，不管天气多糟。”
作为香料主管的加尼皱起眉头：“这样做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皇帝绝不会让你继续躲下去。你真的准备放弃吗？”
“现在这已经无所谓了，加尼，尤其是如果我们有你说的那么多香料。我想结束这一切。”
几个小时后，杰西整理好自己，吃了顿正餐，喝了清水，因为他不想再喝香料饮料了。随后，他来到受伤和震惊的工人们中间，向他们表达哀悼和同情，慰问他们的损失，同时也祝贺他们取得的胜利，虽然一开始这胜利似乎遥不可及。尽管发生了如此不幸的事件，但加尼告诉他们，采矿机仍然收集到了足够的香料，弥补了损失，赢得了比赛。
“成功就在我们手中，伙计们。我会兑现我的承诺。”杰西对工人们说，“一旦皇帝承认我对沙丘世界的权利，所有获释者都由我支付回家的费用。林卡姆家族也会为愿意留下的人提供体面的生活。”
终于，加尼找到了举办庆祝会的理由，决定在临时食堂里举行。
“‘他收集了所有的金子、银子，以及他在神的殿中找到的所有器皿。他还掠夺了王宫的财富。’我们做到了，阁下！凭借众神和魔鬼的庇佑，我们打败了霍斯卡纳，真是该死。我已经开始为此写歌了。”
“你的歌全是谎言和夸张，加尼。”杰西插嘴道。
“嗯，不过这次，我可没理由去夸大和美化。所有的事件本身就已经够离奇了。”
幸存的矿工们深知这场胜利的重要性，但许多人仍被灾难的阴影笼罩，心灵受创。就在他们以为所有苦难都已过去时，悲剧却突然降临，几乎所有工人都失去了朋友和熟人。杰西看着他们，感同身受，体会着他们的痛苦。作为贵族，林卡姆肩负着保护和引导自己臣民的责任。尽管胜利带来了欢愉，但他心中发誓，绝不会忘记这场胜利是以多么惨痛的代价换来的。
加尼带着杰西走到户外，在无情的阳光下，他们向一座筒仓走去。海因斯博士种植的植物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周围的灌木阻挡着沙子的侵袭，保护着这些植物免受灼热风暴的侵害。
加尼开口说道：“阁下，如果图威克将军的怀疑属实，皇帝真的带着军队来强行夺取香料，那我们要获得胜利将会非常困难。”
杰西回应道：“我想说，伟大的皇帝绝对不是为了友好地拍拍我的肩膀而来。我们必须收集更多的香料，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们走进一间半明亮的宽敞仓库，加尼双手叉腰，骄傲地站在杰西面前。杰西环顾四周，看到堆满压缩香料的箱子，几乎占据了整个仓库，一直堆到天花板。
“这只是一小部分。我们把大部分香料藏在洞穴和沙漠里。我们已经在各方面打败了霍斯卡纳，而决斗还没结束。”
杰西难以置信，他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财富。
“别忘了算上我们过去两年已经出口的香料。”
加尼笑得前仰后合：“跟我们这次积累的财富相比，那根本就是沧海一粟。我告诉你，帝国对香料的需求如火如荼。我们可以为每一撮香料开出好价钱。当然，伟大的皇帝和他的随从会得到他们应得的份额，但我们也会有很多剩余。”
杰西低下头：“任何收入都无法弥补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以及那些我们失去的生命。”
“你被迫经历了这一切，但你成功地把陷阱变成了胜利的舞台。”
“我们还没有完全摆脱困境。你要对这些储藏室的安全负责，加尼。一旦运输香料的工具准备就绪，所有必要的安全措施落实后，我将前往皇帝面前，要求他承认我在这场与霍斯卡纳的可怕决斗中获得胜利。”
“然后，沙丘世界就会属于你。”
杰西耸了耸肩：“可惜，我更喜欢卡塔兰的雨水和海洋，亲爱的加尼。”
当杰西终于在实验室里见到行星生态学家海因斯时，海因斯的眼中闪烁着对奇迹的期待。
“我必须了解您所经历和看到的一切，阁下。”说着，他坐到桌子前，双手交叠，肘部撑在坚硬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准备捕捉每一个字。“您亲眼目睹的事情，是我至今只能在梦里想象的。自您以来，没有人能从沙漠漩涡中返回，也没人见过香料的形成过程。”
杰西竭尽所能，运用自己所有的口才，详细地向这位科学家讲述了他在地下的所见所闻。讲述过程中，他先是在房间里走动，后来坐下，倒了一杯香料咖啡。那炽热的香料味道让他的内心充满愉悦的颤动。
海因斯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不时提出一些澄清性的问题，但大部分时间他只是静静地倾听。当杰西讲完后，海因斯久久沉默，眼神空洞地盯着墙壁，思绪似乎飘得很远。他的想象力在沙漠中徘徊，探索着丰富的香料矿脉，目睹着沙虫的身影，窥视着冒着硫磺气体的喷气孔，以及那些如同脉络般蜿蜒在沙土中的地下隧道，仿佛将这颗活生生的星球连成一个有机体。
“林卡姆阁下，您帮我完成了多年来一直在构建的工作理论。”
在明亮的人工灯光下，实验室中种植着耐旱植物，每一株都精确地接受着计量的水分。有些植物显得虚弱，而另一些则在苛刻的环境中茁壮成长。杰西仔细观察着这些适应性变化，这些变化使植物能够适应干旱的气候。
“您的理论是什么？”杰西忍不住问道。
海因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困惑。“我对某些细节还不能完全确定。有许多细小的线索，我仍然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
“我并不要求您给我一个详尽的科学解释，海因斯博士。作为外行，我只是想了解一些关于这颗星球的事情，毕竟在过去两年里，它已经榨干了我不少的汗水和血液。”
海因斯终于妥协了。“我早就推测沙下有一张由隧道和火山口组成的网络。但直到今天，我从未想到这些可能是复杂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一个充满您所说的‘香料植物’的迷宫。您的观察为沙丘世界的生态科学奠定了基础，过去它总给人一种贫瘠、无法维持真正生物网络的印象。”
“也就是说，星球的表面不过是冰山一角，沙下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完全正确。”
“那么这些香料植物、沙虫和其他生物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