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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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有点上火

当天晚上,陈春年在县剧团的临时居所里大宴宾客,召集了一大帮人过来喝酒。

当然,喝酒是借口,谈事才是目的。

“大虎哥,我离开这几天,你全盘负责艺校基建工作,严格按照设计图纸施工,必须要绝对保证质量。”

“唐哥,山货中药材和各种手工艺品、垃圾的分类归置,你继续负责,等我回来,立刻启动下一步计划。”

“大元,你负责安全……以后还是尽量少去舞厅鬼混,别特么整日介想着挂马子、搞破鞋。”

酒过三巡。

陈春年端了一碗酒,迅速明确了各自的任务,表示自己十天之内差不多就能回来。

大家的压力很大。

尤其是罗大虎和唐晚儿,这两个人都快要忙疯了,是最不希望陈春年离开的人。

张大元则很高兴。

陈春年这狗东西,最好在北平住上三五个月,那才叫一个舒坦,那才叫一个爽!

马丹的,这狗币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自己有女人缘,身边又是姜红泥、常正萍,又是杜小真,还不让我张大元跳舞挂马子、搞破鞋?

简直岂有此理啊。

陈春年这个狗东西,赶紧滚去北平,老子眼不见心不烦,专心搞破鞋。

哎,还别说,女播音员就是不一样,肌肤细嫩,水灵灵的手感颇好,跳黑四的时候也能放得开,到底是结了婚的妇人。

哎哟我去,那个软,那个香,那个滑……

……

因为第二天要出远门,陈春年当晚喝酒不多,谈完事情,早早就躺炕上睡了。

不料,越是想睡,越睡不着。

没办法,最近各种杂事、烂事和正事搅到了一起,头绪太多,他都感觉有些捉襟见肘、疲于应付了。

‘这样下去不行。’

‘人才培养计划,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扳着指头算一笔账,他于1983年1月6日重生归来,眼下来说,满打满算还不足三个月。

凭着一手不错的厨艺,靠着卤味小吃和直播带货,他其实早就成了万元户,正在奔向‘陈十万’的小目标。

可是,人才培养这一块,却远远跟不上需要,眼下来说,也就罗小虎能够独当一面。

罗大虎不够机灵。

唐晚儿真特娘是个人才,就是没个定性儿,动不动尥蹶子,估计还得调教几个月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至于说张大元!

狗日的张大元,是个耍骚不要命的玩意儿,听说最近几天,跟那个于珊珊都快要勾搭成奸了。

听郑瓜皮、李鼻涕几个小混子‘反映’,最近两三天,晚上跳黑四的时候,张大元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

也就是说,张大元与那位于珊珊。

马丹的,想想就闹心。

这叫什么?

红宁人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羊娃子爱上狼妈妈,为了那巴掌大的一片事儿,都特么不要命了……

想着想着,陈春年睡意全无,便干脆穿了衣服下炕,给自己泡了一壶大叶子苦茶。

一杯茶,一根烟,一坐就是好半天。

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转眼间就到了凌晨两点半,窗外月色如水,凉风飒飒。

推开一扇窗。

关掉台灯,任凭一片月光洒落进来,均匀铺在桌面上,恍若白夜。

陈春年轻轻揉着眉心,活动几下筋骨,推门出来,就蹲在台阶上听蛙声一片。

这一片15亩地皮,划出去十亩修建传说中的‘红宁县艺术学校’,剩下的五亩,被他规划成了‘农夫山泉’。

有了水,就有了生机。

从北平回来,就开始着手下一步生意吧,泉眼水酿醋,酿酒,酿制传统酱油,都是不错的生财之道。

还有‘美食文化一条街’的拆迁工作,估计也就开始了吧?到时候,自己一口气拿下二十几套铺面房,后半辈子就算躺平等死都不是穷人了。

还有那几十车“农副产品”,也就可以大大方方摆出来换钱了。

赚钱的门路太多,真特么烦恼啊。

睡觉睡觉……

……

清晨6点20分,天麻麻亮。

陈春年、陈雪晴、姜红泥三人悄然出发,直奔火车站;8点半,乘坐一辆绿皮车,‘咣当咣当’离开了红宁县。

旱烟味,汗臭味,脚臭味儿,是这年月绿皮车厢的主流味道,呛得人眼睛疼。

陈雪晴第一次出远门,很幸福,脸蛋贴在脏兮兮的窗玻璃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光。

姜红泥则有些心不在焉。

她目光迷离,哀伤,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只受伤的野猫,又黑又瘦,小心翼翼的蜷缩在硬邦邦的座位上。

九年前,她十四岁,被母亲送上一辆绿皮火车后,稀里糊涂就来到了大西北,一头扎进黄土高原深处,再就没回去过。

家里的噩耗一个接一个。

先是爸爸被下放到甘肃,听说去了一个叫酒泉的地方,在那边的农场里干活,从此杳无音信。

据说,那个农场的人都饿死了。

接着就是妈妈,三天一顿小的,五天一顿大的,挨了十几场暴打和羞辱后,突然就死了。

下一个是哥哥,饿死了。

最后一个是姐姐,死因不明。

因为,姐姐死掉的消息,是街道办的一纸死亡通知书,寥寥15个字,一条人命就没了。

姐姐给她写的最后三封信里,其实还充满了对生活和命运的希望,说天亮前的黎明最是黑暗;

姐姐还说,她被北平灯泡厂的几个红袖章草了,怀孕了,但她还得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姐姐最后一封信里,只有一句话:‘红泥,活下去,像野狗一样活下去……’

……

陈春年很放松,很惬意,大马金刀坐在绿皮车脏兮兮、硬邦邦的座位上,吃吃喝喝,睡了一觉又一觉。

红宁县城到长安城二百多公里路途,绿皮车走走停停,折腾了十五个小时。

一路上,有七八波贼娃子走过路过,应该是盯上了他们这三只‘小肥羊’了。

陈春年浑不理会。

他身上带了不少现金,的确能算一只小肥羊,可是,久经沙场的他根本就不怕这几波垃圾。

“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十公里就到长安城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终点站长安城就要到了,请大家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防止小偷。”

“……”

听到火车广播的‘提示’,陈春年心里一乐:‘得,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火车上的铁路公安和乘务员,每一个人都是火眼金睛,随便瞄一眼,一节车厢上谁是肥羊、谁是小偷,人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眼下这年月的人,往往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呃,其实也不对。

毕竟,人家这不是在广播上‘提示’过了嘛……陈春年翻身起来,使劲搓几下脸颊:“姐,红泥,准备下车了。”

他早就观察过了。

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有四个二道毛;在他们周围,有一个鹰眼,一个托儿,一个钳子工。

还有五六个人,鬼迷日眼的分散在车厢走道两侧,应该是转移赃物的‘搬运工’。

火车上的贼娃子人多势众,往往都是一窝一窝的行动,战斗力相当凑合,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

所以,狗币们嚣张得很。

陈春年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给姐姐和媳妇丢一个眼色,咧嘴而笑:“等会儿热闹起来,我出前门,你们出后门。”

“下手的时候,尽量轻柔点,千万别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