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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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老姐牛逼!

县剧团的巡演仍在进行,送货下乡活动搞的轰轰烈烈、有声有色。

陈春年的‘直播带货’模式在红宁县迅速推广,不少脑子灵光的小商小贩、普通农户,在农忙之余,纷纷开始学习、模仿。

农村经济,基本搞活了。

剩下的,就是慢慢发展,在农业、养殖、种植等方面,积蓄力量。

梁县长提出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取得了巨大成功,迅速成为全省之典范。

一时间,红宁县成为了省内媒体的焦点,几乎每天都有记者赶来采访。

省电视台、省广播电台、省日报、长安日报、凤城地区报的记者络绎不绝,不仅采访林书记、梁县长,有些记者还深入基层,跟着县剧团的巡演活动进行‘跟踪式报道’。

没办法。

在搞活经济方面,西北地区实在太落后,这不仅仅是物产、矿藏和交通的问题,其根源,实际上还是在于人们的眼界和眼光。

改开之初,其他地方的经济放开后,很快就出现了一茬万元户、十万元户、甚至百万元户。

西北之地,却还停留在喊口号的阶段,落后人家一大截,偏生找不到合适的抓手。

各级领导那个急啊。

红宁县给大家开了一个好头,树了一个好典范,难怪成为媒体宣传报道的焦点。

有好几次,梁县长推荐让媒体采访陈春年,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这个梁云峰,真是的,这不是没事找事给老子添乱嘛。

我一个卖卤肥肠的,搞一搞直播带货,悄咪咪赚一大笔钱猥琐发育不香吗?

名与利之间,陈春年拎得很清楚。

在他的事业没有做大以前,什么电视台、广播电台、报刊杂志,统统一边儿去,咱没空瞎咧咧。

上一辈子,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大肥猪,前几年还在电视报纸上夸夸其谈,得,一转眼,出一点小事,‘屁’一下就不见了。

前车之鉴,后车之辙呐。

更何况,他现在被堆积成山的‘农副产品’搞得焦头烂额,哪有精力和时间过嘴瘾……

“陈春年,你特么再不想办法找仓库,东西烂了别特么怪我!”

“陈春年,这么多东西得赶紧卖钱啊,你不急,老子都看着心慌。”

“……”

最近几日,花姑娘唐晚儿都快要发疯了。

眼看着一天两三车的往来送东西,所有的房间装满了货物,外面帐篷都接近30个了。

他几次三番找到陈春年,张口就要仓库,闭口说老子不干了,你狗日的爱咋咋滴。

陈春年却始终不急不慌,温言抚慰,用一顿顿美味小吃和烟酒糖茶,继续调教、呃,继续腐蚀拉拢花姑娘。

货堆成山,梁县长那边不给力,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仓库,他自己也着急。

可是,着急有个屁用。

若是搁在四十几年后,他完全可以直播带货,迅速完成一部分‘清库存’任务。

现在这年月,啥都弄不成。

“唐哥,再坚持几天,几天以后,咱们就可以出一部分货了。”

这一日,陈春年被唐晚儿堵在屋子里,被烦的不行,他只好实话实说:“准确来说,再有5天,咱们就能出一大批货。”

对此,唐晚儿甚是怀疑。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仓库保管员’却清楚得很,将近一个月时间,陈春年在全县各乡镇公社到底搞了多少‘农副产品’。

其他小玩意儿不说。

光是狼皮、狐皮、貂皮、野猪皮、兔皮等野兽皮子,就堆了整整两屋子,零零总总至少6500张!

还有中药材,其中最为珍贵的一部分如牛黄、狗宝、朱砂、冬虫夏草等,都被陈春年提前拿走了。

剩下的一些党参、黄芪、当归、丹参等‘名贵中药材’,差不多也快装一屋子了。

此外,还有七八车杏仁,因为实在没地方存放,用麻袋装了码在屋檐下,只能用塑料布遮盖起来,免得被雨淋了……

“陈春年,老子最后再信你一次。”

最终,花姑娘还是屈服了,不过,话说得很硬气:“5天以后,你狗日的还找不到仓库,我真不干了。”

“你知道吗,最近我在这边给你帮忙,没去过电影院和人民舞厅,那地方都快成张大元那狗东西的天下了!”

陈春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啊?张大元?”

花姑娘嘿嘿笑着:“咋,你小子还不知道?张大元现在可是咱红宁县的迪斯科小王子。”

“哎哟我去,那个舞姿,那个风骚!”

“于珊珊你知道不?县广播站那女播音员,哎呀呀,那个胸,那个屁,我见犹怜呐……”

“……”

陈春年气得脑子嗡嗡的,莫名的一阵头晕目眩,估计都快要眼底充血了。

马丹的,张大元这狗币!

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上一辈子,那狗币开舞厅,录像厅,开酒吧,赚了不少钱,在红宁县也算一个土包子小老板。

所以,他经常‘出差’觅食打野味,在长安城的一家KTV里,结识的那个省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可不就是于珊珊?

那女人不简单。

她的第一任老公是司机,红宁县府大院开小车的,据说也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家伙,在外面沾花惹草,最后,两口子离婚了。

她调到省电视台以后,迅速找了第二任老公,是省广电系统的一个二婚处长。

那处长得知自己被绿,花了区区3万块钱,就让张大元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典型的、商不与官斗啊……

“陈春年,记得你的话,5天后必须找到仓库!”花姑娘撂下一句狠话,扭着小翘臀,施施然走了。

陈春年却陷入了沉思:‘狗日的张大元,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都有些后悔,当时,就不应该让那狗币去上班,当什么狗屁治安联防队员。

看看,才穿了一身衙役的皂皮,这特么人就飘了。

咋办?

凉拌呗。

狗改不了吃屎,难道说,让老子帮他去吃屎……陈春年发了一阵呆,骑了挎斗子摩托车就要出门。

“小年!”

“小年你等等!”

就在他刚要去一趟县府大院找梁县长时,身后传来姐姐陈雪晴的声音。

他停下摩托车,转头笑问:“姐,有何吩咐?”

陈雪晴左右看一眼,紧张兮兮的朝着弟弟招招手:“小年你来一下,我有点小事。”

陈春年有些疑惑:“到底啥事?整的像地下党碰头接暗号,还挺神秘呢。”

嘴里头嘟囔着,他下了摩托车,随着姐姐进了屋。

“小年,你帮我拆一封信。”

“啥信?”

“在桌上,你自己看。”

“咦,这是《人民文学》…卧槽,这是杂志社编辑给你的信?”

陈雪晴很紧张,眼睛瞄着桌上的一个牛皮纸信封,躲在几步外,一脸的紧张与惶恐。

哎,能让这小泼妇如此紧张,委实难得一见呐!

陈春年心下暗笑,却也被老姐的紧张情绪所感染,伸手拿起那封信时,好像也开始有些忐忑。

“信封里面没有退稿,说明是好消息。”

陈春年随口安慰着姐姐,一屁股坐下来,点一根烟:“小陈,帮我泡一杯茶。”

姐姐陈雪晴柳眉倒竖好几下,却终于没敢吱声,竟然破天荒的服了软:“陈春年,请喝茶!”

看着老姐咬牙切齿的样子,陈春年哈哈大笑:“谢了,陈雪晴同志。”

说着,‘刺啦’一声。

他随手撕开那封信,伸手捏出一页便签:“陈雪晴同志:您好!您的小说《返城年代》已通过编辑部初审,但有些细节尚需修改打磨;

故此,特邀请陈雪晴同志赴来京改稿,报销来回车船票费用,管食宿,每日补贴贰元,以为餐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