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海盗之子
当藏宝库开启的那一刻，无论是罗厄斯还是他身后跟着的狗头人随从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到了。
罗厄斯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战利品的收获，更是对简森这个“海盗之王”的彻底征服。
将旧日的海上霸主一脚踢下宝座，扔进土里再狠狠地踩上几脚，彻底粉碎旧王的威严与权柄，在此之上铸就新王的统治。
新霸权的建立必须以旧霸权的彻底毁灭为基础。
而风暴海域的新王，罗厄斯统治的金鳞氏族也将用它的方式给予掠夺港海盗彻底的毁灭。
进入藏宝库后，罗厄斯第一眼看到的是金色地板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那每一块石板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黄金，显得有些俗气，不过这可怕的奢华程度将它很好的弥补了回来。
等大门完全敞开，一股古老而沉郁的味道直接钻进了罗厄斯的鼻孔，这是由贵金属、宝石以及长时间封闭空间中的特殊气味混合而来的气味，让龙陶醉。
接着，他们看到的是一行行、一排排大理石材质的支撑柱，其数量远远超出其他房间，不过这样可以理解。
毕竟这整间藏宝库都是用坚硬而沉重的大理岩建造的，如果不多来一些柱子支撑，大概没等到窃贼过来，它自己就塌了。
藏宝库最里面，被四根大理岩支柱拱卫着的是一尊外形看上去像是高脚杯的石雕，但它并不是单纯的装饰。
这“艺术品”的“杯身”堆满了会让龙失去理智的金杜卡特和金里弗尔，罗厄斯快速但粗糙地估计这里面至少有一千枚金币，足以让罗厄斯心中酝酿着的“珍珠割韭菜”计划在本金准备方面前进一大步。
“杜卡特高脚杯”周围是六只扣的严严实实的宝箱，四大两小对称地摆放在两旁。
虽然金龙还不知道这些箱子里面有什么，但从中飘来的甜美可口的气息，暗示了罗厄斯其内容物绝对价值不菲。
“哦？怎么这藏宝库里怎么还躲着一只人类幼崽？”罗厄斯看到一个小屁孩藏在一只大箱子后面，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只奶白色的水瓶。
罗厄斯猜测那大概是魔法奇物【无尽水瓶】，顾名思义，它的效果很简单也很实用，由于其中连接了水元素位面，因此源源不断的产生清冽的淡水。
即使里面的水被倒空了，只要静置一天就会重新产生，是所有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加鲁，过去把那个人类幼崽拍醒，注意力道，别拍死了......呃，算了，还是莫洛你去吧。”
就在莫洛即将上手轻拍时，那个小孩浑身一颤，随后猛然苏醒。
“你、你们也是来杀我的吗？”
“这取决于你接下来说的话，人类......幼崽。”
罗厄斯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勉勉强强挤出了一点威严，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稚嫩——小金龙自己的实际年龄或许还没有这小孩大呢。
这种有些幼稚的方式对付起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类或许会适得其反，但简单拿捏一下小屁孩还是可以的。
这缩在箱子旁的小鬼的确抖的更厉害了，他的眼中充满着恐惧、不安以及一丝丝的......解脱？
紧紧的将【无尽水瓶】抱在怀里，他怯生生地说道：“巨、巨龙大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罗厄斯粗暴地打断了：“你是怎么知道‘巨龙’的？”
见鬼的！怎么这小子也知道“巨龙”。他是这样，之前那个神秘到罗厄斯都猜不出身份的酒馆老板也是一样。
要不是罗厄斯现在连一条同类——无论是金属龙还是水晶龙，甚至是五色龙——都没见过。他都要怀疑最近是不是巨龙泛滥成灾，使得人均有一条龙了。
艾提奥被罗厄斯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压抑着颤抖，说道：
“巨龙大人，是我的母亲......她每天晚上都会在一根好像永远也烧不完的蜡烛旁给我讲故事。
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也有关于神明和传说生物的故事，这其中就包括曾经哈兰世界的主人，强大的巨龙。”
罗厄斯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孩子身后或许有着一段不为人知、也绝对不被允许被人所知的悲惨故事。
“你的母亲，那她在哪里呢？”
罗厄斯一路走进来的确看到了不少死状如出一辙的尸体。
不过他们都穿着着仆人的衣服，没有一位像是这座“青铜堡”里地位显赫、身份高贵的“女主人”，所以男孩的母亲有可能没死。
“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母亲......”
在这个自称为“艾提奥·罗瑟瑞尔”的十一岁小孩杂乱而颠三倒四的描述中，罗厄斯大概获得一些重要的信息，拼凑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
简森还未登上“海盗之王”的宝座前，在一次常规的劫船行动中抓到了一名生育与家庭之神埃斯玛尔雅教会的修女作为战利品。
这位修女原本应该是神圣与纯洁的化身，但却在无情命运的戏弄下，成为了海盗船长的玩物，最终诞生下来了“艾提奥”这个无辜的生命。
简森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同时也是厌烦了那个善良的修女无时无刻不在劝他为过去的杀戮赎罪，他自认为“金盆洗手”已经是最大的退让和妥协了。
于是，在某一天，简森重操旧业，让艾提奥的母亲永远的闭上了嘴。
在那之后，这位“父亲”就一直欺骗着艾提奥，有时说他的母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有时说他的母亲已经被教会重新接纳了，再次有了侍奉神祇的使命。
这些当作借口的谎言有很多很多，它们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了艾提奥幼小的心灵上。
他在孤独与恐惧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艾提奥，你......你有什么想要干的事情吗？”
“我想杀了他，我想杀了简森！我要向那些杀了梅斯奶妈的守卫和仆人复仇，最后，我，我还要杀光所有海盗！呜呜呜......嗝——”
艾提奥说完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像是一只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大箱子上，眼泪鼻涕都涂在那只已经被罗厄斯视做自己财产的金色大宝箱上，看得金龙嘴角一抽一抽。
“罗厄斯大人，这个人类幼崽好像饿得晕过去了。”离着艾提奥最近的莫洛观察了一下这个小男孩，压低声音说道。
“唉，算了，把他喂饱。带到我们的岛上后再把他吸纳进加鲁的日常训练队伍里吧，教他一身能够猎杀海盗的本事。至于以后，以后就交给他自己去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