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被陈青竹的尖叫声吓醒的，下意识的冲着身旁摸去，又只摸到一片冰冷，她似乎没意识到什么，仍旧皱着眉毛指责我。

“许墨言，你和妈大早上的抽什么疯啊！好好的卧室不睡，非要在这客厅地板上睡。”

我不说话只是起了身，布满着血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时，便闻到她满身的酒气。

“赵荣锦的狗…找到了吗？”

她皱着眉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敷衍的开了口。

“找了一天一夜呢，可终于找到了。”

“墨言你也别怪我，你也知道他是因为我而生病，是我欠他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失去抚慰犬。”

我听着她的话突然觉得好笑，事实上我也确实冷笑出了声，她似乎觉得我在嘲讽她，放大了语声音便开始找茬。

“许墨言你什么意思？你是笑我多管闲事吗？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冷血，很没有爱心…”

“那不仅仅是一条抚慰犬你懂吗？那是阿锦的事业阿锦的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还比不上一条狗。”

我听着她一口一个阿锦叫的亲热，声音冷冷的开了口。

“所以呢？妈的命还不如一条狗重要吗？”

“青竹啊…自从你嫁到我们家，妈就一点气都没让你受过。我们吵架不管你是对是错，妈都来说我，说你嫁到我们许家没有娘家做依靠，没有底气。叫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疼你，敬你。”

“可我昨天那么求你，求你回来看看妈，求你给她递下药。可你怎么觉得的？你觉得我在骗你，觉得妈的命没有一条狗重要。”

“哮喘病发速度很快，根本撑不到我叫的救护车来，我只是想不透，你就在楼下不远，为什么就不肯上楼看看妈…”

“你知道我看着监控里，看着妈脸色变得青紫，奋力的往药箱方向爬，最后却一点点咽气活活憋死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吗？”

话说到这，她终于清醒了几分，眼神撇向了地上躺着的妈，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了妈的鼻子下，直到真的感受不到气息时，才尖叫着跌坐在地，不停的摆着双手。

“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你是吃醋我与阿锦亲近，找借口骗我…”

“我是真的没想到…妈是真的犯了病。”

我原以为她会愧疚，会后悔。可她只是说完了这两句话后便沉默了起来，好半天才继续开了口。

“墨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责备我也没有用！”

“妈的愿望不就是希望你和我的日子越过越好吗？这么多年因为妈的哮喘，咱们搭进去了多少钱，用了多少心？”

“要我说…如今这样对你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不知怎么便觉得十分狰狞，这个在我身边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仿佛是陌生的恶鬼一般。

她口中那句好好过日子也显得格外的讽刺，我头脑一热便冲进了卧室里，打开了床头柜，想要拿出结婚证和户口本，同这个杀我母亲的“凶手”离婚。

可打开柜子的那一瞬间，同两本结婚证摆放在一起的，是一瓶开封用了一半的润滑剂。

我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在出差，根本没有时间呆在家里，更别提有时间同陈青竹亲近。可如今，那瓶不知道她和谁用了一半的润滑剂，就这样摆在我家里卧室的床头柜里，摆在我和她的结婚证旁。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便冒出了个略显荒谬的猜想。

突然，我不想离婚，也不想再好聚好散。

害了我母亲的凶手，不应该活的如此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