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
索卡嬉笑着，继续说道，
“听说你爸爸最近又输钱了，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你也卖了？”
玛丽忍不住抬头回击道，
“你胡说！我爸爸才不会卖我！以后也不会！再缺钱也不会！”
正在这时，她的眼睛突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弗朗茨，不由得怔了一下，马上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见玛丽跟她说话，索卡笑得更开心了起来，嘲笑道，
“你爸爸就是个酒鬼和赌鬼，会个什么？
他还不如我呢，我还会认我的名字，他连一个字都不会写！就跟你一样的笨！”
索卡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般，
“我可是听说，你姐姐可是被他卖到小木屋里面了，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央求我，我可以给你爸爸钱来买下你！”
玛丽涨红了小脸，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想要说些什么，瞥了一眼弗朗茨，又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玛丽将酒杯恨恨的推向索卡。
看的出来，索卡虽然一直想方设法的调戏着玛丽，却不敢伸出手做什么，还不时望向柜台的方向。
玛丽走过来为弗朗茨倒酒，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缩了回去。
她小心翼翼的将酒杯倒满大麦酒，涨起的泡沫稍微溢出杯面。
似乎是错觉，弗朗茨感觉到她突然笑了一下。
玛丽将酒杯轻轻放到了弗朗茨的跟前。
弗朗茨可以一览无余的看清她的面容。
她的面庞宛如精美的瓷器，细腻而光滑。
弯弯的柳眉如新月般纤细，眉下是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那眼眸时而灵动活泼。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轻盈的翅膀。
小巧的鼻子精致可爱，下面是一张如玫瑰花瓣般娇艳的嘴唇，微微上扬时，仿佛能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感谢你，美丽的小姐。”
似乎被弗朗茨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玛丽退了几步，急忙摇头，低着头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爸爸是个做苦力的工人，我也只是个给酒馆打杂的。”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比真正的小姐还要可爱。”
弗朗茨笑着对她说道。
玛丽对此并没什么触动，沉默不语。
“我听索卡说，你的名字叫玛丽？”
玛丽轻轻点了下头。
弗朗茨说道，“很高兴认识你，玛丽小姐，我是一名法尔郡的商人，我的名字是查理。”
玛丽轻咬银牙，
“不要叫我小姐。
你好，查理先生，你是来贝尔萨镇做生意的吗？”
见到玛丽留在弗朗茨的身边说个不停，索卡着急道，
“查理先生，玛丽是我的妹妹，玛丽，快过来，我可是一直在想你！”
玛丽朝他啐了一口，
“谁是你的妹妹，我不认识你！不要再来喊我了！”
说完直接向酒馆里面跑去。
索卡向弗朗茨抱怨起来，
“玛丽是个赌鬼的女儿，早晚会被他不靠谱的老爸卖进妓院里去。
就这样，她还不喜欢我。跟着我，总好过被卖之后受那么多老男人的折磨吧！
真搞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以前也就就算了，现在我索卡，也是个体面人了，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好处呢？”
弗朗茨奚落他道，
“既然你这么体面，为什么还要来酒馆欺负一个小女孩呢？
法尔郡的金发少女，你不想要了吗？”
索卡振振有词，
“查理先生，不要乱说，我是把玛丽当做我的亲妹妹，可从来没有欺负她！
你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其实，有一次债主找到她的家里去，找她爸爸要钱，她爸爸——”
索卡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低下声音，
“她爸爸已经要把她抵押给那个秃头债主了！
是我借给了他爸爸钱，才让她没有被秃头带走！
晨曦之主保佑，我索卡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爱我们的国王，我爱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弗朗茨大笑起来，
“没想到，还能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也爱我们的国王！爱这些可怜人！”
弗朗茨想起玛丽刚刚离去的身影，那火红的头发，可真是耀眼，就像是名火焰系的女法师一般。
端起大麦酒喝了起来，似乎还带着玛丽身上的香味，不过这大麦酒，比他的波尔多红酒，可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将就着当水喝吧，比水还是有滋味一点的，或许是因为加了玛丽的配方。
接下来，在索卡的向导下，弗朗茨将贝尔萨镇逛了整整一圈，几乎进入了所有的店铺、集市和贫民窟。
出身于贝尔萨镇的下水道，索卡对于贫民窟可不是一般的熟悉，进入那里就像是鱼儿碰见了水一般，那里的小巷、暗门都一清二楚。
在贫民窟，弗朗茨看着拥挤的人群、肮脏的环境，不由得蹙了下眉。
普通的市民区已经够难闻了，市民们直接将粪便泼在路上，然后用干草盖起来，发酵成令人作呕的味道。
没想到贫民窟的人直接就是住在一堆粪便里。
这样的环境，没有发生过流行性传染病，也真是一个奇迹。
也可能每隔一段时间就发生过，只是住在城堡中的弗朗茨，不知道而已。
这些可怜人死了，除了他们的家人，也没有别人会关心。
反正贝尔萨镇不缺人，每年都有大量逃亡的农奴跑到镇上来做工，狭窄的破屋子总是塞满了人。
贝尔萨镇里藏在阴暗角落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弗朗茨将贝尔萨镇的黑户想象的够多了，没想到去了一趟后，发现还是小看了这些底层穷人的生存能力。
贫民的数量，可能比市民的数量还要多！
这些贫民肯定不是市民的身份，他们也绝对没有可能成为市民，从而享受贝尔萨镇市政厅的各项福利。
这是因为成为市民需要财产的硬性条件，只有拥有二十个银币以上的财富，然后经过审批，才可能成为贝尔萨镇的市民。
那些苦哈哈，连一百个铜子都拿不出来，又怎么可能拿出二十个银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