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解灾
这些货郎貌似是一个藏于市井的杂门。
所谓杂门,乃是不在道、佛、儒等传统派别之内,换句通俗易通的话来讲,就是祖上并未出现过如同‘张道陵天师’、‘儒家三圣’、‘佛教佛陀’之类的‘大教化’者。
他们实力普遍较低,能参入这等事情中来,多是受了他人雇佣,才冒着生命危险做这挡子事。
郑逸也没兴趣与他们为难,不过他们真不识好歹,要往里面掺一脚,他也不怕业障多背一些。
天干,地燥。
热浪滚滚官道旁,郑逸一等走了一路,终于找到一处能让赶路人纳凉之地。
一处坐落在官道边的泉眼,长着一棵青葱繁茂的樟树。
樟树下,正端坐一青衣道人,道人怀放千丝拂尘,面前一盏琉璃香炉,青烟袅袅,被青衣道人化作两道烟龙吸入心肺,随之一道荡漾炁波自他身上向外散开。
青衣道人吸食之物,名为【玲珑膏】,乃是极为名贵珍稀之物,由多种名贵灵材,兽骨研磨成膏。
通体凝白似玉,使用时将之刮出一块,再将其引燃,则化为丝丝青烟白雾,如仙山灵气一般,吸入炼化,修为远比打坐修炼来的快去许多,还能是心神通达,修习神通事半功倍。
总之,此物极其珍贵,即使一些名门大派弟子也难像这青衣道人般,点着一炉修炼。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青衣道人郑逸自是认得,不就是德兴宗王身旁那些狗腿子?”
碰巧?
郑逸微一蹙眉,将其无视,青驴却异常愤怒,它可没有郑逸这般闲逸,这路都是它在走,这些天养尊处优惯了,突地顶着大热天赶路,很不适应,好不容易路过一处纳凉地,还被一不开眼的老道士占去,连口水都没得喝。
于是,在经过时,青驴特意将蹄子踏的响亮了些,后臀高高抬起,憋着一口气倒入肠肚。
“噗——”
一团昏黄气团如同一道利剑,喷射而出,落在半空中,又忽的散开一团。
这时,青驴蹄子迈的快了,背后尾巴扇起一阵风,将之朝四周吹散,自己则是跑的老远老远。
平日青驴吃的是些什么?
孩童能在自家偷偷拿些什么?豌豆、毛豆之类方便储存,新鲜能做菜,老了能储存的,给驴爷吃了许多,加上青草野花,浓郁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青草野花的清香味道。
这可苦了身后那般货郎,糟了这无妄之灾。
“呸!呕!”
青衣道人在此处自不可能是为了修行,而是为了装样子给郑逸看的,他受王爷之命,来此招揽郑逸。
而郑逸这类孤苦无依之人喜好什么?如果是‘色’,自不许他来,既然要他来,王爷想必知晓这人喜好不过‘修行’二字。
自己这一炉【玲珑膏】何等珍贵,就是他平日,也不见得会动用,除非在修炼,或是神通领悟关头,才会点上一段时间。
就算现在,也是远远见着郑逸身影,在弹去一缕火花,将之点燃,做闲逸修炼状。
当他发现郑逸不理会他径直走开,心中惊怒,惊的是自己白白浪费修炼珍宝;怒的是他明明见过他,却装作不认识,这不是狠狠的打他的脸么!
旋即,就猛地一吸,要将空中飘荡的玲珑灵雾吸入体内,可这一用力,过猛了。
一团黄浊浊的气团也被吸了过来,瞬间,大半就被吸入体内。
一股怪异味道冲入天灵,青衣道人脸上青红各半,嘴唇发紫,双目泛白,差点恶心死过去。
口中露出白沫,再也压抑不住,倒在地上呕吐起来,哪还顾得上得道高人形象。
头上高冕歪斜一边,胸前整洁道袍满是污秽之物。
“你这...哈哈哈哈!!!”
郑逸回望一眼,骂上还未出口,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衣道人算是被得罪惨了,这可令跟在郑逸身后的货郎倒了霉。
青衣道人中年摸样,修为炼气七重,比郑逸还要高上一个小境界,年龄应是知命之年,最是看重自身形象。
被青驴破了相,心中怒意大盛,杀意大起。
“道长我法相受辱,汝等杂碎却敢欢笑?真是不知死活!”
青衣道人怒骂一声,青色道袍宽袖鼓动,立时无数风刃自内袭来。
风刃如同一柄锋利快刀,砍山劈石不在话下,更何况青衣道人袖中风刃数不胜数,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那些货郎还未来的及求饶,就被袭来的一阵风刃切成细碎血泥,官道上本还活生生存在的一伙人,瞬间就没了踪影,留下一摊鲜红腥臭的血泥与扁担破烂。
“贼子休逃!”
青衣道人杀了货郎还未解气,厉喝一声,就朝郑逸追去,此过程中还不忘将地上香炉收入怀中。
郑逸心中感应越发强烈,【禳灾】因果更加明晰。
“就是他?”
青驴跑出一段,回头望去,就见青衣道人突然暴起,将跟在自己身后那群货郎瞬间杀死。
“风系神通?”
青衣道人两只宽袖鼓动,其内气息强烈流转,将其托起飞在空中朝自己袭来。
“德兴宗王一个凡人,还能有筑基修士手下?”
郑逸见青衣道人御空飞来,心中还惊异了些,看到袖中生分,顿时想明。
随即驻足,跳下驴背,怀抱黑布长剑。
“贼子!认得我么!”
青衣道人见郑逸停下,顿时冷笑一声。
他炼气七重修为,乃是炼气后期修士,郑逸才炼气六重,中期修士如何能与他比?
此次若不是王爷叮嘱,要尽力将之招揽,不然方才他就下手,将他与那些货郎砍成数段!
“同为道门,贫道还未见过你这般弑杀之辈!有何事,说来便是!”
郑逸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呵呵,嘴巴倒是硬的!闲话休提,王爷命我告你一声,你这条贱命王爷要了,跟我回去吧!”
“噗呲!”
“你笑什么?!”青衣道人皱眉厉喝,“难道你想抗命吗!”
郑逸摇头无奈,缓缓解开怀中黑布,“你这人,要打就打,三岁孩儿都能猜出这些话儿是你编排出来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