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后
九二式步兵炮的吼叫盖过枪声，落地将一名日军士兵炸的四肢迸开，飞溅出的鲜血糊到另一个矮小日军的眼球上，引起恐慌的惊叫。
“啊..啊啊咦！为什么！”
他的叫声被埋没在第二发炮弹中，灰尘和炮火消散后的烟雾中只留下尸体。
在王永初视线中，一个中队的日军顷刻倒下数十人，短暂的慌张过后，各个小队的日军匍匐身体，利用身边的石头土堆躲避子弹。
时不时有胆子大的日军举枪还击，阵地上的川军团步枪手对放几枪后，一发掷弹筒的榴弹砸过去日军就没了动静。
枪林弹雨间，一小队日军明显正在聚拢，对方的指挥应该是下达作战命令。
能执行一个中队冲击南天门的任务，这样的日军显然是陆军中最经典狂热的类型，他们的指挥理念必定会驱使唯一的战术。
冲锋。
王永初向崔勇所在的机枪阵地大声下令。
“准备压制！不要节省弹药，他们要突击了！”
河南壮汉崔勇喊是，催促副射手将子弹换上，用壮硕的胳膊稳住枪身，聚精会神地瞄准王永初步枪枪口的指示。
未能向中村丰藏靠拢的日军已经或被射杀或被炸死，第十中队的残军积蓄着力量准备迎头冲锋，过半的伤亡没有动摇他们继续作战的决心，因为中村丰藏大尉还在他们身旁。
又一发九二步炮的炮弹落下，这发却没有再杀伤日军的士兵，距离他们躲入射击的死角很远。
中村丰藏明白对方矫正角度的时间内，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明晃晃的军刀举起，向南天门阵地劈下。
“突击！”
中村丰藏身先士卒，挺身爬出掩体，落后于他起步的日军士兵超过自己的长官，三八步枪上的枪刺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身前的日军士兵不知出于狂热还是恐惧在无意义的大喊，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没入他的喉咙，带出一连串的血花。
崔勇在预先有提醒的情况下高效的利用了九二式重机枪那可怜的三十发供弹板，当子弹顺畅的宣泄完毕，日军冲锋的矛头直接被7.7毫米子弹撞得粉身碎骨。
仅仅只剩十余日军走进阵地一百米，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陡峭的山地已经消耗太多的体力，身体传来酸软感觉已经无法靠意志抹去，只能无力地被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屠杀。
最后五十米，中村丰藏大尉只余一人站立，他高举手中的指挥刀试图找到眼前最近的敌人挥砍，却发现第一线的战壕里站满了中国人。
他们端着极似百式冲锋枪的武器，正在用嘲弄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小东洋吓唬谁哩？”
不辣没打算看那胖子日军军官的反应，本着绝不轻敌的想法叩下手中MP28的扳机，清脆的急速连发把那日本人身体打的原地跳舞，瘫软地倒在阵地前。
这支中队已经完蛋了。
王永初故意又等了几秒，确认没有活着的日本人放冷枪，叫人开始打扫战场。
张小七一行人打扮成的难民诱上了一个中队的鱼，渔夫们也很不客气的收下这场收获。
这一百八十多号人不出两个小时就全送在正面阵地上，而且连一线战壕的土都没摸到，川军团大胜。
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日军军官尸体，王永初总觉得似乎不对，举起望远镜重新观测日军来时的路。
“团座，清点完毕了，日军最高的就是个大尉，就是这中队队长。”
龙文章手里捏着染血的军衔，拿给王永初看，三星一杠，确实是个大尉。
在他们在林子中时，因为这个胖子大尉体型明显，动作幅度大，王永初确实看到他给另一个日本军官鞠躬。
在等级森严，关系套关系的日军陆军中，绝不可能出现中队长给一个没权没军衔的人鞠躬的情况。
那个日军军官去到了哪里？
太阳最烈的时间已经过去，云朵的阴影为川军团的阵地挡住阳光，带来些许阴凉。
“龙文章，找人去把林子搜一遍，我疑心日军有人跑了。”
“是！”
龙文章把大尉军衔递给王永初，转身叫上不辣和蛇屁股几个前沿阵地的出发。
不辣蹲在地上正数那日军大尉身上几个弹眼，被龙文章胳膊夹住脑袋拖着下半身离开。
“日本人的尸体都扔到林子里，天气热，臭的快，另外留几十个状态好一点的，换上咱们人的衣服摆阵地里！”
王永初提醒众人，走到中村丰藏身旁，举起手里的经典去头神器佐官刀。
血腥味经由被割开的颈部散布到空气中，有的士兵回头发现自己团座的所作不由得浑身一颤，见血少的登时感到胃部紧缩想要呕吐。
跟着一路过来的川军团老兵们倒是毫不奇怪，端着手里的刺刀熟练的捅向地面上日军的尸体，用力一拧，确认死的透彻上手开始搜集武器弹药。
“您这也不腻歪的慌，天天拿人家脑袋当路标啊。”
“可惜你不在苏联人那纬度，烦啦，不然冬天你能看见整个儿的德意志老冰棍当路标。”
不管孟烦了一肚子的问题，王永初将日军大尉的头摆到阵地的显眼位置，给其立的结结实实。
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从龙文章他们的目的地传来，王永初放下手中的活儿，转头向林子望去。
————
“忍耐，副联队长，求您了！他们的搜索队要过来了！”
“原来你就是抱着这样马马虎虎的态度为帝国尽忠的么！侦察队长！”
立花奇雄眼睛血红地抱着脑袋，愤怒地向不知为何身在此处的侦察队长怒吼。
“我们的将士已经为我死在那座中国人的山上，你要我耻辱的苟活下去么！”
“立花奇雄副联队长！不要忘记你的职责，这是竹内连山联队长让我托付您的话！”
听到竹内连山的名字，立花奇雄冷静些许。
“他猜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么，就为了让我学到教训，看着我送我的挚友和战士去死？”
侦察队长只是低头，他已近四十，岁数大于立花奇雄不少，思索少许，终究说出几句话。
“您家世显赫，竹内队长不愿您轻易受伤，今日之事也不是联队长所愿，我更希望您带着今天的事情活下去为第十中队报仇，而不是逞一时之勇！”
立花奇雄身形一下矮了下去，他心里明白对方说的正确，此次理亏的是自己。
“让我再看一眼敌军的部署，我就回去。”
他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看到阵地上的景象，随即气血涌上胸口，干涩的喉咙咳出几滴鲜血。
中村丰藏的头被人挂了起来，就像之前一路上遇到的日军尸体一样，那双灰白的眼睛似乎正向自己求救。
而那个中国军官，举起望远镜看向了这边。
云朵飘到立花奇雄的头顶，将阴暗洒下，而那个中国人站的地方重新被阳光涂抹上金黄的色彩。
“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为了帝国，为了中村丰藏大尉，侦察队长，您听到了么！”
“是！”
————
王永初放弃通过望远镜搜索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视线，选择等候龙文章的消息。
难得的云朵飘离了川军团的阵地，炎热卷土重来。
他把手掌立到眉骨的位置阻挡住阳光，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
“日本人都是死啦死啦滴，不能找个凉快日子吗，小七，把九二步炮挪个位置，长个心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