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从禅达开始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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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继续熬老头

“刘老太爷,王某算不得文人,勉强算的武人,明人不说暗话。”

“这次来是希望老太爷能为出征卫国尽一份力,保证弟兄们的吃食,抵御日寇。”

刘姓老人没有说话,捋了捋自己的白须,往大堂中的一樽花瓶走去。

“您看,这是康熙年间的青花瓷,胎质坚硬细腻,釉面光亮莹润,色泽青翠艳丽,采用分水法绘彩,仅用一种青料便能充分描绘出景物的阴阳相背、远近疏密。”

“您说这民国替了大清,我这花瓶却未曾多变过啊。”

王永初站了起来,从刘老太爷手里拿过青花,仔细端详起来。

确实是像这老头说的,即便是他这样的外行都能瞧出这瓷器的精美。

时光朝代往替,唯独这物件却是百年未变。

可再精美的瓷器,也比不上万里的江山,亿万的生灵。

青花瓷从王永初手中滑落,结结实实地跌在石砖地板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碎掉的瓷片飞洒而出,将大堂的地面染成青白色的画布。

老仆面色一变,上来就要找王永初议论,但只听对方厉声传来。

“刘老太爷,日本人来了,您这宝贵瓷器到时侯,碎的可不止这一个了,北平、南京、郑州、临安,这些地方可离咱们没那么远。”

刘老太爷没有半分气愤的模样,轻轻拾起一片残瓷,徐徐说道。

“那团座以为如何,我这老头子岁数大了,脑袋没你们这年轻人灵光。”

“我军将士奋战在外,却依赖中央及洋人补给,但后方能力有限,滇缅公路被封,洋人异族实在难信。”

“望您德高望重,动员乡里,支援物资,我们以市价购买,绝不亏欠。”

王永初摘下头盔,放在红木桌桌面。

老仆心中暗道不好,这人看来是谈不出个结果不走了,专门把那头盔放那施压。

“去,老钟,把地打扫了再给客人上杯茶。”

“是,老爷。”

老仆转身开始扫地,刘老太爷摩挲着手里的瓷片,坐回到板凳上。

王永初眼睛紧紧随着老人的身体,虽然年岁已高,但这老人步伐仍稳健安妥。

说自己老糊涂无非是让自己先说个价格。

“您虽有钱,但地主家如今也没余粮啦,乡里百姓也有自己生活,怕不是凑不出那么多物资支援您,让我再想想法子。”

老人身子向后一仰,把瓷片拍在桌上。

“刘老太爷,滇缅公路如今已封,乡里百姓做买卖运输大受限制,想必大宗货物难以运往内地销售吧。”

刘老太爷听罢,身子微微坐起,就连眼睛都亮了三分。

王永初看在眼里,知道说到这,鱼才上钩。

滇缅公路,由龙云自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向中央提出,次年八月修成的这条公路。

虽说公路的主要职责是支援抗战,但云南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强硬的外交手段,还是保有相当程度的自治权。

云南各级官员、当地的豪强势力乃至于龙云本人都利用这条公路赚的盆满钵满。

当日本人的轰炸和封锁到来之后,当地经济遭受不小冲击。

而进入内地市场的行为又会遭到各级政府的盘剥刁难,内地工厂地主的抵制,因此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关系。

哪怕是花钱疏通人脉,你也得有地方送钱啊。

“我在内地有不少认识的官员,这一路上互相照顾了不少,想必他们乐意为抗战军民献一份力。”

一路从山西到云南,王永初一边当散财童子,一边结交了不少基层官员,可以说经营出一份人脉。

况且,这笔云南紧俏商品进入内地的买卖,所有人都有的挣,谈下来不难。

“团座倒是文武双全啊,不仅懂练兵,还懂生意。”

“哪有,那老太爷,事情就算妥了?”

老人将自己袖子一扶,压于桌上。

“若是能商品流通,乡亲们赚了钱,拿钱换粮可赚的比现在多,云南的茶叶可是享誉全国,您所需的,我这里按市价七成卖您。”

“团座,可还有其他事情?”

王永初把头盔扣好,利落地转身。

“没事了,老太爷,咱们一言为定。”

看着这英武团长就要迈出门去,老太爷想起什么,张嘴问道。

“团座可有看上眼的瓷器,挑一个走吧。”

闻言的王永初回过头来,拿起桌上仅存的青花瓷片,昂首阔步走出了房门。

“老太爷,咱这粗人不懂啥好坏,就拿您这亲手鉴定的过的走了。”

轻飘飘的话语随着风传入老人耳朵,团长和他身边的迷龙早已不见人影。

端着茶走进来的老仆老钟看到大堂无人,轻声问自己老爷。

“老爷,都走啦?”

“走啦,这茶叶咋俩喝吧。”

老钟却也是不客气,给刘老太爷上茶后,自己站在一边也喝了起来。

两人明是主仆,暗是四十余年的朋友。

“老爷,何必主动让那三分利呢,事情明明是他求你,你若不松口,他又能怎样。”

刘老太爷用左手拿起茶托,右手捏起茶盖,轻刮几下,将浮起的茶叶刮走。

“能怎样,老钟,别忘了,他再有礼貌,那也是兵,发了狠先伤的可是乡里百姓,在之后就是咱们。”

“再着,咱们也确实需要跟内地多联系,做生意需要渠道。”

“再其次。”

老太爷不说话了,望着杯子里的茶梗发呆。

“您也有救国爱国之情,我知道老爷的,这么多年,我是看着您过来的。”

“还爱国救国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老太爷站起来望着唯一一个空荡荡的案台,那里曾是他最喜欢的青花瓷在的地方。

但他觉得那瓷器摔得不可惜。

“老钟,没咱们这些民,这国称的上国么,国家要是亡了,咱们换个名号不也是民么,有甚区别了?”

老钟听完,不敢乱作评价,他心中自然是对这说法有意见的。

“但话说回来,要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国完了,日后别说好名声,自己心里这道坎也不过去。”

“真让那团长说中了,老子还真心疼这点瓷器了,哈哈哈。”

老钟看着刘老太爷高兴的大笑,心里盘算着晚上得备点好菜好酒,一笔好买卖,又解了老主人心结,今日太值得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