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服伦’往事
我们一路悄悄的跟着‘牧师’,他时不时的就猛地回头看,我们只能一直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这是一条我们从未走过的路,他一路返回来到了我们坠车的地方,再一路往右,正是那条我们先前没有探察的通道。
我担心‘服伦’就埋伏在某个地方,趁我们不备来一个前后夹击偷袭。不过好在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次我来打头阵,孙药压阵来防备后方可能存在的威胁。我虽然不是很信任他,但是当我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时候,他暂时还是可以相信的。
进入那条通道,立刻能感觉出它与先前我们扎营的地方不同,越往里植物越稀少干枯,到几十米以后,已经全部因干燥而枯萎。外面的月光照不到里面的路,‘牧师’取出手电筒探照(他怎么会有这玩意儿?),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们跟踪他,只要循着反光就可以了。
我们极其小心,深怕‘牧师’发现。还是四人手腕牵手腕。“陈沉,跟近点吧。”胡为在我身后说,他现在牵着宋诗语的手爽到不行,说话都带着几乎溢出来的笑意。“闭嘴,你小点声,免得被他发现。”我说。
在幽邃的洞穴里,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我们尽量压缩一切声音。正当我和胡为交代时,前方拐角突然透过一片光。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我以为‘牧师’注意到动静转身了。可我很快发现不是,这光这么暗而且分散绝对不是手电筒的光柱。可我们还是保持高度紧张。
“你来了?”前方传来隐约的交谈声,是‘服伦’的声音。
“嗯,他们也带来了。”‘牧师’说,“过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了。”
我们按兵不动,万一他是在诈我们呢?
“我说你们四个别装了,我们想和你们好好谈谈。”‘牧师’说,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
我们还是按兵不动…………
“哦!陈沉跟近点吧。闭嘴,你小点声,免得被他发现。”‘牧师’揶揄地说。
事已至此,我们只好灰溜溜的出来。一出去就看见一地的月光,这竟然还有一个天坑,面积极为广大,里面都是枯萎的植物,枯萎的巨树,一地的杂草和枯枝、灌木。我们至此完全认定,这里不同于另一边的洞穴,这里完全天然,呈现一副衰败的景象。
“你们到底要干嘛?”我问,一边摸向腰间插着的匕首。
“我刚说过了,我要和你们好好谈谈。换而言之,接受你们的建议,我们应该谈判。”
“那你昨天怎么不谈?”胡为反问。
“那是因为当时处在一种威胁的状态下,双方都不够理智。”‘牧师’摊摊手。
依据我的判断,他一定遇到什么他们两人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且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要远远大于周尾的追兵。
‘牧师’就坐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倾倒的一截树干上,‘服伦’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们的对面给我们预留了另一截树干。
我们并排坐下,打量他们的神情。
“开诚布公的说吧,我们确实遇到了某些麻烦。昨晚我们只是想吓走你们,”‘牧师’说。
“放屁,你们明明想杀了我们。”胡为大骂。
“就当作想杀你们吧,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合作。”‘牧师’说,“在昨晚你们离开后,我和‘服伦’在洞里寻找停电的原因,”
“的确,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来过这里。并且对这非常熟悉。这里所有的供电都来自于一个独立的巨型发电机,我们之前检查过那个发电机它一切完好,甚至能工作到2080年。而我们昨晚到那儿时,发现发电机是被拉闸关上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同样熟悉这里,并且暗中监视着我们。就连我们记忆中前往许多地方的通道也被水泥封死。”
“是当年的人回来了,穿越三十多年的恶魔重现人间。”‘服伦’开口,从他苍老的口中说出这一番神棍的话,竟传奇地有一股宿命感。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渡,三十六年前,正是我负责操办这里的项目。”‘服伦’说。
这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这里的研究是他操办的?明明他是一个看起来多么没存在感的人,难道他就是那篇书稿里提到的王山维?
“你就是王山维?”
“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王山维,是他指示我来控制这里的研究。”
“我那个时候还是初入组织的小毛头,根本没有权限了解这些事。”‘牧师’面对转向他的目光,摆摆手。
“这里是一个生化实验室,研究的目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里一开始的研究对象是猴子,不久后就换成了罪犯。”‘服伦’自顾自说下去,眼神迷离,似乎努力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我那年,1992年,30岁,王山维先生非常信任我,把监视这儿的工作交给了我。我非常兴奋,因为这代表着我终于跻身‘渡’的中高层,能代替死去的‘雅维尔’的位置。王山维先生指示我说,“你不需要知道这里在研究什么,你只需要把研究人员看好,保证他们的安全、按他们的要求运送实验器材和药品。”我一直遵从他的命令,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儿,领导着300个生物科学家和20个组织成员。
“刚开始的几个月还算正常,从某一天后,一个科学家代表忽然跟我说,要运点猴子过来,我照做了。从那以后,每天早中晚都充斥着猴子的惨叫,我不得不安排在生活区安上隔音墙才能保证组织成员的心理不至于疯癫,而科学家们仿佛乐在其中,他们跟我说“不要把这些惨叫简单理解为惨叫,而是我们实验的进步,它们为自己的贡献欢呼呢!”他们要求的猴子数量也在不断增加,每天从实验区拉出的猴子尸体几乎数不胜数,都用箱子装着,不允许我们看见。
“到某一天早上,我正张罗着再从哪儿给这群疯子找猴子的时候,那个阴鸷的代表敲门进来了,我永远记得,他用那双红的非人一般的眼睛对着我,说“我们不再需要猴子了,实验数据需要更加的精确,给我找些活人。”说完,他就拉上门走了。活人!我从哪儿给他找活人?!
“我打电话给王山维先生,他说他负责想办法,等我的手下去接收时,发现都是些穿着脏兮兮囚服的罪犯,或者只是穿着囚服的人,他们被黑色麻袋套着头,打了麻醉。送到科学家手里。我一开始很害怕过段时间会传出人的惨叫声,不然我们一定精神崩溃。可是还好,只是零星偶尔。科学家代表跟我解释,产品已经接近成熟,副作用当然已经减轻到人可以忍受的程度,另外他们都把实验对象的嘴给缝上了。
“我意识到他们就是些彻头彻尾的疯子,我开始对王山维先生和组织产生怀疑,这里发生的事与我心目中的组织宗旨完全违背。可王山维先生好像猜到了我会怎么想,他打电话跟我说,“牺牲是必要的,何况他们本就是该死的人,他们无不犯下的是人口拐卖、毒品交易、恐怖活动这种重罪。国家养育他们,他们却毁坏国家,那么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收回国家的恩情。”正当我动摇的时候,一件对组织影响深远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在1998年的秋天,湖门岛事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