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臣女不愿入宫
“裴玄铮。”梁安帝向着裴玄铮看去。
“微臣在。”裴玄铮敛下眼眸,向着梁安帝拱起手。
“江梦舒是你的妻子,却公然污蔑朕的妃子,依你之见,该当何罪?”
“皇上,臣妇并没有污蔑,”江梦舒听了这话,眼中顿有慌乱之色闪过,“臣妇没有污蔑江雪宁,她的确与裴玄铮有私情,皇上……”
“来人,将她拖下去。”梁安帝皱了皱眉,向着身旁的内侍吩咐。
很快有人拉住了江梦舒的胳膊,并堵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带出了元和殿。
殿中只剩下了梁安帝,裴玄铮,江雪宁三人。
梁安帝似乎有些累了,在宽大的龙椅上微微换了个姿势,又是淡淡问了句,“裴玄铮,你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裴玄铮声线清朗,“微臣与江氏新婚不久,便一直忙着兵部的事,是微臣忽略了她,才会让她闹出这些疯话。”
裴玄铮抬眸向着梁安帝看去,“江氏惊扰圣驾,玄铮也有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梁安帝微微颔首,“你肯担当,还算不错,她毕竟是江家的女儿,又是你的新婚妻子,你且带回去严加看管,若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多谢皇上开恩,微臣在此替江氏谢过皇上。”裴玄铮深深一揖。
“行了,你下去吧。”梁安帝冲着他微微摆了摆手。
“是,微臣告退。”裴玄铮站了起来,离去前他的目光一转,却是向着江雪宁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暗如鹰隼,江雪宁刚迎上他的视线心里就是微微发紧,她很快侧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咳咳……”梁安帝的咳嗽声响起。
江雪宁收敛心神,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梁安帝面前。
梁安帝接过茶碗,顺势握住了江雪宁的手腕。
江雪宁大惊,抬眸向着他看去,“皇上?”
“你不用怕朕,”梁安帝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将茶碗从她手中接过放在桌上,仍是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江雪宁顾不得是否会将梁安帝惹恼,用力挣开了自己的手,她低着眉眼不敢去看梁安帝,只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梁安帝只以为她是害羞,倒也不以为意。
“朕已经给了你时间,江雪宁,你还不愿进宫么?”
梁安帝的嗓音温和,可其中却蕴着迫人的威势,听着他这一句话,江雪宁只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曾几何时,她生怕自己会与长兄做出乱了伦理纲常的事儿,为了逃脱江云驰,她答应了太后入宫伴驾。
可如今……她心里面已是有了江云驰的影子。
“皇上,臣女不敢欺君,臣女的确不愿入宫。”江雪宁向着梁安帝跪了下去,她不愿欺君,也不能欺瞒自己。
“哦?”梁安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低声问道,“为什么?”
江雪宁沉默了,她要如何说呢?难道要告诉皇上,自己爱上了江云驰吗?
她的义兄,父亲的政敌。
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如今逃亡在外的阶下囚。
江雪宁轻轻闭了闭眼睛,“臣女自幼为祖母抚养长大,如今百日之期已过,臣女只愿能为祖母守孝三年,以全了祖母的抚育之情,还求皇上成全。”
“守孝三年?”梁安帝微微摇头,他弯下身,不由分说的将雪宁扶起,“江雪宁,若朕的身体康健,朕不介意等上三年。”
“可是朕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所以江雪宁,你进宫吧,朕希望你能陪在朕身边。”梁安帝的眼神温和而深邃,嗓音中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决。
前往北胡的路程遥远而漫长。
一件破败的酒肆中,掌柜的亦是上了年纪,只弯着腰将一壶酒送上了桌。
那桌前坐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他披着黑色披风,风帽掩住了大半的面容,眉宇处只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打开了酒壶,刚要为自己斟一碗酒,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向着酒肆驶了过来。
他放下了碗,一语不发的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很快,马蹄声越来越近,自马背上下来风尘仆仆的青年,快步赶到那男子身边跪了下去。
“大将军!属下总算追到您了。”阿胜声音沙哑,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你怎么来了?”江云驰皱起了剑眉。
“恳求大将军带着属下一道潜入北胡!”阿胜声音坚决,向着江云驰拱起手。
“我和你说的清楚,去她身边,守着她,护着他,阿胜,这件事我只能交给你。”江云驰倾下身握住阿胜的肩头,黑眸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去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去接她。”
“大将军,您孤身闯入北胡,不亚于进入龙潭虎穴,您让阿胜跟着您去吧!”阿胜还期盼着江云驰能够改变心意。
“这是命令。”江云驰低低的喝出了几个字。
“是。”阿胜的眼眶红了,只深深拜了下去,“此行凶险,还请大将军一切小心。”
“我知道,快起来。”江云驰扶起了阿胜,低声叮嘱,“记着我的话,替我保护她。”
“将军放心,哪怕属下豁出命,也会保住雪宁小姐周全。”阿胜的声音十分果决。
“好,”江云驰拍了拍他的肩,斟了两碗酒,与阿胜一饮而尽。
江府,西楼。
“三日后,皇上就会派礼官来接你入宫,此番虽然不会再行册封礼,但皇上已是昭告文武百官,特意辍朝一日,亲自迎接你入宫。”
江守之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对着女儿的背影开口,“皇上此番给足了江家颜面,也给足了你颜面,这两日你便好生将养着,等着礼官来接你。”
江守之语毕欲走。
“父亲。”江雪宁向着江守之的背影唤出了两个字。
江守之停下步子,回眸向着女儿看去,就见江雪宁站起了身子,对着他定定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我和哥哥,都是您的棋子吗?”
江守之微微皱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怨怪父亲?”
“当日是你自愿入宫,父亲可曾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