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停工工地
“在来找你之前，我本就是为了这灭门案件而来。我是先到的钦州南野。”
白鸣很诚实地向他交代。
这刘御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却也算得上老练。若只凭他说的这些话，把他当做钦州的知州也没什么问题。
“钦州案件，如何会由你接手？”
“因为这不光是你们钦州的问题了。不然为什么发生那么多蹊跷事，我唯独要调查这一件？”
“你有眉目？”
“暂时不好和你探讨。你只需知道，这户人家的死和那移月无关便可。”
“那我便先不问了。”
二人正在房间内对着几张纸研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不等里面的人回复，敲门的人便推门进来。
是刘伯铭。
他穿着十分随意，头发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一州知州该有的形象。
他扫了一眼站在刘御身旁的白鸣，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权当没看到。
“御儿，替叔叔去上一天班吧。”
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后，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唉。”
刘御轻叹一口气，然后将桌面上的卷宗卷起抱在怀中。
“钦州府衙，你要和我一同去吗？”
“不了，我没什么兴趣和官家的人打交道。”
主要还是接触的太多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刘御抱着卷宗急匆匆地冲出大门。
他走得急，桌子上的卷宗有些来不及拿的，便散落一地。
白鸣随手捡起一份揣进怀中。然后便跟了出去。
他原本只是好奇，结果没想到刘御真的是在那路边狂奔。
“你就这么跑着去吗？”
“呃……”
“我送你吧。”
他吹了一声哨，将自己的白马唤来。
“……谢谢。”
“你既然替你叔叔处理钦州的事务，如何连个出行都要靠步行？”
“暂替而已。”
一来一回，白鸣基本上也就懂了他的难言之隐，所以也不再多问。
将刘御送到府衙，他便径直前往钦州南野的小山。
“我要上山。”
白鸣从马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到那守山门的士兵旁边。
“知州有令，不得上山。”士兵疑惑：“我不是刚刚跟你说过没多久吗？”
“我受刘御之命，前来山中调查。你既然是钦州官兵，应当知道刘御是谁。”
他从衣服里摸出那卷宗并不展开，在官兵眼前晃了晃。
“自然。既然如此，你便上去吧。”
那官兵向同伴耳语了几句，堵在门口的官兵便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刘御的名字，居然比通关文牒还好用？
从这些官兵的反应来看，刘御替他叔叔行政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山虽然不高，但是正反两面的景色却是大有不同。
白鸣上次从背面上去时，只觉得萧瑟无比，并无什么稀奇新鲜之处；
而这次从正面上去，道路整齐，林木高耸，颇有室外桃园的味道。
他沿着路一直往上走，路的终点是一处被开辟出来的空地。
从周围散落的一些木材和建筑原料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那山神庙的选址之处了。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动工了几天，之后才停止的。
若是真有联系，那“移月”便是为了阻止这山神庙的完工。白鸣在心里为这次异常定了性。
“又是你。你闲来无事，总往这山上跑干什么？”
猎人手提着弓在山间闲逛，刚好便看见白鸣正在这山神庙的建筑工地上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
“我来查些事情。”
对于这猎人，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移月’现象，有可能和这山神庙有关。”
“这山神庙原本应该是来纪念我的。我虽不如那划船的老头那般虚荣，但是原本供奉自己的东西让人给毁去了，多少心里也是有那么些不是滋味。”猎人哈哈一笑。
“让人给毁去了？这不是还没完工？”
“我个人认为这二者并不冲突。”
“请您细说，我很需要这方面的消息。”
“现在的年轻人反应真是快。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你就已经摸清了我的脾性，说话直来直往的。”
猎人满意地拍了拍他身旁的猎豹。
猎豹哼唧一声，然后不情愿地走到这工地一角，从后面叼出一件带着血的衣服来。
这衣服上不光有血，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那痕迹并不大，只有一点。从形状来看，像是被闪电或是什么光线击中所导致的。
“这是施工的工人所穿的衣服。”
“有些刻意，像是要施加惩戒一般。”白鸣望着衣服上的焦痕评论。
若是自然灾害所引发的闪电，那么被击中者必然是全身焦黑，并不会有机会流出血液；而这衣服上又有焦痕，又有血液，明显是人为的故意伤害行为。
“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
猎人示意那猎豹将衣服重新放回角落里。
“这是痕迹是‘聚焦天雷’，是我那个年代比较常见的雷电法术。我被唤醒来到这山中时，惨剧已经发生许久。要不是这衣服做工较好，这点细节恐怕也难以保存下来。”
“允许我按照您的意思向下推断：只要能找到这钦州城中还会使用‘聚焦天雷’的人，他大概率和这‘移月’现象产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谋而合。”猎人晃晃脑袋。
“我初来乍到，恐怕对周围的了解还不如您。这附近可有符合条件的地方？”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出于我个人的小趣味，我想考你一个问题。”
“您说。”
“钦州在历史上，是一个以打猎为主的区域。而他们的狩猎对象，你应该也去过一些猎户家中，从他们家中悬挂的毛皮就可以知道，都是虎豹豺狼之类的。”
“可现在的钦州，一望无际全是平原。如此平坦的地形，又如何能容得下这些栖息在山林之中的猛兽呢？”
“您的意思是，这里曾经不是平原？”
“答对了一半。”猎人满意地摇摇头。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白鸣能全答对，答对一半他就很满意了：“我的意思是，这里现在也不是平原。”
“嗯？”
可他一路走来，除了广阔的平地和这个象征性隆起的小山丘以外，几乎见不到凸出来的地形。
猎人微微一笑。
“在这不远处有一处道观。其中的道士最为精湛的法术，名为‘匿影’。而那道观所在之地，曾是钦州最大的山林，靖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