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蛇妖
“睁眼。”
独裘雪的声音响起。
墨降阳睁开眼睛，果然，他们被丢到了一个很昏暗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大概像是一个密室，独裘雪静静坐在地上，双手被禁锢在身后，清冷的眼睛正瞧着他。
墨降阳想将捆缚住自己的绳子挣断，刚想发力却听对面的独裘雪道：“你挣不断的，这是捆仙绳，有抑制灵力之效，是我小看她了。”
墨降阳闻言皱了皱眉，还是努了努力，果然感觉使不出力气，他有些担忧地看向独裘雪。
“师尊，这怎么办？”
独裘雪默默看了他一眼，“顺其自然，先养好精神，一会有你用力气的地方。”
墨降阳：“……？”
话毕独裘雪就闭上了眼，再不肯搭理他。
墨降阳郁闷地又挣了挣，还是听话养精蓄锐了。
不多久，高处就传来了吱嘎声，墨降阳睁眼，一束光从被打开的地方透下，墨降阳看清了这密室的布局。
离他和独裘雪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两个人，似乎就是刚才的那对姐弟，这会还紧闭着双眼似乎没有要苏醒的前兆，墙面挂着大大小小不一样的锯子斧头之类的刀具，还有一个类似解剖台一样的大石床，上面是干涸的血迹和一些碎肉渣滓。
难怪味道会那么重……原来是个分尸室。
“啪嗒——”
从入口的台阶那里，方才热情招待他们的老板娘面色不渝地走了进来，“原来是装的，看来还有点心眼。”
“呀，老板娘，你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墨降阳开口。
老板娘轻轻笑了一下，“小公子可是会说笑，我们妖族何时同仙族讲过待客之道？！”
她面色狰狞了些许，“瞧你们来的方向，是玄清宗的弟子。”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三十多年了，还是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老板娘下身化为蟒身，极快地游动到墨降阳面前，张口，蛇信子从漆黑的口中探出，深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轻轻舔了一口墨降阳的脸。
随即皱起眉毛。
独裘雪睁眼，墨降阳满脸愤怒，“你——！”
蛇妖不理会他，游动到独裘雪身前，张口又要舔，却被一把雪色的长剑抵住了腰身，她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向长剑，又看了看独裘雪。
“原来还是个大人物。”
她往回撤了撤，“那正好，我有话问你。”
“三十年前，你们门派，是否带回去一个婴孩？”
独裘雪看了她一眼，“没有。”
蛇妖面色一变，她忽地掐住他的脸，“你胡说！”
独裘雪凝眉，“松手。”
长剑发出争鸣，似乎很是气愤，蛇妖厌烦地看了一眼雪融剑，“主人都受降了你个小东西还猖狂的很！”
说罢她蛇尾一甩，牢牢将雪融摁压在地，不管雪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独裘雪停止了对它的操控，很快也就安静地不动了。
蛇妖一笑，凑到独裘雪跟前威胁道：“若是再不给我说实话，你就得躺上去了！”
她指了指那个散发着尸臭的石床，独裘雪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沉吟片刻，开口：“其实，她是个女子……”
他沉痛地看向墨降阳。“三十年前，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有，我派只能将其作为男子来培养，但他……其实是个女子……”
蛇妖一愣，她转头看向满脸不可置信的墨降阳。
“师……我？”墨降阳干涩的嗓子里冒出这几个词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一瞬间气氛安静地可怕。
“噗……咳……”
——
三人视线齐齐转向声音的发源地。
女子：“……”
是一齐被绑来的姐弟中的姐姐。
蛇妖看向她，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女子立马闭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心虚地望天。反倒是她弟弟小声开口：“您笑那么大声做什么！虽然那男子长得是英气了些，但您也不能笑人家啊。”
众人：“……”
只见女子瞥了他们一眼，更小声道：“闭嘴，我们还没醒呢。”
话毕二人又倒了下去。
蛇妖：“……”
她怒道：“你们当我耳背吗？！”
蛇尾卷起拍向二人，女子猛的睁眼，挣开绳索拽七弟弟就往一旁掠起。
她笑了笑，“蛇妖姐姐~这么暴力可不行。”
“少废话！受死！”
女子轻声对她弟弟道：“去，解开他们。”
话毕抽出一根木棍就与蛇妖缠斗起来，密室空间狭小，蛇妖发现自己逐渐处于下风，有些惊怒：“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散灵粉和捆仙锁对你没用！”
女子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又不是修灵的，对我自然无用。”
蛇妖咬牙，女子手中的木棍宛如锋利长剑，次次扎在她身上都疼痛无比。
她转身向出口游去，女子紧跟而上。
独裘雪看着那人的背影，神色似乎还有些失落。
很快身后的束缚被解开，他道：“多谢。”
青年相貌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长相却是与气质不符的平凡。
他摆了摆手，“仙长莫客气，我同家姐恰巧路过，老远闻到这里一股妖气，便想着来瞧瞧，若不是本修非灵，也差点中招。”
墨降阳的束缚也被解开，他看了一眼男子，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握了握拳，低声道：“多谢……”
男子笑了笑，状似随意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小兄弟以后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啊。”
墨降阳僵硬了一瞬，本该生气的，但他撇过脸，不讲话了。
独裘雪看了他一眼，率先领头冲了出去。
一出去就发现整个茶摊都被压塌了，蛇妖的巨尾灵活地在树林间穿梭，而那女子则依旧拿着木棍同那蛇妖有来有往，但很快便似不敌被一尾巴扫落在地，吐了口血。
站在墨降阳身旁的青年立即上前：“姐！”
独裘雪凝眉，雪融剑直飞上前，同蛇妖缠斗再一起，再也不是方才那么吃力，反倒是气势压人，仅几个回合就将蛇妖压制。
他缓步走到蛇妖面前，“你说的什么女婴，我确实不知，但你常年在此作恶我是知道的。”
蛇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她看着独裘雪恨声道：“若不是你们将我的孩子藏起来！我何故在此抓人！”
“冥顽不灵，我说了，我派没有女婴来过。”
蛇妖见他不似作伪的神情，忽地像是被打击到了，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大喊：“我将她托付与你们，你们却告诉我她不见了！我不找你们找谁！”
“那孩子……呜……”
她捂住脸，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呃……你不妨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被打伤的女子此时脸色苍白地问道。
蛇妖闻言缓缓抬头，擦了擦泪水，她道：“我同你皆为女子，只愿同你一人诉说……”
女子的弟弟闻言抓紧姐姐的手，却被女子拍了拍肩膀，她走到蛇妖面前蹲下。
“说吧。”
蛇妖看了看她的眼睛，牵住了她的手，闭上眼。
如同电影场景一般的画面展现在女子的眼前。
良久，她才睁开眼。
“原来是这样……”
女子握紧蛇妖的手，“辛苦你了。”
她起身，转向后面的三人，“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那密室中的人也只是些凡人尸体，仙长也能感知她身上并无怨气，且放她离开可否？”
独裘雪看了看她，本也不是为了杀这妖怪而来，相反他对这突然出现的姐弟有了些兴趣，便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