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怨
五渊城——
“报——妖族再次进犯，前线请求援兵。”
罗御的肚子上缠了厚厚一层布，她坐在渊主的位置上淡淡抬眸，“去叫霍将军。”
婢女欠身退下，不一会便领着霍僵和墨秋来铭掠等人回来了。
霍僵看见罗御腹部的伤，神色闪了闪。
“前线请求援兵，你们禁军营的人，还能上吗？”
霍僵闻言铿锵道：“自然。”
罗御笑了笑，“那好，这一战，全权交由霍将军指挥，我五渊的将士亦可调配。”
霍僵拱手，“必不辱命。”
他转身，将要走出门之际听到罗御软软的声音响起，“不要死了，我还等着你许诺的蝴蝶雨。”
霍僵没回头，神色坚毅，大步跨出主殿。
墨秋来面色略为难看，霍僵和其他人的禁锢已经全部解开，为什么她还不回来……
——
一行人上了战场，这次带兵的妖族还是滕煜，青年手执长剑，第一个便锁定了霍僵，霍僵一挥镰刀，兵刃相见，擦出刺眼的火花。
墨秋来催动遂意，缠绕在其周身的千散咒浮起，泛着金色的光，织成一张大网，直直向滕煜罩去，霍僵瞅准时机将滕煜压制住。
滕煜看着那金色的巨网瞪大眼，怒瞪墨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秋来不答，滕煜眼神一厉，一根粗壮的藤条缠住霍僵的腰，一借力，灵巧地滑了出去，随后数百根藤条拔地而起，向那巨网攻去。两股力量相撞，引出更大的冲击波，一时间两族的士兵都被伤到，纷纷吐血后退数步，明显受了重伤。
霍僵运起魔气，在身后形成一道弯月状的攻势，死神镰刀携裹着这致命一击冲向滕煜，滕煜躲闪不及，被轰飞老远，他吐了口血，胸口被豁出个狰狞的伤口。其他妖兵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他面色难看，“先撤！”
墨秋来作势要追，被霍僵拦下了，“去了也是送死，他们还会来的，等尊主回来，封印两界入口便可。”
墨秋来咬牙，眼神前所未有的阴鸷，他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该死。
铭掠化为人形跑来，“霍将军，您没事吧？”
霍僵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走了。”
说着他率先离开了战场。
众人以为魔尊很快就会来封印入口，没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月有余。
许千灵再次归来时双方还在打，她运起魔气，妖兵们脸色齐齐一变，许千灵身后出现了八条巨大的尾巴，在妖界这种级别的妖怪也不多久，等级的压制让他们内心产生了恐惧，加上强劲的魔气时时刻刻在威胁着自己的性命。
许千灵的声音响彻整个上空：“立即离开！这一战两族恩怨一笔勾销，如若再犯，死！”
随即想走的不想走的统统被推进了入口，许千灵亲自封印了入口，这才隐去尾巴落地，墨秋来立马就冲了上来，他紧张的看着许千灵，“师尊！”
许千灵笑了笑，“这半月以来，可有受伤？”
墨秋来摇头，“有您给的护身咒，我没事。”
铭掠左瞧瞧右看看，还是忍不住问道：“岚丫没来吗？”
“她在五渊城内，回去吧。”
众将凯旋而归，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放松。
罗御设了晚宴，士兵们吃着喝着闹着，可能是喝大了，不知是谁，将一碗酒倒在地上，“敬我兄弟英灵！”
其他人沉默了一瞬，纷纷举杯，“敬我兄弟英灵——！”
许千灵别过眼，眼圈通红。
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谁第一个哽咽出声，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少年们边抹眼泪边凶狠地撕咬嘴里的肉。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征，一万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几千，不可谓不惨烈。上一届的禁军已经调往其他边疆，剩的，其实比他们更少。
霍僵自始至终没说话，木着脸只大口喝着酒。
许千灵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悄悄离了场。
她走到战前看星空的地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深深吸了口气，远处的战区已经没有时不时传来的血腥味了，但是这星空，仿佛也没之前那么璀璨了。
第二日，许千灵就准备带着一群人离开，霍僵被罗御留下了，说是接她用两天，许千灵见霍僵没反应便应下，自己带着一众禁军回了七渊。
在路上她问，“我没有及时封印两界入口，你们怨我吗？”
墨秋来猛的抬头，“师尊？”
禁军营的少年们齐声叫道：“不怨！守护我族不被侵扰，是我们的责任。”
许千灵点头，“我魔族的将士，都是好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许千灵的眼眶红了一路，她刚恢复便马不停蹄赶来，可造成的伤亡依旧不减。
她问：“系统，我能复活他们吗……”
没有反馈。
待他们行至七渊城上空，魔民们没有欢呼，他们将手放在胸口，对英雄致敬。
——
接下来，许千灵又教了墨秋来好几种杀伤力强的法术。
经五渊一战，魔尊大弟子第一战表现优异的名声传了出去，先前对墨秋来颇有微词的人都安分了不少。
墨秋来修习越发奋进。
每日除了吃喝，其余时间都用来修炼和给许千灵研究新糕点吃食。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了十几年。
许千灵在期间又发病好几次，次次痛的她生不如死，每次醒过来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根本总结不出规律，有时候过一两年，有时候半年甚至几个月就会发病，具体引发病情的原因她也没找到，也不敢去找专业人士询问。
唯一能够缓解的方法……许千灵翻了翻鸾殿的名册，厚厚一本……她唾弃了一下七茧叶，“这么多后宫也不怕年纪轻轻肾衰竭。”
转眼间，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多年，却一次鸾殿也没去过，据说有传闻她在游历时与一小公子一见倾心，二见就定了终身，从此守身如玉，死心塌地地对那人。
也有传闻，她对小狰渊的爹一片痴心，生下小狰渊后他爹去世，留她一人痛苦不已，为了祭奠小狰渊的父亲，她夜夜在其坟前黯然神伤。
许千灵去三界交界处——天夜城时，听到这一传闻差点没笑死，三界之人津津有味的听那说书的煞有其事，墨秋来当时在她身边脸都黑了，许千灵以为是听着不舒服，赶紧把人拉走了。
“哎……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许千灵撑起半边脸，她这些年也在努力修炼，雪狐要修炼到十尾才会到达实力的巅峰，要渡修为，炼成十尾之后才是最佳选择。但她瞧着自己狐身上那与其她漂亮蓬松的尾巴短了半截的第九尾陷入了沉思。
她本想去请教一下狐族的老人，奈何他们都生活在妖界，很不待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