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爷们不爷们
听赵伯玖之言，医者摇摇头道：“这位……”
医者犹豫了一下，刚刚给李采和检查时候，便已经发现李采和被去了势，猜想赵伯玖必然是宫中之人。
然而众人常服在街上，又遇到刺杀之事，若是挑明了，说不得牵扯上恐怕惹一身骚。
故医者想了想，不若装傻，想到此，医者方才开口道：“这位衙内，此非钱财之事，我祖师承乃药王孙思邈，其《备急千金要方》开篇便言‘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实在是病情严重，老朽也无十分把握。且先将人送至我医馆再说吧。”
赵伯玖对身边的侍卫点了点头，几个侍卫一起招呼将李采和送至医者医馆。
就在此时，衣衫不整的临安府知府前来了。
这些人之中别人临安府知府可能不认识，但宗子赵瑗他可是认识的。
看到二人，临安府知府赶紧拜道：“临安府知府叶焕拜见宗子。”
赵瑗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此我弟伯玖。”
听此言，叶焕赶紧向赵伯玖行礼道：“臣叶焕拜见伯玖宗子。”
赵伯玖此时有些心不在焉，手下之人还倒在血泊之中呢，他也没什么心思在这寒暄，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赵瑗却看出来赵伯玖的心思，开口道：“玖哥，此地由我照应，你且去医馆看看那侍从如何了。”
听这话，赵伯玖也没矫情，拱手向赵瑗拜道：“如此，瑗哥你且费心了。”
接着赵伯玖又对临安府知府叶焕也行拱手说道：“尚有侍从为护卫我身负重伤。若有何事，便费心知府与瑗哥多沟通了。
告辞。”
说完赵伯玖对保护他的几个侍卫道：“走。”
接着便匆匆离开了。
而那临安知府叶焕目送赵伯玖离开，眼神惊异，看着赵伯玖年岁并不大，然而行事却颇有章法礼度，果然不愧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宗子。
待赵伯玖来到医馆之中，医者正紧张忙碌的抢救李采和。
赵伯玖也在医馆中焦急的等待着。
然而没过多久，医者出来了，面色沉重的对赵伯玖道：“衙内，此事我等已经尽力了。无奈病人伤势太重，恐怕要抗不过去了。”
赵伯玖听到这话，心中颇为难受，叹息一声道：“此非大夫之过，天意如此。”
医者叹息一声又说道：“趁病人尚清醒，衙内且去听听病人交代后事吧。”
听这话，赵伯玖点点头。
待进入房间，赵伯玖发现李采和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到赵伯玖过来，他有气无力的转头冲着赵伯玖笑了笑。
赵伯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采和。
李采和少年的脸上依旧洋溢着青春的神采，只不过这份神采有些苍白。
李采和消耗力气努力大声一点向赵伯玖说道：“宗子。你曾对蓝多闻言，不愿称我等自轻自贱，称呼自己为奴婢，也不要因我等与别人有所区别而不将自己视为人、视为男人。
宗子，今日之事，我爷们不爷们？”
听到这话，赵伯玖心中愈发难受了，但还是强行的笑着说道：“爷们，太爷们了!”
李采和嘿嘿傻笑着，这一笑又消耗了李采和不少生命力。
感受到生命力从身上流逝，李采和赶紧平复了一下，过了片刻方才虚弱的说道：“宗子，我人之将死，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我入宫前，张婕妤娘家与我家有恩，我在宗子你跟前做事便是张婕妤安排的。”
赵伯玖点点头道：“此都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了。我只知晓你救了我的命。”
李采和摇摇头道：“我要死了，还是要说清楚的。
张婕妤曾吩咐我打探宗子的行踪，可我一直未曾联系张婕妤，我没有做对不起宗子的事。”
赵伯玖拍拍李采和的胳膊，点点头。
就在此时，李采和眼神开始涣散了，嘴里念叨着：“娘，你是来接我了么？”
接着李采和缓缓闭上眼睛，微弱的呼吸停止了。
此时医者从屋外进来，看到已经闭眼的李采和，上前一步，探了探李采和的呼吸对赵伯玖道：“衙内请节哀。”
赵伯玖摆摆手示意医者，医者默契的离开了。
赵伯玖抓了一下拍了拍李采和的手道：“采和，你放心，我定会抓住幕后黑手，给你报仇的！
你安心的去吧。”
刚说完，一侍卫进来了，走到赵伯玖身边道：“宗子，官家听说你和瑗宗子遇刺，让宗子及瑗宗子进宫。”
赵伯玖起身道：“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我这内侍的尸体你安排人手看好，待仵作尸检后，好好安葬。”
“是。”侍卫应了一声。
说着赵伯玖便出了医馆的门，门口早已经有车驾在等待了。
看到赵伯玖前来，守卫车驾的侍卫赶紧走过来向赵伯玖行礼。
赵伯玖点头示意，上了马车，便前往宫中去了。
到了宫门，有人盘查了一番后，马车竟直接驶入宫中了。
“宗子，还请下车。”驾车的人冲车内的赵伯玖道。
赵伯玖下了马车，发现车子已经到了福宁殿了。
下了车，一福宁殿的内侍便已经在殿外等待着了。
看到赵伯玖下车，内侍赶紧迎上去道：“宗子，瑗宗子已经到了，官家在屋里等着您呢。”
赵伯玖点点头道：“带路吧。”
内侍赶紧带着赵伯玖进屋。
皇帝赵构正坐在屋中正坐，赵瑗正在客座坐着。
赵伯玖赶紧向赵构下拜道：“伯玖拜见爹爹。”
“且起来吧。”赵构微微颔首，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伯玖，问道：“身上没伤到吧。”
赵伯玖一边起身，一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构，发现赵构脸上一点关心的表情都无，显然是基于正常思维，说些笼络的话。
赵伯玖道：“回禀爹爹，儿倒是无事，唯有儿的侍从李采和为保护我，遇刺而死。”
“嗯，那也算没白死。蓝珪。”赵构再次点点头道，“此等忠贞之士，当荫其家人，并厚葬。”
“是。”蓝珪应了一声。
赵伯玖则再拜下道：“臣代李采和谢爹爹。”
正聊着，外面侍从进来道：“官家，临安府知府叶焕求见。”
赵构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