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探郭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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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惨案发生

我同伴这理论的实用性又一次得到了验证。哎呀妈呀,可把我给惊着了,我是真服了,对他的分析能力那是更加钦佩了。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怀疑,怕这是他事先设好的套,就想捉弄我一下,可他为啥要捉弄我,我是真想不明白。我看着他读完信后,两眼就跟发呆似的,不知道在想啥。

我就问他:“你咋推断出来的呢?”

他粗声粗气来了句:“推断啥?”

我说:“嗯,你咋知道他是个退伍的中士呢?”

他很粗鲁地回我:“我没那闲工夫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然后又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点不礼貌。你是真看不出来他以前是个中士吗?”

我说:“真看不出来。”

他说:“搞清楚这事儿挺容易,但要让我说明白我咋搞清楚的,那就不简单咯。就好像让你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困难,不过你心里清楚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跟你隔着那么老远,那条街我一眼就瞧见那人的举止,满满的军人范儿,还留着络腮胡子;他那态度,有点儿自以为是,还带着点儿发号施令的神气。你肯定也瞅见他那副昂首挥杖的拽样儿了吧。从他这外表来看,他又是个既稳重又庄重的中年人——所以根据这些情况,我就断定他当过中士喽”。

我忍不住大喊:“绝了啊!”

“这也没啥稀奇的,”郭海城说。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瞧,我觉着他看见我这么惊讶,还露出钦佩的神情,他心里也挺美。“我刚才还说没罪犯呢,看来我说错了——瞅瞅这个!”他说着就把送来的那封短信扔我面前。

“哎哟喂,”我粗略看了一下,不由得叫起来,“太吓人了!”

他很淡定地说:“这事儿确实不太寻常。你大声给我念念这信行不?”

下面就是我念给他听的那封信:亲爱的郭海城先生:

昨夜,在库尔街 6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今晨两点钟左右,巡逻警察突然就看见那儿有灯光,毕竟这房子没人住,就琢磨着是不是出啥幺蛾子了。这巡警一看,房门大剌剌地开着,屋里头空空荡荡的,中间还有一具男尸。这尸体穿着整整齐齐的,兜里装着名片,上头写着“XZ自治区赤尔木萄镇城人”啥的。也没瞅见有被抢劫的迹象,更没发现能说明咋死的证据。屋里虽然有几处血迹,但这死者身上愣是没伤口。这人咋进的空屋,咱们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感觉这案子老难搞了。希望你十二点之前能到这儿,我就在这儿候着。在接到你回信之前,现场一切都会原封不动。

李元淳书

我朋友说道:“李元淳在HM市警察厅那可真是数得着的能干人儿。他跟张德顾都能算是那群蠢货里的拔尖货。他俩也算是眼尖手快、机灵干练的,但就是太老套,老套得很哩。他俩就跟两个卖笑的娘们儿似的,又爱猜忌又小心眼。要是这俩货都掺和这案子,那准得闹笑话。”

瞅见郭海城还在不慌不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嘚啵嘚啵地说,我可太惊讶了。所以我扯着嗓子喊:“一分钟都不能耽搁啦,要不要我给你雇辆马车过来呀?”

“连去不去我都还没个准信呢。我可不就是这世上少有的大懒虫嘛,不过呢,那得是我犯懒的时候才这样,有时候我也是快得很哩。”

“啊?这不就是你一直盼着的机会吗?”

“嘿呀,我的好朋友,这跟我有啥关系呀?我要是把这案子给全盘搞定了,那肯定的,李元淳和张德顾那一帮人会把全部功劳都抢过去的。还不是因为我不是官方的人嘛。”

“可人家现在是求助于你呀。”

“是呀。他晓得我比他厉害,当着我的面他倒是会承认;但他宁愿把自己舌头割掉,也决不愿意在任何第三个人面前承认这一点。不过嘛,咱还是可以去看看。我自己单干也行,一个人就能破案。就算我捞不到啥好处,也能嘲笑他们一通。走吧!”

他披上大衣,那匆忙的样子表明他那颗跃跃欲试的心已经把无动于衷和消极冷淡的一面给压下去了。

他说:“把你的帽子戴上。”

“你希望我也去?”

“是呀,如果你没别的事可干的话。”

没过多久,咱俩就爬上了一辆马车,急吼吼地朝着布吉特路狂奔而去。

这是个雾气糟糟、阴阴沉沉的早晨,屋顶上笼罩着一层灰不溜秋的大布,就跟下面泥泞不堪的街道一个样儿。我这同伴兴致那叫一个高啊,我呢,半句话都不想说,没办法,这沉闷的天气,再加上这让人伤心的任务,搞得我心情那叫一个低落。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说道:

“你是怎么考虑眼前这个案子的啊?”

他回答说:“没材料咋考虑呀。在没掌握全部证据之前,就先搞出个假设来,那可太蠢啦。这样会让判断出错的。”

“你很快就能有材料啦。”我一边说,一边指着前面,“要是我没搞错的话,这就是……”

“那地儿就是出事儿的房子所在咯。”

“对头。停车,车夫,麻溜停车!”离那房子差不多还有100米呢,他就非得喊停车,剩下那点儿路啊,咱就只能靠两条腿咯。

库尔街 3号,光瞧外表,活脱脱就是一座凶宅呀。这儿一连有四栋房子,离街有点距离,两栋有人住,两栋空着,3号就是空着的那一处。空房临街的一面有三排窗子,因为没人住嘛,那景况真是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布满灰尘的玻璃上到处贴着“招租”的帖子,就跟眼睛上长了白翳似的。每座房前都有一小块草木乱长的小花园,把这几所房子和街道隔开咯。小花园里有条用黏土和石子铺的黄色小径;下了一夜大雨,到处都是泥泞。花园围了一圈矮墙,大概三英尺高,墙头装着木栅。一个高高大大的警察靠着墙站着,周围还有几个闲人,抻着脖子往里头张望,都盼着能瞅一眼屋里的情况,可啥也瞅不见。

我当时就寻思,郭海城肯定会立马冲进屋去,马上动手研究这个神秘的案子。可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眼下这情况,我觉着多少有点儿装模作样。他在人行道上溜溜达达,迷茫地盯着地面,一会儿又瞅瞅天空,再看看对面的房子和墙头上的木栅。他这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就慢慢地踏上小径,或者说,他是从路边的草地上……

他就这么走过去了,直勾勾地盯着小径的地面。嘿,他还停下来两回呢!有一回,我居然看见他露出了笑容,还听见他兴奋地欢呼了一声。那地上满是湿乎乎、黏糊糊的泥巴,到处都是脚印。可警察在这上面来来回回地踩,我是真不明白,我这同伴还能指望从这上面看出啥名堂来。

在这房子门口,有个头发浅黄、脸色白皙的高个子过来迎接我们,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他“嗖”地一下跑过来,热情地握住我同伴的手说:“你可来了,太好了!我啥都没动,一切都保持原样呢!”

“可那条小路除外!”我那朋友指着小路说,“就算有一群水牛从这儿走过,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糟糕吧。得,李元淳,你肯定是自认为有结论了,才会允许别人这么搞的吧。”

这个警探有点躲躲闪闪地说:“我在屋里忙着呢,我的同事张德顾先生也在这儿,外边的事儿我都托付给他了。”

郭海城瞅了我一眼,嘲弄似的把眉毛往上一扬,说道:“有了你和张德顾这两位‘人物’在,这案子是啥都发现不了啦!”

李元淳搓着他那两只手,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可是已经用尽全力了啊。这案子太离奇,我知道,正合你的胃口哩!”

“你没坐马车来啊?”郭海城问。

“没啊”

“张德顾也没坐啊?”

“他也没坐”

“那行吧,咱进屋里去瞅瞅。”

郭海城问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后,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房中。李元淳跟在后面,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有条短短的过道能通到厨房,过道地上光秃秃的,满是灰尘。过道左右各有一扇门。其中一扇显然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开过了。另一扇是餐厅的门,那惨案就是在这餐厅里发生的。郭海城走进去了,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心情格外沉重,都是因为那具死尸闹的。

这是一间方形大屋子,空荡荡的没啥家具,就显得贼拉大。墙上贴着不值钱的花纸,有些地方已经斑斑驳驳地长霉了,还有些地方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黄色的粉墙。门对面有个挺好看的地炉。这地炉框是用白色的假大理石做的,嘿,你瞧那假大理石,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呢!炉台边上还摆着个红色蜡烛头。这屋里就一个窗子,那叫一个脏啊,光线暗得很,整个屋子都灰扑扑的,没啥色彩。这些都是我后面才瞅见的。我刚进去那会,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可怕的尸体上呢!他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俩眼睛跟瞎了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掉色的天花板。这死者大概四十三、四岁的样子,中等个头,肩膀挺宽,一头乌黑的毛发,还留着硬邦邦的短胡子。身上穿着厚厚的黑色西式外衣和背心,配着浅色裤子,整得还挺正式,硬领和袖口雪白雪白的。他旁边的地板上搁着一顶挺整洁的西帽。

这死者死得可不咋安详,紧握着双拳,胳膊伸着,腿还叠在一块,看样子临死前没少挣扎。他那僵硬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在我看来,那是一种愤恨的表情,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那凶神恶煞的脸,再加上呲牙咧嘴的怪样,太吓人了。再配上那低瘪的前额,扁平的鼻子,还有突出的下巴,活脱脱一个怪模怪样的扁鼻猿猴。而且,那极不自然的痛苦挣扎的姿势,让他的脸更恐怖了。我也算见过不少死人了,可没见过比这HM市市郊大道旁又黑又脏的屋子里更吓人的。

一向瘦得跟猴儿似的、颇有警探家风范的张德顾,这会正站在门口,跟我和我朋友打招呼呢。

他说:“这案子不得惊掉全城人的下巴颏子啊,我也不是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

李元淳问:“就没点线索啥的?”

张德顾跟着附和:“那可不,一点都莫得。”

郭海城走到尸体跟前,“扑通”一下就跪那儿了,专注地检查起来。

“你们敢确定这人身上没有伤口哇?”他手指四周的血迹问。

两个警探跟商量好了似的,齐声回答:“那必须没有啊。”

“那这些血肯定就是别人的喽,搞不好就是凶手的。要是这是个凶杀案的话,这让我想起1958年城区的翁振伟死那档子事儿了。李元淳,你还记得不?”

“不记得咯”

“你真该把那个陈年旧案拿出来再读一读。这世界上就没啥新鲜事儿,都是前人玩过的。”

他说话这工夫,那灵活的手指头这儿摸摸,那儿摁摁,没一会儿又解开死人衣服扣子检查了一番;他那眼睛又露出我前面说过的那种迷茫的神情。最后,他还嗅了嗅死者的嘴唇,又瞧了瞧……

他瞄了一眼死者那起皮的鞋子底儿,问:“这尸体一直没挪过窝儿么?”

“除了进行咱必要的检查以外,就没动弹过地方。”

“行了,现在能把他给埋了,”他说,“没啥需要再检查的了。”

李元淳早就准备好了一副担架和四个抬担架的人。他一招手,他们就进来把死者给抬出去了。他们抬起来这死尸的时候,有只戒指咕噜一下滚落到地板上。张德顾眼疾手快,赶紧把它拾起来,稀里糊涂地瞅着。

他扯着嗓子叫:“肯定有个女人来过。这是只女人的结婚戒指。”

他边说边把托着戒指的手伸过来给大家看。我们就都围上去瞅了。这只朴素的金戒指,没跑儿,肯定是新娘子戴的。

李元淳说:“这么一来,这案子更复杂咯,天知道,这本来就够复杂的了。”

郭海城说:“你咋知道这只戒指就不能让这案子更清楚点呢?就这么傻乎乎地瞅着它可没啥用。你在衣兜儿里查出啥来了?”

“都在这儿呢,”李元淳指着楼梯最后一级上说道。

李元淳指着那堆东西说道:“瞅瞅,一只金表,编号的那种,HM市古特公司产的嘞。还有一根贼拉重、贼拉结实的金链。再来一枚金戒指,上面刻着洪门的标志。接着一枚金别针,上面有个虎头的大脑袋,老虎眼是两颗红宝石嘞。再瞅这个名片夹,里面有李从新的名片哩。”

他接着说:“没有钱包,就有点零钱,一共一百二十五块六毛钱。还有本袖珍版的小说《荒野大镖客》,扉页上写着哈尔康辉的名字。另外还有两封信——一封是寄给呼和西特的,一封是给哈尔康辉的。”

郭海城问:“信是寄到啥地方的呀?”

李元淳回答:“河滨路交易所,留交本人自取嘞。两封信都是从蒙古邮政局寄来的,内容是通知这俩倒霉蛋起程的日期。看样子这家伙是打算回蒙古去嘞。”

郭海城又问:“那你们调查过哈尔康辉这个人没?”

李元淳赶忙回答:“我当时立马就去调查啦。”他接着说:“我已经把广告稿送到各家报馆去刊登啦,另外还派人到交易所去打听消息,这会儿人还没回来哩。”

郭海城继续问:“那你们跟李从新那边联系了没?”

李元淳回道:“今天早晨我们就拍出电报去啦。”

“咱呐,就只是把这事儿的情况详细地给说道说道,顺便再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对咱有帮助的情报都给交出来。”

“你没提你认为是关键问题的那些小细节吗?”

“我倒是问到了哈尔康辉这个人。”

“没问别的了?难道这整个案子里就没一个关键的问题啦?你就不能再拍个电报?”

李元淳气呼呼地说:“我在电报上把该说的都说完啦!”

郭海城偷偷一乐,正想说点啥呢,这时候张德顾又来了,那叫一个得意洋洋,手还在那儿搓呢。我们和李元淳在屋里说话的时候,他在前屋呢。

“李元淳”他说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件贼拉重要的事儿。要不是我仔细检查了那堵墙,就得把它给错过了。”这小个子说话的时候,那眼睛锃光瓦亮的,明显是因为比他同僚强了那么一丢丢而美得不行。

“到这儿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嗖嗖地奔回前屋。因为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屋里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老少。“好,都站那儿别动!”

他在靴子上划燃了一根火柴,举起来照着墙壁,“瞅瞅那个!”他那得意劲儿,就跟彩票中了五百万似的。

我之前就说过,墙上的花纸好多地方都剥落下来了。就在那个墙角,有一大片花纸剥落的地方,露出一块粗糙的黄色粉墙。在这块没花纸的墙上,有一个用鲜血潦草写就的字:“哈达”。

“你对这个字有啥看法?”这个警探跟马戏班老板显摆自己把戏似的,扯着大嗓门嚷嚷,“这字之前被人忽略,是因为它在屋里最黑的角落,谁都没想到这儿来瞅瞅。这是凶手蘸着他或者她自己的血写的。瞧,还有血顺着墙往下流的印子呢!从这点就能看出,不管咋的,这绝不可能是自杀。为啥选这个角落写呢?我跟你说,你瞅瞅地炉上那段蜡烛。当时它是点着的,要是点着的话,那这个墙角就是最亮而不是最黑的地儿了。”

李元淳轻蔑地说:“可你就是发现了这个字,又能有啥用呢?”

“啥用?这说明写字的人本来是要写一个女人的名字‘哈达’,但是有啥事儿打搅他了,所以他或者她就没来得及写完。你可给我记住喽,等这全案都整明白了,你一准儿能发现一个叫‘哈达’的女人跟这案子有关联。你现在尽管尽情地笑我吧,郭海城,你也许是相当聪明厉害的,但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哟!”

我那同伴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这可把那小个子给激怒了。郭海城说道:“实在对不住!你的确是咱仨当中第一个发现这字迹的,自然得归功于你。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由此完全能看出,这字是昨夜那惨案中另一个人写的。我还没来得及检查这间屋子呢。要是你允许的话,我现在就开始检查啦。”

他说着,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卷尺和一个超级大的圆形放大镜。他拿着这两样玩意儿,在屋里默默地走来走去,时而站住,时而跪下,甚至有一次直接趴在地上了。他全身心投入地工作着,似乎把我们全都给忘了;他一直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着,一会儿惊呼,一会儿叹息,有时还吹起口哨,有时又像充满希望、受到鼓舞似的小声叫起来。我在旁边观察他的时候,不禁想起了训练有素的纯种猎犬,在丛林里跑来跑去,汪汪大叫,非得嗅出猎物的踪迹才肯罢休的样子。他一直检查了二十分钟,小心翼翼地测量了一些痕迹之间的距离;这些痕迹,

我是完全看不出来呀。偶尔他还出人意料地拿卷尺去丈量墙壁。接着他超级谨慎地从地板上某个神秘的角落拈起一小撮灰色尘土,将其装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呢,他用放大镜把墙壁上的血字好生查看了一番,把每个字母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最后,他似乎挺心满意足的,随即就把卷尺和放大镜塞进衣服口袋里啦。

他笑眯眯地说:“有人讲‘天才’就是无休止吃苦耐劳的本事。这个定义不咋恰当,不过在警探工作上倒是挺适用的。”

李元淳和张德顾那是十分好奇,又带着几分轻蔑,全程紧盯着这位私人同行的动作。他们显然还没明白我现在已经逐渐领会到的——郭海城的每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都有其实际且明确的目的。

他俩齐声问道:“您有啥看法呀?”

我的同伴说道:“要是我也来帮你们一把,那我可就有点要抢你们俩在这起案件上建立的功劳咯。你们现在进展挺顺利的,任何人都不适合来插一手。”他这话里满满都是讽刺的味道。他接着又说:“要是你们能随时把侦查的进展情况告诉我,我也愿意尽力帮忙。现在我还得跟发现这个尸体的警察谈一谈。你们可以把他的姓名、住址告诉我。”

张德顾瞄了瞄他的记事本说道:“他叫徐涛,这会儿已经下班回家喽。你可以去坡山宿舍大院7号找他。”

郭海城把地址给记了下来。

他说道:“咱走,去找他去。我跟你们讲一件对这个案子有帮助的事儿。”

他回过头来对着这俩警探接着说道:“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是个男的,个头得有一米七七多,正当中年。照他这身材来说,脚有点小,穿着一双粗平方头靴子,抽的是旱烟。他是和被害者一起坐着一辆四轮马车来的。那拉车的马有三只蹄铁是旧的,右前蹄的蹄铁是新的。这凶手大概率脸长得通红,右手指甲还贼长。这些只是些小线索,不过对你们俩也许能有点用处。”

张德顾和李元淳互相看了看,露出那种表示怀疑的迷之微笑。

张德顾问道:“要是这人是被弄死的,那到底是咋谋杀的呢?”

“毒死的。”郭海城简单地说道,然后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还有啊,张德顾”,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在蒙古文里,‘哈达’这个词就是复仇的意思;所以别再浪费时间去找那个“哈达小姐’了哈。”说完这几句像模像样的临别赠言后,郭海城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这两位“对手”在原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