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花楼风波(二)
当夜,锦瑞带着女扮男装的二白前往百花楼,刚到门口,便有两个风姿卓越的女子迎上来,“公子,来吃杯酒啊,奴家陪你喝。”那女子语气软糯,媚眼如丝,让人神魂颠倒。二白被那女子缠的手足无措。
再看锦瑞那边,他顺势拦住了那名女子的腰,“好啊,本公子最爱美人陪我喝酒了。”
话毕,拉过二白,将其护在身后,“我这兄弟第一次来,脸皮子薄,让姑娘见笑了。”
“哦,原来是个雏儿,怪不得。”招揽二白的那位娘子笑道。
二白被她说的面色通红,窘迫的站在锦瑞身后。
二位娘子见二白手足无措的样子,扑哧一笑,也不再难为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锦瑞身上,招呼他俩进房间坐下。
二白环顾四周,惊叹于百花楼的奢侈,只见房间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珍珠阴险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那二位娘子等锦瑞坐下后,一人为其倒酒,一人为其捶背,其中一位唤做秋海的娘子,娇声问道,“公子,今日我二人一起服侍您可好?”
“好,不过我今日来不仅仅是为喝酒,我有一事想向你们老板娘请教,不知两位娘子可否帮忙引荐?”锦瑞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秋海的举着酒杯的手。
秋海和那名唤作夏语的娘子一听这话,便明白这位公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要见依娘,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秋海娇嗔道“公子,我和夏语还不够么?依娘可没我俩这么善解人意。”一边说一边向锦瑞的腰带摸去。
锦瑞不动神色的按住秋海的手,轻抚道“娘子误会,在下实在是找依娘有事。实不相瞒,在下这位小弟的师傅认识谢大家,她听师傅讲了依娘一人击杀百名山匪的故事,十分钦佩,便想来见一见依娘。”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粒东珠,放在秋海手中。
秋海看着眼前的东珠,面上一喜,与夏语眼神交流一番,说道“公子客气了,那我这就去跟谢大家禀告此时,不过,依娘见不见你,我可说不准。这事要是办不成,这珠子......”
“娘子放心,无论依娘见不见我,这东珠都是你的。”说罢,还将一枚玉钩给了夏语。
秋海、夏语这厢得了好处,十分高兴,便起身去为锦瑞请依娘。
刚出房门,夏语便低声说道,“这公子出手扩阔,这枚玉钩手感温润,颜色透亮,不是凡品;那颗东珠,更是异常珍贵。青州城内怕是武家都不一定有如此手笔。”
秋海点头道:“那位小公子,我近身试探了下,应该是名女子。你说她真的是不是认识依娘?但我进楼多年,从未听过依娘孤身杀山匪的事情啊。”
对于这事,夏语也十分困惑,很快两人便到了依娘的居所,将收来的玉钩和东珠献给依娘,并对其说了锦瑞和二白的事情。依娘喝着茶,听到二白钦佩依娘孤身杀百匪的时候,手中动作一顿,险些摔了茶杯。夏语见状,立刻禁声,不敢再有言语。
“哦?那小‘公子’真的说钦佩我?”依娘问道。
“是,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夏语回道。
依娘放好杯子,摆弄起了手上的玉戒指,说道“我也好久没见客了,也该出去见见了。”
夏语和秋海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前阵子魔教来闹成那样,依娘也未去见他们,怎么这两个公子三言两语就让依娘去见了呢。
依娘此刻面上如常,心中却波澜四起,只有一人知晓自己当年之事,也正是他,自己才能顺利的杀了那些恶徒,替先生报仇。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等他,但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虽然这两位公子的年纪与他并不相符,但万一是授意他们来的呢。
抱着这份期许,依娘推开了房门,只见那位正襟危坐的公子不知说了什么,竟引得那位小“公子”要伸手去打他,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哎呦,两位公子,怎么自个玩了起来,是我百花楼招待不周了。”依娘调笑道。
刚刚秋海和夏语离开后,锦瑞一直拿刚刚二白被夏语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弄二白,二白又急又气,刚想给锦瑞点颜色瞧瞧,便见一名端庄大气的女子进来,正疑惑这是谁,便见锦瑞起身行礼,“娘子见笑,百花楼的娘子各个都是解语花,只是我与丁兄不解风情,辜负了各位娘子的好意。”
二白见状,也起身道歉,“实在抱歉。”
谢大家看着眼前的小“公子”,心中微动,是和那人有几分相似,“就是你钦佩我?”
二白听这话,明白了眼前这位女子便是谢晓依,心想,这依娘虽在烟花之地呆了许多年,但身上却没有一丝脂粉气,反倒是更像一个经商多年的大掌柜。“是,我听我师傅说依娘的事迹,十分倾佩,今日听说兄长要来百花楼,我也就跟着来了。”
谢大家示意秋海、夏语两人下去,径直走向二白,直勾勾地盯着二白问道,“你师傅是谁?”
锦瑞见此立刻上前隔开二白和谢大家,“依娘,怎得如此着急,今夜还很长,咱们坐下慢慢聊。”
依娘意识到自己失态,看了看被自己吓到的二白,抱歉道,“是我太过着急了。两位公子请坐。”
说着便领着锦瑞和二白入座,依娘给锦瑞倒了一杯陈年花雕,给二白沏了一杯花茶,以示歉意。
二白看着面前这个举止大方的女子,想起师傅的话,都说女子不如男,但这谢晓依却要比那些懦弱无能的男子强上百倍,要是当年那商贾不被劫杀,谢晓依顺利继承他家衣钵,或许谢晓依早就成了这锦朝首富,叱咤商坛。
“我师傅叫宋越泽。”二白看向依娘,观察着依娘的反应。
依娘或许刚刚已经平复了情绪,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摆弄着她面前的茶盘,“我刚刚走近你,闻道你身上有股药香味,我就猜到你可能是他的徒弟了。你师傅还好么?”
“他前段时间去世了。”想道师傅,二白有些伤心。
依娘倒茶的手一顿,后又迅速恢复道,“是么,他竟也死了。”
“也?还有谁也死了?”二白疑惑道。
依娘递了一杯茶水给到二白,“年轻时认识的朋友罢了。”
二白喝了一口茶水,依娘泡茶的技艺了得,不由夸赞了一句“甘醇回甜,醉人心醉。”
依娘听了,忍不住摸了摸二百的头,“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看我,我给你泡。”
二白抬头看去,依娘明明眉眼含笑,但又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只呆呆地回了句“好。”
锦瑞看她两互动,心中也猜出几分,这依娘年轻时应该跟宋神医很熟,对二白怕是爱屋及乌了。“依娘,此次前来,是我有事想向你请教,丁兄只是来跟我凑热闹罢了。”
依娘刚刚也是故意冷落锦瑞,这公子身姿不凡,出手阔绰,还跟二白混在一起,也不知是何原因,笑道,“这位公子一出手便是一颗上品东珠,一枚价值不菲的玉钩。据我所知,东海每年只出一百多颗东珠,都敬奉给了皇宫。这样看来公子怕也是跟皇宫沾亲带故,我实在想不出,凭公子的身份地位,有什么需要向我请教的。”
锦瑞被人看破身份,一点也不尴尬,反而觉得这依娘真是一名奇女子,仅凭一颗东珠,就能猜出自己的大概身份,“依娘真是奇女子。我乃当朝瑞王,前些日子去曹甸县办案,遇到了魔教堂主史椟作乱,便将其擒住,但这史椟过于狡猾,还是从我亲卫手中逃脱了。今日,亲卫探查到,史椟曾经来过百花楼,于是本王便想问问依娘,史椟来这百花楼所谓何事。”
依娘想了一会,回道:“想必王爷也应该知道,百花楼本就是烟花之地,只要客人愿意付钱,我百花楼便为客人带去便利,不知史椟在王爷眼中值多少钱?”
“依娘不愧是个生意人,请开个价吧。”
“我要她。”依娘指着二白,回答道。
瑞王有些愠色道,“依娘有所不知,丁兄乃是我府上座上宾,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那就送客”依娘也不气恼,出门招呼秋海、夏语送客,临走对二白说道,“二白,以后这百花楼,你随时都可来。”
霄北见瑞王脸色不善的出来,便知这一趟怕是没有什么收获。
这一路,大家都没有说话,快到客栈了,二白才怔怔地说了句,“我在百花楼里从没说过我叫二白。”说完便回了房间。
锦瑞听后,便知道这依娘怕是认识二白,她拒绝了自己,但却会等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