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堡的上班日常
在灶堂匆匆用过早饭，罗伦进了首相塔听命。
“早安，罗伦。”
琼恩·艾林正喝着一碗粥，见罗伦进来便指向书桌，“桌子上有两封信，快帮我看看是哪里寄来的。派席尔那个老东西总是在傍晚把信交给我，生怕我睡一个好觉。我偏不能如他所愿。”
从杂乱的书桌翻出尚未拆封的两封信，罗伦看了下火漆上的印章，“是兰尼斯特和提利尔的信，公爵大人。”
“拆开。”
罗伦将信拆开后，就要交给首相。
“写的什么？”琼恩问道。
罗伦心中惊讶，但还是将目光投向书信。
“致国王之手、东境守护……”
“不，不，告诉我写的什么。”
罗伦迅速扫过书信，“梅斯·提利尔大人向您致敬，他深感财政大臣之位不宜久悬，愿意为国分忧。”
首相吸掉最后一口粥，将碗递给身边的仆人，“咱们的充气鱼大人心气还挺高的。你写信告诉他，我更愿意从猪舍牵头猪出来，那样也比他更适合做财政大臣。”
罗伦默默将信叠好。
“哈哈，臭小子，看你那副为难的样子。”
琼恩的鹰钩鼻随着他的笑声抖动着，“好了，看看下一封，那个自以为是的蠢狮子说了什么？”
“史塔克爵士带着养子席恩·葛雷乔伊先行返回北境。兰尼斯港比武大会也已经落下帷幕，熊岛的乔拉·莫尔蒙赢得长枪比赛冠军。另外铁王座又欠下西境三万两千金龙……”
“狗娘养的狮子。”琼恩愤怒地骂了一声。
西境的来信事无巨细，罗伦继续念道：“国王率领的王领、风暴地和艾林谷军队，已经启航，将由海路回到君临。”
他心下一动，从战事骤起到如今战火止息已经过去大半年，不知道父亲和小布洛怎么样了。
默默将信收起，罗伦顺便将桌子上的其他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前世作为军官，对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琼恩·艾林上午写了两封信，罗伦将信送至派席尔那里后，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到了下午，又随着公爵前往王座厅和御前会议，和各位廷臣混了个脸熟。
他毕竟只是个侍从而已，除了偶尔递送一下文件，没有人会对他有过多的关注。
如此到了第三天。
下午时分，钟楼里的报时声响起。
罗伦和往常一样，携带着公爵的长剑一同前往王座厅。
布满尖刺与扭曲金属的铁王座矗立于台基之上。
王座前的大厅里，已经有贵族列席。
琼恩径直来到铁王座前，坐在台基之上的一把小椅子上。
罗伦静静站立其后。
国王之手扫视一周，交谈的声音迅速平息，大厅一片宁静。
他刚要开口，青铜橡木大门突然窜进来一个小孩。
金发绿眼的小孩儿异常活泼。
他咯咯笑着跑过大厅，又跳上台基，绕过琼恩向着残剑林立的王座爬去。
小孩手脚并用，但台阶陡立，他身形摇摆，几乎是步步惊险。
廷臣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乔佛里！小心！”
王后一袭红衣，光彩夺目，从大厅追了过来，语气间满是着急。
罗伦离王座最近，他迅速上前，拽起衣领，将爬上两个台阶的小孩儿一把拎了起来。
凶道，“安静！乔佛里。”
小孩儿大概被宠坏了，第一次被人这样凶，领子又有些吃紧微痛，竟然瘪嘴哭了起来。
朝堂上有了几声哄笑。
首相回过神来，高声道：“王后，你应该照看好自己的孩子。”
瑟曦皱着眉头：“乔佛里总是太叛逆。”
“你应该学着怎么给他一点儿教训。”
王后不再言语，坐到铁王座侧方的椅子上。
小王子已经被罗伦放下，跑过去钻进瑟曦怀里，也不再干嚎，恨恨地盯着罗伦。
王座厅的朝议比罗伦想象的要无聊许多，大多是王领与风暴地的事务，琐碎而无趣。
琼恩·艾林还是饶有耐心的一桩桩裁决。
当钟声再次响起，首相宣布朝议结束，和几位重臣向着会议厅走去。
罗伦见他和暂领法务大臣一职的盖尔斯·罗斯比低声交谈，自觉的远远跟在后面。
一阵胭脂香气袭来，略带些甜腻气息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罗伦少爷似乎对咱们的王子毫无敬畏之心。”
罗伦微微侧目，“铁王座遍布锋利剑刃，一个顽皮的孩子爬上去还是太过凶险，我也是为了王子能茁壮成长，瓦里斯大人应该能理解我。”
服务于两代王朝的情报总管瓦里斯笑了笑，踩着软拖鞋，悄无声息地进了御前会议所在的房间。
艳丽的王后施施然地走来时，罗伦和几个首相侍卫正守在会议室门前。
瑟曦走到人脸狮身的斯芬克斯雕像旁，突然站住，她侧过身来，斜视着罗伦，冷冷说道：“胆敢再对王子不敬，我会把你的脑袋插上城墙。”
瑟曦眼神冰冷，一如旁边黑色大理石雕像那双深红锃亮的眼睛。
蠢女人，你应该感谢我。
罗伦压着心中的怒气，面色平静地说道：“王后，乔佛里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理应如他的父亲一般英勇睿智。”
瑟曦本来无意交谈，听见罗伦的话却又转过身来，面色有些缓和，“他当然会。”
罗伦继续说道：“在孩子心中，母亲比七神更值得称颂。我理解您对王子的爱意，但树木总得经历风雨才能长得粗壮。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乔佛里成为伟大的君王，也许为他寻一位恰当的老师会有所帮助。若是王后信得过我的话……”
话音未落，王后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怀疑。
罗伦知趣地转而言之，“当然，我想寻找一位合适的老师对兰尼斯特来说易如反掌。”
“王子的舅舅，詹姆爵士是很恰当的人选。我会让他多陪陪王子。”
瑟曦转身走进房间。
罗伦在心里暗骂，詹姆要是靠谱，你们也不会搞到一起。
他对瑟曦的一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要想避免在凛冬到来前，因为王位之争而导致七国互相征伐，空耗国力，王权的稳固至关重要。
只是，乱伦的孽果迟早会被察觉。
琼恩、史坦尼斯以及派席尔和小指头之流显然不会无动于衷。
这样一来，七国所谓的稳定局面又注定要打破。
诸王之战似乎不可避免，无谓的牺牲似乎也命中注定。
罗伦毫无头绪。
接下来的两天，他依旧只能困守红堡，作为首相侍从来往于神木林、首相塔和王座厅。
神木林里似有若无的呢喃还时常在耳边低语，但他再也没有试图靠近心树。
按理说这颗心树并非鱼梁木，不应该有什么神秘力量。
但长城以北的血鸦实力莫测，又动机不明，罗伦还是决定暂时对这些古灵精怪避而远之。
他现在实力还很弱小，冒昧闯进餐厅，怕是也上不了餐桌只能在菜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