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国家而战的公主
格兹抬起眼眸撇了撇在那里猜得起劲的保镖，真不知道那副强壮魁梧的身体里，到底是怎么塞进去一个秀逗的灵魂的！
不过通过对方的这种表现，格兹倒是收集到还算有用的情报。
那就是眼前这个二货，应该不是萨乌尔利安插进来杀手。
正如他所说，萨乌尔利是个谨慎细致的家伙。
先前跟护卫队长接应的那名壮汉保镖并没有跟随出航，刺杀王国公主这种事情一旦暴露，毫无疑问会被打上罪大恶极的标签，被王国处以极刑。
有风险的事情，自然不会让自己人去干，由格兹这样名声狼藉的“外人”最为合适。
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他们也有各种手段洗清嫌疑！
格兹甚至都有理由相信，刺杀公主之后的“尾款”，绝对不是什么三千万贝利，而是刺向自己的利刃！
这才是萨乌尔利口中的“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甚至，这名完成最后闭环的杀手，很有可能就隐藏在保镖队伍当中！
两年半的摸爬滚打，让格兹清楚地认识到了海贼世界的人心险恶。
所谓奇妙有趣的冒险跟仗义热血的羁绊，只不过被套上了主角视角的滤镜。
拿掉这个滤镜，世界的丑陋与阴暗便一览无遗！
“唉，真没意思，跟个闷葫芦一样，就算保镖守则有规定，也用不着这么无趣吧？咱们后面还跟着海军军舰呢，能发生什么意外？”
见格兹没有半点搭话的想法，对面的蠢货保镖也是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王国船只又继续航行了一段距离。
直到紧闭的公主房门被轻轻推开，格兹跟蠢货保镖这才提起精神。
“啊啦，两位不用紧张，我就是闲得发慌，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莫蕾温丝的脑袋从门缝探了出来，粉色长发披散，刘海自然地垂落在精致的侧脸上，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很是漂亮。
“公主殿下，请您赶紧回到房间，外面并不安全！”
虽然背地里说着能有什么意外，不过蠢货保镖还是拎得清形势的，横身拦在莫蕾温丝身前。
“没关系啦，你们都是萨乌尔利叔叔安排的，后面还有雷德斯中校跟海兵们，我很放心。”
见蠢货保镖还想说话，莫蕾温丝拿出切好的果盘跟面包，神情故作严肃道，“呐，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
“这是公主的命令，也是你们工作的一部分，不可以拒绝哦！”
短暂的犹豫纠结之后，蠢货保镖还是伸手接过食物。
公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多谢公主殿下。”
见状，莫蕾温丝公主脸上的严肃这才烟消云散，转过身朝走廊的保镖挥了挥手，嘴角绽放出足以融化这群大汉的温柔笑容。
“大家，都过来吧。”
其他保镖们看见大佬都开动了，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忌讳，纷纷聚集过来，向公主殿下连连感谢。
见还有人像根木头一样愣在原地，莫蕾温丝随手拿起一小块奶油面包，大大方方递到格兹面前。
“那个，你也吃点吧？”
格兹抬头瞥了一眼对方，尽管脸上洋溢着柔和微笑，却掩盖不住微微作呕的紧张感。
目光往下，略过重峦叠嶂的山峰，落在那条隐藏在礼服袖口下轻微颤抖的手臂上。
想要通过与人交流，来化解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紧张，以及肩负重大任务的压力么？
从先前保镖的闲谈中，他大概知道了此次航行关乎菲欧玛格王国的生死存亡。
也知晓眼前公主隐藏在笑脸之下的，那份忐忑不安。
“多谢公主殿下。”
格兹没有多说，道了声谢接过莫蕾温丝递过来的面包。
“刚才我在屋里，好像听说你是萨乌尔利叔叔的私生子？”
莫蕾温丝歪着脑袋，清澈的大眼睛闪动着满满的好奇，语出惊人。
格兹：“……”
怎么连公主殿下都这么八卦啊喂！
咽下去的面包差点没把他给噎住。
“不是。”格兹冷淡地做出简洁的回答。
“这样啊，还真叫人遗憾，还以为能多个哥哥呢。”莫蕾温丝颇为遗憾地说道。
从这点上看，她跟萨乌尔利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至少不是普普通通的公主跟管家这么简单。
越是这样，格兹就越是想不明白，萨乌尔利为何非要刺杀莫蕾温丝。
照理来说，在菲欧玛格王国拥有极高地位的管家，更希望这次跟卢布尼王国的生意交涉能够成功吧？
跟王族有仇？内心阴暗扭曲？还是……
种种猜测，或许只有等到萨乌尔利口中的“安排”出现，才能得出准确答案！
望着眼前温柔善良的娇弱公主，短暂思索过后，格兹还是问出了心中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公主殿下，你，为何要亲自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如果只是向遥远王国推销展示商品，派出善于交涉的外交使者就行，甚至取得的效果还会更好。
莫蕾温丝大可待在安全的城堡等待消息，完全没有以身犯险的必要。
闻言，莫蕾温丝缓缓收起嘴角的笑意，垂落的眼眸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恢复坚定。
“因为，这是整个王国的事情，身为公主的我，有义务为国家的子民做点什么。”
“哪怕很有可能将事情搞砸，哪怕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是，为了让卢布尼国王感受到我们菲欧玛格王国最大的诚意，我也想要拼尽全力去战斗！”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莫蕾温丝脸颊微红，慌乱地摆动双手。
“这，这么说会不会有点耍帅的嫌疑？非常抱歉让你听到了相当狂妄的发言！”
为了自己国家而战的公主么……
看着眼珠子慌张得左右乱转的王国公主，格兹笑了笑，给予肯定道：“殿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慌乱的莫蕾温丝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随后，这位王国公主的脸上再度绽放出灿烂笑容，重重点头：“嗯！谢谢你！”
她那忐忑不安的紧张情绪，得到不少缓解。
“混蛋！别想把风头全都抢走啊，公主殿下，还有我呢！”
蠢货保镖没想到会被格兹这个闷葫芦率先抢走耍帅的机会，当即凑过来发表自己忠诚的宣言。
其他保镖见状，也都争先恐后地表示：公主殿下，有他们来守护！
就像是被杂草拥簇衬托的美丽鲜花，没有任何架子的公主，跟出身卑微的保镖们相谈甚欢。
格兹双手抱胸，就这么倚靠在墙壁上，静静欣赏着眼前这美好和谐的一幕。
亲眼见识过无数次海贼世界人心险恶阴暗的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掀起一抹淡笑。
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轰隆！！
就在此时，意料之中的剧变惊现。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从后方的军舰传来，爆炸产生的冲击掀起浪潮，将整艘王国船只震得剧烈晃动。
“炮击！是炮击！快点保护好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