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信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难道以为区区魅魔能入得了我的眼吗？”
星神本能地向侧方躲避，闪过了这平平无奇的一击。
看来这位男孩把他当作是寻欢作乐的不良圣职者了，可惜梦魇那和魅魔完全不一样的高洁作风便不会让他行那等龌龊之事。
少年还欲继续追击。
咔吧。
用手指夹住铁铲边缘，那金属材质的工具在马尾少年瞪大的圆目中弯曲变形。
星神莫名想到某个场景，一边将铲子残骸扔掉一边道：“真是麻烦，要踩一只蚂蚁而控制着不踩死可是很难的。”
对着已经退到房间边缘处于惊恐中的少年露出笑容，星神现在那副老好人的面庞此刻就比十数个魔族更加可恶凶狠。
“虽然我没想着打扰你，不过其实也没差。
少年，把你知道的和魅魔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也可以继续负隅顽抗，如果你扛得住这么做的下场的话——桀桀桀。”
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有些认命般地大喊：“别过来，还有别碰我！你要是碰我的话肯定会发生些不妙的事情的！”
星神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月色真美，完全不被屋内的噪音影响。
“你的屋子有多偏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叫破喉咙有人来救你算我输。”
星神推开少年格挡的手：“而且你放心，我对男的没有兴.......”
【检测到西蒙即将半魅魔化】
看着突然蹦出来的提示，星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少年、不，少女迅速从他手中逃脱，魔素于她周围不正常地集中。
从黑发蓝瞳到白发红瞳的转变只用了一瞬间。
“系统，侦个察。”
【姓名：西蒙】
【种族：半魅魔】
【职业：农民】
【等级：1】
【属性：力量6/敏捷5/体质4/智力7/魅力11】
【能力：幻境】
【技能：魅惑】
“为毛啊。”
哪怕是已经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开始觉醒的西蒙在他眼前，星神依然想不明白。
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瞒住他这个和魅魔同源，有着心灵感应的梦魇的。
倒吸一口气，星神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应到过西蒙的心声。
对方那浮于表面的感情太容易读懂，让他忽略了没听到心声的事实。
“自从上次那位大哥哥试图对我动手被村里人发现赶走后，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就像停不下来一样一直发生。”
神情有些恍惚的西蒙喃喃道：“原本一直都和和气气的叔叔们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邻居家里的争吵也越来越频繁，村子里的气氛是从前没有过的古怪。”
已经完全像是个魅魔般的西蒙放任自己的感情坠入虚无缥缈的平淡中。
这种放弃一切的感觉让她由衷地放松。
看着面前表情不变的圣职者，她笑着准备说出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对了，还有一点特别有趣的事——”
“净化。”
液态圣光缠绕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半魅魔身上，硬是在临门一脚前拽住了西蒙快要通往极乐的意识。
星神看着系统上扣除三点魅力的提示满意点头。
“还有一点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是，自从你搬走一个人住之后，那些怪异的情况就停下来了，因此你判定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那就没有任何继续折腾西蒙的必要。
接下来开始是逆转半魅魔觉醒的时间。
西蒙的表情十分难受，将堕未堕的感觉如同拉扯她的灵魂一般让她焦躁无比。
星神拍拍手，吸引住对方的注意：“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好了。”
“第一，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西蒙，星神耸耸肩：“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所谓的大哥哥准备对你图谋不轨前的事情吧？还是说你那不知所谓的愧疚也就一点点大，其实你早忘了什么的？”
“我怎么可能忘掉那天的事。”
西蒙咬着牙答道，似乎在语气中添加对星神的愤怒便能缓解此刻的难受般。
“好，那我只说一个关键点，身体接触，对吧？”
星神打个响指，像是下诊断书般说道：“在身体接触前，没有任何预兆对吧？”
西蒙急躁的呼吸稍稍平复些许：“没错，但那不正是证明了我才是引起问题的原因吗？”
“问题一，西蒙小姐你是何时、如何判断出身体接触才是问题所在的？”
不等西蒙回答，星神便接着说道：“反正就我而言，如果有个大姐姐准备对我酱样那样，那我不可能在第一次结束后就判断出问题是身体接触。
你在和那个人的事情后，又继续和许多人接触过了吧，难道有第二个想做那种事的人吗？”
西蒙微微一愣，星神说的并无差错，反而点醒了她的思维盲区。
“所以说你太自信了，以你当时的能力顶多只能挑拨人的情绪，甚至不能定向引导。
那个男的之所以会出手，也不是因为你多有魅力，只是他饿了。
倒不如说，从我甚至没看出你是女人伪装这件事来看，很难说你的魅力高到能让人失去控制。”
西蒙感觉自己硬了。
拳头硬了。
她并没有发现，刚刚所处的坠落感此刻已经消失大半。
“好了，那么问题二，西蒙小姐，难道争吵的村民都是因为你才吵起来的吗？”
西蒙哼了一声：“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挑拨人的情绪。”
“那么他们争吵的内容是什么？难道是你居然没有隔壁那和男孩似的丫头自信，我实在是看不上你这个老东西了——这样吗？”
脑子一热，西蒙似乎看到了自己不断上涨的血压。
“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
星神双手交叉。
“事先问一下好了，西蒙小姐没有交过男朋友对吧。
你不用回答我。
然后，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他们夫妻play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西蒙皱起眉。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吵起来，也仅限于吵起来。”
看着欲张嘴反驳的西蒙，星神摇摇手指：“所以西蒙小姐，没有谈过恋爱对吧。”
西蒙沉默地抬头望天。
不能看那个圣职者，她的肺都在隐隐作痛。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说最后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星神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成为魅魔之后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哪个更容易给村子添麻烦？”
西蒙瞳孔一缩。
这一点对她来说很重要，而之前那种不正常状态下的她即便是听到这种问题也不会思考。
对面的圣职者依然是副笑眯眯模样。
长久的沉默过后，西蒙说道：“你......”
“说谢谢就不用了，我不在意这些。”
星神拿出一张契约：“这是帮你的代价，麻烦签一下。”
“啊？”
懵逼中的少女看着那张契约，劳动合同几个字写得清清楚楚。
“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吧，还是说你的脸皮确实厚到了即使有着恩泉也不打算回报了？”
继续把西蒙放在外面自由发展对方依然无法学会控制身体的方法，而星神这边也需要除了圣职者和冒险者以外的下属。
更重要的是——星神憋住笑，梦魇收一个半魅魔打工，回到魔界之后把这件事说出去起码能把魅魔族里的一半老东西气到失调。
在星神的催促下签完合同后，西蒙仍有些晕晕乎乎。
“欢迎来到教会。”
在半魅魔少女吃惊的目光中，和蔼的圣职者像是漏气一样无力地倒下去。
仿佛突然间出现的白发红瞳的梦魇微笑着收起契约：“下次在签订契约前，记住不要什么都不看，同胞。”
......
“老板，我觉得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菜花和叶一边打量着西蒙，一边看着缠住格蕾的柴，语气颇微妙地道：“这才几天你就又拐来一个女孩子。”
星神呵呵一笑：“不容易啊西蒙，终于有人认出你的性别了。”
啪。
星神轻松接住对方扔来的杯子。
“领主大人请圣子大人到府邸一趟。”
听完冒险者的传话后，星神轻敲手指。
被幻术控制的毒虫是通过“加急件”发给达特的，对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仅仅一天时间便有了结果。
但是若达特的本领只有撬开他抓来人的嘴的话，那以后的情报工作还不如等着定期联络时让预言家出手。
带着些许思绪，星神走进领主府。
“情况怎么样？”
刚见到达特，星神便开口问道。
“已经查清楚绝大部分了，和你想的一样，那个人能提供的信息并不多。”
达特拿着一叠资料发给星神，同时好奇问道：“这位少年是？”
没有憋住笑的圣子躲过攻击道：“免费劳动力。”
待恼怒的西蒙自我介绍后，达特点点头：“抱歉抱歉，最近太忙，眼神有些不太清楚。”
星神带过来的人必然是对方信任的，达特也没有继续纠结：“从他身上挖线索需要大量的时间，要是真做起来估计会很麻烦。”
星神若有所思：“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手上的线索也只有这个人了。”
达特掏出一张请柬，微微一笑：“好在本领主在塞斯人缘良好，路子也多。”
请柬上，金边装饰着精致图案，花纹中透着优雅与神秘，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塞斯的贵族或许是在普手下待惯了，忍耐力比起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达特耸耸肩：“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个好机会。
菜花兄的盗贼能力十分高超，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礼仪，我的建议是让他速学礼仪，然后乔装打扮......”
星神接过请柬，达特已经用结果证明了领主府的能力。
“嘛，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二人脸上的笑容不禁让西蒙开始为宴会中的贵族们默哀。
星神并没有立刻去准备。
他不打算让菜花和叶去宴会，对方的刺客能力远远不如精神控制系技能好用。
而且相比于速成教学，由他在梦中学习礼仪显然来得更快一些。
“贵族那边入手快归快，不过那个人的作用应该也不小吧。”
星神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金币抛到空中：“毕竟那个人会出现在小村子里，本身就是很奇怪的。
他难道真的要打算把魔石卖给村民吗？塞斯城里的人都穷地揭不开锅了，村子里的人便能支付起昂贵的代价吗？
而且看他的样子与其说是想诱导别人服用魔石，倒不如说已经有些强迫的意味在里面了。”
达特耸耸肩：“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他的记忆中有很多部分早就被删除了。只留下能够支撑他交易魔石的部分，也就是被你拦下来没销毁的那部分。”
星神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翻阅记忆。
多一份视角，说不定就能发现没有发现的关键点。
来到关押男人的地方，星神静下心。
接下来的操纵需要小心再小心，以免出了什么意外刺激到面前的男人引发预留法术。
......
“除了这个村子外其他的村子都搞定了，为什么这个村子就没人来呢。”
男人一脸不解地看着地图，西蒙所在村子附近外的村庄全被记号标记，只有那片小村子孤零零落在中间。
鼻头不自然地抽动几下，男人眼神有些飘忽。
他，想了。
“娘的，偏偏最近说教会和领主府有大事，除非立功把药传到更多的村子外外没法获得新药，不然老子会受这罪。”
有些烦躁地将地图揉作一团，男人审视地看着屋内的女人们。
很润。
他便更想不明白为何那个村子里的人不愿意来这里消费，明明这家店价格便宜服务好，保密措施还强，口碑都立起来了许久，这几点也让他们在酒里偷偷下药的行动顺利无比。
星神倒是明白原因。
半魅魔平日里会吸收他人的精神，即使是西蒙刻意避开也无法完全阻止。
加上在西蒙的影响下村子里的人一有冲动便会解决，欲望一边爆发消失一边自动被吸走，自然到不了积压的地步。
村子没有沦陷，全靠西蒙这台全自动贤者时刻制造机。
“啧，实在不行只能我自己去了。”
男人随意地打了打四肢抽搐神志不清的女人，整理下衣服便拿起一盒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