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府君一怒不得了
这？香毛仔犹豫了。她自己得到去学堂的机会已经是别人给予的恩情，又怎能再次开口带着别人一起去呢？
然而，如果说让她不带辛茂，自己去上学，她自己也觉得不妥。从小到大，有好机会的时候都是先考虑辛茂的。
辛茂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香毛仔左右为难，如果说把上学的机会让给辛茂，她又实在舍不得。
一时间，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纠结不已。
陈掌柜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算了，你们两个一起去吧，我去跟程夫子说一下，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香毛仔再次被惊喜冲击到了。她，跟辛茂可以一起去学堂？！
陈掌柜接着道：“不过学习的衣服、笔墨，你们只能共用一套了，平时上课也只能占一个人的位置。还有，如果学不进去，不得在课堂上喧哗！”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辛茂说的。
辛茂连忙答应了下来。
于是陈掌柜催促他们赶紧去梳洗换衣服，然后送他们去上学。
正好衣服有两套，原本是学堂给学生们换洗用的。这下香毛仔和辛茂两个人穿好了衣服，在衣服里面还裹着同样颜色的两指宽的长布条，用来系头发。
香毛仔把布条绑在头发上，弄了一个不太整齐的小鬏，又同样给辛茂也绑了一个。不过辛茂穿她的衣服却长了太多，她只能努力折啊折的，把那衣服折了好半天才勉强给辛茂穿起来。
然后两个人就跟着陈掌柜的往学堂走去。
学堂在镇子最东侧，以前香毛仔偶尔也看过有身穿白袍青罩衫的小童往那边走。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机会能正式上学！
陈掌柜领着他们一路走到学堂。从门口进去，是一排三个青砖大屋，窗户大大的，都贴着簇新的白瓦纸，此刻都用竹竿撑着半开窗的样子。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很多跟她穿一样衣服的孩子都趴在桌案上低头背诵或者抄写什么。
这种浓郁的学习氛围让香毛仔倍感压力！
陈掌柜领着他们从敞开的房门进去。
这个时候，香毛仔才有机会看清屋里的具体情况。这间屋子相当大，差不多有酒楼大堂一半的大小。屋子正中对着门的地方有一个特别巨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高高的书籍。还有一个笔架，上面挂满了毛笔。此时，书桌是空的。
在其他地方，摆放了若干张方形桌子，四周都围绕着孩子。每个桌子坐着4~8个学生不等。在靠近门的那侧墙壁上，还放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放着大家的书包、书本等杂物，却并不显得凌乱。
当陈掌柜领着两个一高一矮的孩子走进门时，许多学生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开始注视着香毛仔和辛茂。
辛茂感到紧张，紧紧抓着香毛仔的衣角。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两个新来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嗡嗡声。这使得原本不紧张的香毛仔也变得有些拘谨不安：大家都在谈论他们吧。
突然，一声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嘈杂。
瞬间，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了。
所有的学生都低头继续抄写和背诵，香毛仔转身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长直裰、四方大头鞋、花白胡子的清瘦先生缓缓走来。
香毛仔感到非常紧张，手心开始出汗，生怕先生不满意，将她赶出去。
陈掌柜立刻上前施礼，“子昂兄。”
先生也微微回礼，“茂轩兄。”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孩子，香毛仔。”陈掌柜对先生说。
香毛仔立刻走上前去，双手半握拢在胸前，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拱手礼”。周围偷看的同学们发出了笑声。
先生皱起眉头，“笑什么？你们难道生下来就会行礼吗？还是不需要学习？同学没有学过，做错了，作为前辈你们应该好好教给她才是。现在不但不教她，反而嘲笑她，这是为师教给你们做人的道理吗？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在先生一连串的责问下，学生们都羞愧地沉默了。
先生低头看着有些不安的香毛仔，和蔼地说：“礼者，敬人也。不可不礼人，礼不可不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香毛仔羞愧地摇摇头。
先生接着说：“这句话的意思是，礼是最大的道理。礼貌就是要尊重人。不可不尊重他人，行礼也不能随便敷衍。来，我教你行礼，记得以后见到师长尊者要主动行礼。双手抱握放在胸前，双臂打开，肩膀放松，神态清明，郑重鞠躬，心随意走，礼伴头低。”
先生亲自给香毛仔示范并纠正了她的动作。
终于，香毛仔能够标准、规范地行礼了，先生也肃然回了一礼。
这个小小的仪式让香毛仔心中充满了激动和神往。
这就是上学啊！这就是上学的滋味！
难怪当年萱萱那么崇拜上学的读书人，真的能学到道理、学到文字、学到知识啊。
程先生对香毛仔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你可以叫我程师。”
“程师。”香毛仔轻声叫了一下。
程师点点头。
随后，程师安排香毛仔和辛茂坐在最南侧的桌子旁，给了她一张大纸，并指导这几个字的读音和写法，然后让她自己琢磨。接着，他开始带领所有的孩子一起背诵文章，标志着学习的正式开始。香毛仔在学堂里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学习，心情紧张万分。
与此同时，黄石镇的镇长正面临着一群不速之客的威胁。前日刚刚领军离开的黄伍长，带着满腔的杀意冲向黄石镇，直扑镇长家，破门而入。镇长这几日忙于安排人手和调度资源，累得筋疲力尽。他刚刚在家中稍作休息，却没想到被黄伍长直接打断了美梦。尽管被惊醒，但镇长很快认清了形势，平静地站起来，沉声问道：“黄总兵，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围困黄石镇近十日，我从未出言不逊。反而在你们撤兵之际，我好吃好喝招待，还送上银钱。现在你破我家门，掀我床板，这总要有个理由吧？！”
听了镇长的话，黄总兵脸上微微发红。的确，黄石镇的人对他们相当优待，然而童府台儿子的遭遇让他想起了府尊大人的愤怒。与府尊大人的怒火相比，他的良心显得微不足道。
“老高，不是我做事不地道。是你们先前的举动让我为难了。实话告诉你，府尊大人的独生爱子也染了疫病。府尊大人烧了红票求仙令，却等不到仙人出现。而你们这里却被仙人赐药。府尊大人大发雷霆，觉得这是你们抢了他的机缘，要害死他儿子！”
“我不管你怎么想，赶紧把剩下的仙药交出来。如果能救府尊大人的儿子，这事就算揭过了。否则，嘿嘿，我黄某人手下可都不是吃素的！”
听完黄安石的话，高镇长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根源所在，但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仙药的确已经没有了！
黄石镇被封锁了十天，染病的居民有一百多人。分发的仙药只有一面盆大小，要分给几百户人家。每个人家分到的仙药只有茶盅大小而已。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私藏？这些仙药的确已经全部分发完了！
看着镇长发白的脸色，黄安石露出狰狞的笑容：“老高啊老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高镇长不知道该如何让黄安石相信自己，“这真的没有了，我上哪儿去弄啊！”
听到这话，黄安石猛地大喝一声：“高和！你给我清醒点儿。那可是府尊大人的独生爱子。如果他吃不到仙药出了事，别说你家，就是整个黄石镇都不够给他陪葬的！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别连累我！”
“我哪敢耽误府尊大人的事情。是真的没有了！你逼我也没用啊。”高镇长哭丧着脸说。
黄安石露出凶狠的表情：“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小的们，给我砸！”
众军汉轰然应声，闯进高镇长家开始四处搜寻、打砸。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混成一片。军汉们在镇长家大肆搜刮、翻找东西的时候还不忘浑水摸鱼、顺手牵羊地拿走一些金银首饰和贵重物品。然而搜了半天之后却连一滴仙药的影子都没找到。
高镇长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军汉们的搜查。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股狂怒的洪流，只能神情呆滞、悲苦地站在原地任凭事态发展。
经过彻底搜查高镇长的家却仍未发现任何仙药的踪迹后黄安石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意识到如果找不到仙药整个黄石镇将面临巨大的灾难而他自己也将面临府尊大人的严厉惩罚于是他心一横下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命令军汉们将高镇长家老小押到祠堂广场前去！“给我押过去！”
说罢，随从们从某处取来一盆香炉，在上面点燃了第一支香。
黄安石身后的高镇长的家人，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一些妇女甚至轻轻地哭泣起来。
而底下的围观者则是满面愁容，他们并非不愿救助镇长全家，而是在分发神仙药时，药量本就稀少，每人仅分得一小杯，甚至不够一茶杯。为了确保家人的生命安全，百姓们小心翼翼地将药全部给家人服下，哪还有剩余的仙药呢？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满脸焦急地冲进学堂，直接奔向她，“香毛仔，你快跑！跑得远远的！”
香毛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名男子拉着手，一路狂奔起来。
学堂的孩子们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跑了一会儿，香毛仔甩掉了那人的手，“大叔，你干什么！你认错人了！”
那名男子喘着粗气说：“没错，就是你！黄安石带着兵马去你家了，要砍了你家人的头！你快跑吧！”
香毛仔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知道这个报信的大叔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她必须尽快赶回家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香毛仔立刻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
报信的大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着：孩子，希望你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而在黄安石这边，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下令士兵们开始在镇长家周围架起火盆，威胁着高镇长一家。同时，他也派出了一队人马前往四鲜楼捉拿陈掌柜。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安石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他开始下令士兵们对高镇长一家动用酷刑，逼迫他们交出剩余的仙药。
高镇长一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仍然坚持说没有剩余的仙药。黄安石下令继续用刑，并威胁要把他们全部斩首示众。
就在这个时候，香毛仔匆匆赶回了镇长家。她看到家人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眼泪夺眶而出。她大声质问黄安石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无辜的人。
黄安石冷笑一声，“哼，你还有脸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药是从哪儿来的吗？四鲜楼那个姓陈的杂役！快把他交出来！”
香毛仔咬紧牙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家没有多余的药！”
黄安石怒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把药藏哪儿了！给我搜！”
士兵们应声而动，开始在镇长家四处搜寻起来。香毛仔心急如焚，她知道如果药被找到，家人们的生命将受到威胁。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找到药。
这时，一个士兵突然大喊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瓷瓶，“这就是仙药！他们把药藏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