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大宋,帝姬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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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宫五品,出宫布衣

新延福宫。

虽不是道君皇帝的寝宫,但道君皇帝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居住在此。

无他,够仙!

宫内凿池为海,引泉为湖,青铜雕塑,千姿百态,怪石幽岩,穷奇极胜。

虽比不上之后的艮岳,但称它为小艮岳,绝对名符其实。

祭地大典异事频发,坎坎坷坷,大宋朝廷差点团灭,宰执们认为,这事总得要有人背锅。

一众大员便在延福宫里展开了雄辩。

礼部侍郎觉得,虽然祭祀之事,确由礼部统一协调,可他们也只负责礼乐、祭祀流程,在祭地大典上,流程并无纰漏,至于出城就见异像,舞乐之时又来大鸟,这锅,自己不能背,明显是出门没看黄历。

道君皇帝觉得有理。

司天监少监沈穹认为,礼部只让他们瞧瞧最近这几天的阴晴冷暖,并未要求其它。

昨日祭祀,风和日丽,温度适宜,司天监何罪之有?

道君皇帝觉得也有理。

原本辩到此时,按照道君皇帝的处事风格,应该是将两人都小惩大诫一番,了事!

别耽误了自己的书画雅兴。

可突然,负责外出传旨的睿思殿承务郎梁师成开口了:“官家,臣以为,此事还是罪在司天监。”

原本这种规格的议事,像他这种刚刚中了进士,混了留京最低阶的承务郎,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

奈何道君皇帝对他偏爱,留他在身旁跑跑腿,宣宣旨。

梁师成之所以炮轰司天监,倒不是跟司天监有仇,而是跟沈穹有仇。

沈穹,沈括后人。

梁思成,自诩苏轼私生子。

而沈括,当年乌台诗案,诽谤苏轼,苏轼差点就被砍了。

这算的上是“杀父未遂”之仇了。

“哦?何罪之有?”道君皇帝蹙眉问道。

梁思成躬身讪笑道:“沈少监,虽说礼部只让司天监算一算阴晴冷暖,可毕竟是官家外出的大事,你就不算一算吉凶吗?玩忽职守了!”

道君皇帝一听,嗯,有理!

沈穹心中万马奔腾,恨不得一张符箓甩出点了这阉人,可当下只能自辩道:“啊,算了啊。自然是算了,大吉啊!”

“大吉?”梁思成皮笑肉不笑:“若是大吉,怎会如此坎坷,官家又怎会遣我招你入宫?”

沈穹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道君皇帝说道:“官家,虽说昨日祭地大典有些异像,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官家您想,若换个日子,这些异像还会不会出现,谁也不好说,还会不会有惊无险,更是不知,如此看来,臣算定昨日大吉,可祭地,何罪之有呢?”

梁思成无言以对。

道君皇帝一琢磨,是这么个理,旋即挥挥手道:“罢了,既是有惊无险,也不必小题大做了,礼部、司天监各罚奉半月,此事就这么了了。”

沈穹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躬身谢恩。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爹爹,沈穹他用火烧我!”

殿内众人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康福公主提着小裙子,跨入殿内,大步走到沈穹跟前,仰着小脑袋瞪着沈穹问道:“你自己说,是不是拿火烧我了?”

沈穹人麻了,脑门上的黑线都快要垂地了:“殿……殿下?”

赵福金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道君皇帝,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爹爹,罢了他的官。”

道君皇帝人也麻了。

昨日完事后,他第一个冲到亭内,见赵福金倒在一片废墟上昏迷不醒,身上衣物也被烧了不少。

当时沈穹解释说,凤凰突然窜出,将他和赵福金撞飞,至于衣物有灼烧痕迹,想必是凤凰属火……

随行的太医也说赵福金并无大碍,道君皇帝这才没有细细追问。

可现在……

好小子,敢纵火焚烧公主?

道君皇帝气的浑身发抖,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问道:“沈穹!可有此事!”

沈穹能怎么说?

总不能说康复公主信口开河,污蔑自己不成?

但是实话实说……

他又不敢。

暴露修士身份,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至于为何,书里没说明。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冒险。

见沈穹楞在原地,梁思成迅速补刀:“大胆沈穹!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殿前诸班何在!”道君皇帝话音刚落,主殿殿前司的禁军呼啦啦地涌入殿内,只能道君皇帝一声令下,便要将人拿下。

“官家,臣……臣……”沈穹又想巧言辩解,可事发突然,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去点火烧公主。

“咳……”赵福金轻咳了一声,歪头看着沈穹说道:“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你说要点火召凤凰,可你也不能烧我啊!”

赵福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穹眨了眨眼。

沈穹马上灵光一闪,倒头便拜:“官家,当时两只海东青袭击祭祀队伍,臣救驾心切,想起一本古籍上有载,引火出凤,便……便……便与殿下相商点把火试试,我俩点火时,不慎点着了殿下的衣袖,臣本是想救的,可突然被一阵疾风掀翻在亭外……”

眼看道君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沈穹回头看了一眼赵福金,哭丧着脸求证道:“殿下,是不是这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福金。

赵福金吐了一口气:“哎,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爹爹昨日问你,你就实话实说啊,为什么要骗他呢?”

“欺君!这就是欺君!”梁师成又一次背刺。

沈穹心里琢磨,欺君就欺君吧,总比放火烧公主的罪要轻一些。

见沈穹不再辩解,道君皇帝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欺君本是大罪,但念你是为救驾,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日起罢戳官身,赶出宫去!”

道君皇帝挥了挥手,殿前司禁军大步上前,摘下他的官帽,将人拖了出去。

宣德门外,沈穹茫然四顾。

刚刚入宫前,还是个朝廷五品,这才一个时辰,出来时就已经一介布衣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罢!罢!罢!

沈穹苦笑摇头,正欲离去,一个宫人打扮的侍女突然迎了上来,悄声说道:“沈少监,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