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番外143 给他一个做父亲的机会？
“二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老五的脾气，昨天还跟我吵了一架，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佳觉得头疼，转头问汪蓓英：“对了，老六真的在睡午觉？”
“得知人已经到了首都，要不是护士医生拦着，早就冲过来，哪还有心情睡觉？”
汪蓓英想到弟弟在电话里的紧张跟期待，也难免心酸：“不过是想怕她从A城赶过来劳累，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对了，大嫂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终归是心存芥蒂，毕竟事实摆在那，换做是任何人，估计都跨不过去这道坎。”
陈佳听了这话，也幽幽一声叹息。
……
许慧凝洗去一身疲倦后，窝在豪华大圆床上小憩了会儿。
她搁在电脑桌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许慧凝下床，穿了拖鞋去拿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莫冷殇的号码，她接了：“工作忙完了吗？”
那边，是他关切的声音：“刚才在睡觉？”
“现在在酒店，打算晚上再过去看他。”
对汪俊宸，许慧凝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所以直接含糊过去。
她看了下时间，快傍晚五点了，提醒他：“记得吃晚饭，如果实在忙的话，让丁辉订外卖。”
莫冷殇应得很快，许慧凝却觉得他像是在敷衍自己。
他在电话那头饶有兴味地说：“那你说，怎么样的回答才不算敷衍，我再照着你的版本重复一遍。”
“……”
许慧凝听着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也让她安心。
在挂电话前，她语速颇快地加了句：“小心开车。”
“……嗯。”他听到了，她的耳根微烫：“那……挂了吧。”
“你先挂。”
许慧凝又说了一句‘再见’才按了挂断键，用手机抵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路景站了会儿，转身去收拾了。
……
许慧凝来到医院，在护士站问了病房门牌。
刚到门口，正好看到汪俊宸下床来。
他头上缠着纱布，一手拎着输液袋，另一手打开热水壶的盖子，然后拎了热水壶要往杯子里倒水。
他的动作看上去很吃力，然后她看到了输液管里血液的倒流。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过去夺走了他手里的热水壶。
汪俊宸抬头，看到许慧凝，瞬间的怔忪，整个人都像是傻在了那里。
“你打着点滴，瞎动什么？”许慧凝一把拿过输液袋，重新挂回钩子上，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善，像是喷了火。
汪俊宸回过神，望着替自己倒水的许慧凝，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怎么不打个电话就过来了？我也好去接你……”
“你都这样子了，还怎么接我？”
许慧凝发现他又瘦了不少，两颊都凹进去了。
她别开眼，问：“护工呢？难道没人留在这照顾你吗？”
“护工刚下去吃饭，晚点，你大伯他们——”汪俊宸说着突然停下来，想到许慧凝对自己身世的排斥，生怕她不悦，他忙改了口：“我大哥他们估计会过来……”
“你吃过饭了？”许慧凝打断了他的话。
汪俊宸愣了愣，看到许慧凝面色冷冷地站在那，想说自己吃过了，但出口的却是实话：“还没有。”
许慧凝转身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拎着一袋快餐回来。
“回来了？”她听到汪俊宸的声音，抬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
他已经不打点滴了，许慧凝却瞟了一眼他刚才扎针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大块淤青，她轻蹙了下眉头。
汪俊宸抬了一下左手：“刚才没用棉球按住，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吃饭吧。”许慧凝也没多说，把快餐盒一一拿出来，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汪俊宸看着那些菜，没有辛辣食物，也没有不利于伤口愈合的海鲜，只是一些瘦肉和蔬菜。
许慧凝把一盒饭和一双筷子放到他的跟前。
然后她又转身去倒了杯开水凉着。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咽喉干涩到发不出声来。
……
汪家人来看汪俊宸，一推开门。
“来了？”汪俊宸抬头，瞧见门口的几人时露出微笑。
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次。
汪家人都有些错愕，随即遮掩过去，纷纷走过来。
与此同时，洗手间的门开了，一个年轻又长相清美的女孩子从里面出来。
许慧凝没成想，会跟汪家人面对面撞上，朝他们点了下头，然后准备收拾回酒店。
“还早呢，再坐会儿吧。”陈佳拉住许慧凝。
黄安心看到眉清目秀的许慧凝，几乎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回老六在便利店搂着的姑娘，也是老六口中的那个亲生女儿。
看到陈佳那般讨好，她也笑着询问：“这就是凝凝吧？长得跟你爸真像。”
许慧凝注意到了汪俊涵，他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许慧凝还是出于礼貌向他点头问候。
“不打扰你们了，再见。”许慧凝告辞，跟汪俊宸道：“你也早点休息。”
倒是汪俊涵突然道：“既然来首都了，怎么不住家里？”
许慧凝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忘了怎么回答。
汪俊涵没再追问，只是让陈佳送她回酒店去休息。
……
从病房出来，陈佳还是没忍住，说：“其实老爷子，很想你回家里住。”
“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
“我知道，你心里面怨汪家是一定的，当年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个大概，是我跟你三伯母的错，至于你爸爸，从没想过不要你，”陈佳停下脚步，望着许慧凝：“还是希望你给他一次做父亲的机会。”
许慧凝还没开口，耳边响起了女人冷冷的讥笑声：“做父亲的机会？你们倒想得够美的！”
许慧凝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迎面浩浩荡荡地走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打扮穿着都像是有权有势的人。
虽然她没见过，但一看那架势，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陈佳已经皱着眉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张澜的娘家人，带头的是张澜的大堂嫂。
她阴着脸道：“我还要问问你们汪家几个意思？”
陈佳不想让许慧凝卷进这些事里，侧着头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只是，许慧凝还没迈出一只脚，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挡住了去路。
大堂嫂冷冷道：“你们汪家简直欺人太甚，阿澜还在那躺着，你们倒好，迫不及待地就接这个私生女进了汪家的门。”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许慧凝冷声说。
陈佳也听不下去，对着张家这位大堂嫂道：“我们还没上门兴师问罪，你倒好，还带人来闹，你们家张澜干了什么事，难道还需要我来说吗？别说那是污蔑，人家梁医生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屁个梁医生！”旁边一个男人吼道：“她梁雅琴早跑得没了影！”
对汪张两家的事情，许慧凝并不想听。
想走，却被人拦着路，不耐烦地开口：“麻烦你让一让。”
许慧凝一出声，张家那边的人都看向她。
大堂嫂冷冷一笑：“你倒是好本事啊，居然勾搭上自己的堂姐夫，待在一个屋檐下，你也不怕慎得慌。”
许慧凝皱眉，刚想要反驳她，视线却越过张家大堂嫂，落在了不远处那一身笔挺军装、绷着脸的人身上。
她没想到战老爷子会来这里，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喉咙也发紧。
张家大堂嫂掷地有声的指控，走廊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知情的张家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倒是陈佳变了脸色。
她并不知晓许慧凝以前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时间开口反驳：“这是汪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如果有空，倒不如先管管你们自家的事。”
“心虚了吧？”大堂嫂嘲讽地看了眼被许慧凝，重重地冷哼。
许慧凝先是看到战老爷子有些无措，冷不防又听到张家人开始牵扯她，再也顾不到其它。
刚想反驳，那边，张家的身后，有人说话：“首长，我问过了护士，您要找的人应该就住在前面病房。”
原本还在廊间争执的人，闻声齐齐回头，看到的是战老爷子，还有另一位穿着军装的秘书。
许慧凝不清楚刚才张家人的话战老爷子听去多少，提着心，但还是跟他打招呼：“爸。”
战老爷子抬头，看了眼许慧凝，淡淡地，又望向那些张家人，微微蹙了下眉：“大晚上，医院不需要清静？”
不知是忌惮战老爷子的地位，还是被他的黑脸跟气场震慑到，张家大堂嫂识趣地闭了嘴，带着其他张家人走了。
张家人一走，陈佳过来问候战总参谋长：“您来了？”
“你家老六住哪个房间？”战老爷子问陈佳，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但许慧凝生性敏感，还是察觉到战总参谋长对自己的疏离。
因为战老爷子来了，许慧凝没再急着回酒店，而是跟着陈佳一块儿，折回病房去。
路上，陈佳主动说起刚才在走廊上发生的事：“这张家人现在是什么话都说，没凭没据的。”
谁知，一直绷着脸的战老爷子突然哼了声，直接堵了陈佳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陈佳一时尴尬。
战老爷子又重哼一声，也不看许慧凝或是陈佳，让秘书在前面带路。
陈佳故意拉过许慧凝的手，跟她慢了几步，轻声安抚：“老首长估计是听了张家人的话，心里不舒服，你等会儿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许慧凝却坦然承认：“她刚才说的也都是真的。”
陈佳不敢相信，毕竟许慧凝的年纪摆在那里。
病房门虚掩着，许慧凝推开门，战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两手搁在膝盖上，坐姿端正，跟汪俊宸兄弟说着话。
许慧凝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退出去，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
是莫冷殇的。
许慧凝离开病房，走了一段路才按下接听键：“……喂？”
“……”那头没有声音。
许慧凝以为是他不小心按错了，对着手机又‘喂’了几声，依旧没得到回应。
刚打算挂了电话——
“现在还在医院？”莫冷殇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传出。
一颗悬起的心得到短暂的平缓，许慧凝‘嗯’了声：“你呢？到家了还是在外面？”
“……你猜猜看。”他的心情应该不错，还会跟她这么说话。
许慧凝知道他忙了一整天，暂时不想把刚才张家来闹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让他早点休息：“还有，我可能要在首都待两天，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我就回去。”
她没有原谅汪俊宸，但看着他待在病房，没有爱人或子女照顾，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
打完电话，许慧凝在病房门口站了一阵。
正要拧开门把，门倒是从里面开了，她抬头，看见了战老爷子。
“爸。”许慧凝叫了他一声。
战老爷子没有应，转头面对其他人时，又是春天般的温暖：“不用送了，秘书在下面等着。”
许慧凝让开到一边，战老爷子斜了她一眼，两手负背，走了。
许慧凝还想着战老爷子瞧见自己时那如寒冬般冰冷的表情，她觉得，战老爷子应该只是不会待见她。
恐怕这会儿眼不见为净，踌躇了会儿，她咬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楼下，住院部外边停了一辆军牌轿车，战老爷子早已坐进后座，半降着车窗。
许慧凝一直站在车门边没动，战老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指着副驾驶座道：“我坐前面就可以。”
战老爷子：“……”
许慧凝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许了，硬着头皮打开车门。
坐进去，还冲开车的秘书微笑点头：“麻烦你了。”
老爷子在后面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哼。
车开在半路上，秘书突然开口说：“参谋长，你还没吃晚饭，要不要我在附近找一家餐馆？”
“爸，你还没吃吗？”许慧凝扭转过身，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