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阳而生
一条蜿蜒两无尽头的山路旁。一棵向阳而生的大树伸展着碧绿的枝叶，迎接着穿过晨雾的第一缕阳光。
当晨雾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这棵大树上，斑驳的光影在地上与火堆灰上冒起的细烟勾搭跳动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由静止启动。
王旦扒开身上的泥土和干草树叶，伸展开双臂打了个清晨的哈欠。
虽然夜晚来临，不习惯没有手机电脑陪伴的夜可能会注定难以入眠；半夜微冷的风打在裸露的皮肤上也将人拍醒。
但后半夜在篝火烤热的泥土与干枯的草叶遮盖之下，王旦也睡了一个记忆以来最安稳的觉。
唯一不足的点就是坚硬的土地床让腰杆有些不舒服。
在火红色温柔的阳光下采摘一些浆果就着晨露饮下，王旦用泥土盖住火灰，迎着朝阳向着蜿蜒的山路前去。
......
王旦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不在中午火辣的太阳下赶路。天空的太阳越来越热，山路旁的树木也变得更加茂密。
尽管口很渴，肚子也饿的有点受不了，王旦依旧借着路旁的树影抵挡着阳光的直射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
依据AI回答的问题，王旦知道树木越茂密的地方预示着水源充沛。
果然这次AI诚不欺王旦，在午后太阳偏西的时刻，王旦终于隐约听到了山间溪流的‘踢踏’声。
山泉水的声音不是来自路的前面，似乎是在某处与山路会和，然后隔着几十米远傍着山路一起通向远处。
王旦离开逐渐平坦的小路来到溪流边，只见溪流里的水清澈见底，溪边茂密的水草时不时将叶子伸向水里摇晃。
王旦迫不及待踏入水中，“嘶”，冰凉的溪水带来的凉意让王旦打了个寒颤，大半天赶路的暑气与疲乏被这个寒颤带走了大半。
捧起一捧清凉的水含在口中没有着急下咽。
AI说了古代山间流动的泉水，如果流量大、流速快一般可以直接喝，显然这条小溪都满足。
但是赶了快一天的路，腹中饥饿的王旦可不想因为身体很热的情况下因为喝凉水感冒。
坐在溪流边上休息，王旦下意识地向溪流地两头看去，远离小路的那头越来越蜿蜒直至隐没山间，接近小路的那一头则相对开阔，但在某个转弯的地方树木挡住了远去的视线。
在溪边拔出一坨开着不知名野花的草，将上面的花毫不留情的摘下送进嘴里。王旦扒开水草，溪流的边上似乎有一些人工修整的迹象。
王旦大喜，认真查看了一番，果真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起身套上已经撕裂扯坏的凉鞋，王旦想要趁着太阳还未落山，找到人家户或者歇脚之地。
既然是有山有水，就一定会有人烟。
......
顺着溪流向下而行，复行数里，穿过溪边茂密的柳树。
柳树一边是成片竹林，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新砍的竹茬。
竹林的起始处是一片土地。
目光跨越几百米的土地，王旦期盼激动的眼中终于见到了几缕稀疏的人烟。
由近及远，是逐渐变密的长着似乎是稻米粮食作物的田地。
趁着太阳还有余晖，王旦赶忙沿着稻田边上向着远处冒着烟火的屋舍走去。
饥饿又激动的王旦忘乎所以，似乎没有注意到什么。
紧赶慢赶，王旦终于在太阳余晖散尽的时候来到了屋舍外围。
入眼是错落交叠带着小院的数十间房屋。向右沿着村前一条路望去，路的尽头依稀可见一些亮光以及房屋轮廓。
王旦杵着用来辅助走路的木棍，借着微弱的星光打量着自己被树木灌丛刮烂的衣服，不顾皮肤上荆棘留下的血痕印子，稍微整理了一下遭乱的头发。
王旦提着木棍揣着跳动不安的心走向了一家带着院门的屋舍，鼓起勇气敲响那透露着简单的木院门。
“咚咚咚”
和王旦心跳一样的敲门声响起。但似乎没有引起主人家的注意。
“咚咚咚”
王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脏跳动激起的血气。敲门声似乎引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
“叮咚”“哗啦啦”
王旦只听见不知什么倒地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阵轻盈但短暂的脚步声接近，
“刺啦”
“汪汪汪”...
紧接着所有院舍之内就像是打开了声音的开关，由近及远，由大到小，“汪汪”声不绝于耳。
王旦尴尬的举起木棍防备着刚才抓在院门上引起全村狗吠声的罪魁祸首。生怕它从院墙上跳出来逮住自己就是一口。
接着，王旦听着“咚叮”“啦啦哗”等刚才倒反回去的声音，接着是一声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大黄，回来”，伴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靠近，门口的大黄狗停下了“汪汪”声。
“吱呀”一声，王旦刚因为狗吠声停下而放松的身体骤然绷紧。
只见单开的一边院门内探出一张被油灯映照的少女脸庞，清瘦的少女脸上伴着些许水珠沾湿的头发，额前轻柔地束着一块淡黄色的头巾。细长弯弯眉毛下一双灵动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满是疑惑不解。鼻翼上的纤细寒毛隐约可见，小巧鼻尖泛着淡淡光下的透红。两半可爱的嘴唇似是要张嘴询问。
互相注视不语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脸色已微微泛红。
意识道失礼的王旦赶紧低下头，忽而却又抬头，引得提灯的少女倚门掩嘴一笑，王旦刚想开口说话，说辞却被少女的笑容打乱。
少女眼睛扫过王旦的穿着样貌。
“你…小僧自何处来？是否需要寻些斋饭？家里还有一些傍晚新蒸的粟米，我(其它称呼感觉很奇怪妾？民女？奴家？)这就去为你取来。”少女说着就要提步往回走。
王旦听着清脆的声音说着发音有些奇怪的话愕然，虽然有些难以听懂这奇怪的口音，但还是抓住了“小僧”“斋饭”“粟米”等关键词。
王旦难以言说的心想：我可能需要些粟米，因为自己真的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也想求个可以过夜的遮蔽所。但我不是和尚啊！
看着少女转身带着那只大黄狗回去，王旦张了张口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能不动声色的等着，能有一顿饭吃先熬过这一夜也行。
刚这样想着，就听院里屋内传来一阵带着些许慈爱的40岁左右的女音：
“茜(xi)儿，是谁在门口啊？”
“阿娘，似是一个化斋的僧人。我去厨房给他盛点粟米饭。”
后面的声音逐渐变小，集中耳力也听不太清楚。
王旦只听门内又传来另一脚步，只见一40许年龄的妇人打开另一扇半掩的院门，惊奇的看了王但一眼。伸手示意邀请王旦到家里用餐。
王旦言谢后跟着夫人来到院内。正巧刚才的少女端着一碗粟米饭从厨房走过来。
跟随妇女一前一后进到屋里。
谢过之后就接过少女递过来的饭筷低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