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变异
“哼，我有的是儿孙满堂，我也不稀罕她这一个孙女，她威胁不了我，这二十年来，我都没低过头。”
骄傲的抬起下巴，老爷子晃了晃脑袋：“我可是硬气的很。”
捧场的给老爷子鼓了鼓掌，原茵又纳闷：“那您现在怎么就着急了？”
“我才不着急，我没急。”老爷子忙摆摆手否认，横眉一挑：“我在西城有生意，有店面，这是听说出事了赶过去看看，顺带着才看看她。”
可是您的表情才不是这样的。
小声腹诽，原茵又觉得这老爷子有趣的很，余光撇到了牛车后面带着的渔夫帽，顺手递给老爷子：“天气这么热，您带个帽子挡挡阳光吧。”
老爷子拿过帽子低头带上，光秃秃的一只脚，刚才上车的时候他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连鞋子都跑丢了。
他这个年纪，身子骨已经是不太硬朗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牛车点播，远没有汽车舒服，老爷子吃痛的捂住了腰，低声念叨：“真难受啊。”
“也不远。”原茵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方向：“马上到西城了。”
老爷子一愣，连忙起身往前看，浑浊的眼瞳都睁大了许多：“这就到了？”
他怎么记得，这两地之间的来回，可得有八百公里，就算开着汽车也需要整整两天才能到，更别说这慢悠悠的牛车，少说也得有四五天，他才上来多久，怎么就到了？
揉了揉眼睛，确定路边的指示牌上写着的是‘西城’的指示，老爷子喘了两口气，有些惊魂不定的看了看车上的两个人。
那小姑娘看着活泼水灵，没什么问题，可她身后坐着的那个人，浑身阴沉，眉目锋利，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兽族可没几个贵人有这种本事，该不会遇到犯法的，逃荒到兽族了吧？
脸色微白，老爷子抓着牛车边缘，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程毅睁眼，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去。
心里一紧，老爷子连咳嗽都压了回去。
“西城今天例行检查，所有人下车。”进市区的路上，有两三个兽族的交警举着手枪冲着后面大喊。
老爷子看了一眼，想趁机逃走，结果牛车丝毫不停，他们路过交警的时候，程毅只是打开光脑让交警看了一下，几人就被放行进去。
“！”老爷子惊恐的看着那面容不善的男人。
“您这是干什么。”原茵嗔怪地拽了拽程毅的袖口：“您不是说一切要低调行事吗？”
轻哼一声，程毅把头转了过去：“他经不起那折腾。”
风烛残年的老爷子，要是再折腾两下，非死在这惹小家伙哭鼻子不可。
原茵看看大佬，又看看那吓得连呼吸都快停了的老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谁在折腾老人家。
“您快去找人吧。”牛车在路边停下，原茵把老爷子扶下车，顺手把星元纸币塞给老爷子：“揣好钱。”
撒出去的星元又揣回了自己的怀里，老爷子摇摇晃晃的站在路边，痴愣愣的看着程毅他们的牛车。
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的拐到，老爷子好半天才回过神，哆哆嗦嗦的跌坐在地上。
正常人都是畏惧的，碰到自己不理解的事情，他们的第一反应都只会担心着自己在无形之中损失了什么，而非紧张该怎么偿还，这是人所正常的心理。
程毅早就习惯了，他也没指望那老头子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印象，反正人都下车了，跟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比较在意的还是……
“你又在想什么？”
原茵正低头捂着脑袋，听见大佬说话抬起头，眼里雾蒙蒙的一片。
“好像就是这里。”原茵迷茫的指了指正在行进的这条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兽族的路长得都差不多，有什么见过没见过的，程毅不以为然，但也顺着小家伙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街道上满都是血迹喷洒过的痕迹，渗在黑黄的土地里，显得污秽又阴森，但这血迹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新土，不容易被察觉到，也就是他从新老土的颜色不一样，又拿出微量眼镜看了一眼才知道，在小家伙眼中，应该都只是一道普通的长街。
程毅忍不住侧头看过去。
小家伙捂着脑袋，脸颊雪白雪白的，鼻尖微微皱起，活像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可她什么也看不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左顾右盼，只是在努力回想。
要不是知道双系异能者血脉的一族都已经被童老他们赶尽杀绝了，程毅差点以为小家伙就是还没被杀害的双系族人。
“的确是在这附近。”程毅抬头，看了看两边似乎空无一人的店铺和民居，拉着原茵下了车。
原茵嘟囔两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刚出过乱子的地方，能有什么人？”
“不对。”原茵摇摇头：“按照正常的秩序来说，再乱的地方就算不会有人，但一定会有各处的司警把手，而这地方，血腥味太重了。”
空旷的街道两边，还有点被火烧过的痕迹，小贩的毯子碎了一半，酒和血的味道混在一起，散出极为刺鼻的气味，坍塌的招牌压垮了一半的汽车，远处雾气蒙蒙，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聚集到了一起，森冷又诡异。
原茵眯着眼睛往那边看。
雾气渐渐散开，黑乎乎的一片轮廓也渐渐清晰。
断了的手，缺了一半的脑袋，拖着肠子的身体。
几十个人浑身都是鲜血的站在一起，衣服都被撕扯成了带血的布条，对于身体上极致的残缺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苦，只是张开嘴巴嘶吼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黑色的瞳孔消失的只剩下一个瞳仁，甩着胳膊拖着步子爬过来，恐怖至极。
“……”
程毅伸手，不出意外的碰到了一个直打哆嗦的小东西。
“这这这，这是什么？”原茵吓得脑袋都在颤抖，把头埋进大佬怀里，惊恐万分：“怎么路上的人还好好的，这里的人，怎么会这样……”
那些人有的手上还挎着公文包，甚至还有背上书包去上学的小女孩儿，显然是在路上遭到了攻击变异成这样，但，官方昨天就发了公告说事情已经解决，怎么还会有人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