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暴君之威

毒刃主炮的爆炸从遥远的西南方传来，同一瞬间，黑色圣堂的战车开火了。

“风暴使者”双联激光炮燃起灿烂的白光，自天穹到地面，风暴中飞舞的每一粒沙尘都被耀光点燃，暴君终结者们搭建的矮墙和其后的民用外骨骼在吞没一切的光芒中熔化分解。在激光的白芒散尽之前，圣物掠食者已经开始冲锋。

“钢铁勇士！”玛尔哥怒吼着呼叫自己的小队，自散兵坑之中站起。他们根本没有准备这么快交火，但掠食者快的超乎想象，黑色圣堂的战车刹那间跨越两百米的距离，几乎闯入了风暴爆矢枪的高效射程。暴君终结者各自起身，举起自己的武器，穿甲导弹在发射器之中预热，赤红双眼在沙幕之间燃烧，关节的伺服系统悲鸣不止。尘土从他们的肩甲上抖落，纷纷扬扬。

圣物掠食者再次开火，白光璀璨，仿佛日出。

玛尔哥感受到重物倒地的声音，战术界面上，一个终结者的生命图标开始闪烁。风暴爆矢枪向着地面开火，他的弹舱里装填了炼狱爆矢，以氧化磷的胶体取代了常规爆矢的氘核心，以在弹头炸开的瞬间燃起数千度的化学烈焰。弹头在助推下击穿地面，深入地下，这片土地曾经在数百个年头为凡人提供原油与燃料，又在随后的一千年中被弃置，毁灭。残存的原油遗留在地下的一间间密封仓之中，被永恒的遗忘。遗忘在此刻走到尽头，弹头撕裂墙壁，机械碰撞摩擦胶体，胶体点燃火舌。

一簇火苗在成吨的原油之中燃起，然后，成为滔天的烈焰。

火焰随风扬起，遮蔽陶钢。令铁骑终结者之上凝固的鲜血融化沸腾，风暴使者激光炮再一次开火，白光横扫而过，如同白银的长矛，没有命中，距离目标谬之千里，与之一同失准的还有终结者铠甲的瞄准辅助系统：热成像完全无用，系统的瞄准丧失目标。玛尔哥在熊熊烈火中向前，火舌舔舐铁靴，持续升温，再升温，战术面板的温度从两位数变成三位数，警报怒吼，尖叫高亢。

陶钢软化......

关节负荷......

冷却系统失效，cpu即将离线......

警报：导弹殉爆，温度超越安全阈值。

“全弹发射！”玛尔哥咆哮，声嘶力竭。旋风发射器中剩下的七枚导弹同时点燃，拖着颤抖的尾气飞向前方。没有目标，传感阵列在高温下失灵，导弹空爆，冲击呈环形绽放，终结者们踉跄后退，陶钢身躯在蒸腾的空气中扭曲颤抖。破碎的声音，铁骑终结者的内衬在高温下开裂。更多的导弹自其他终结者的发射器之间摇摇晃晃飞出，失去传感器的引导，它们跌跌撞撞，仿佛无头的苍蝇。

三十一颗导弹依次空爆，火焰绽放，如同日出，如同新星的尖啸。

一百公里外，卡鲁日的目光投向天际，连天的沙暴中，一整个骤然升起的太阳，将风沙的龙卷染成金红。

在太阳的中心，战斗不因导弹空爆的耀光停顿片刻，暴君终结者的阵列在三十一颗导弹的空爆中溃散。在他们身前，掠食者自火海之中疾行，圣堂十字燃烧起飘摇的烈火。目视确认，一位暴君终结者举起复合爆矢枪，扣动扳机，双联的沉重枪械在他们手中殉爆。武器失灵，而圣物掠食者还在接近，那辆坦克之上的所有武器也因高温和空爆而停摆，但它的冲锋坚决而疯狂，仿佛克里格的废土上纵马奔腾的蛮骑兵，向着人类的大敌高举自爆的长矛。

交战双方间的距离急速被抹去，从五百米到两百米，再到一百。玛尔哥躺倒在地，向着战车举起爆矢枪。

五十米。

扳机扣下，毫无作用，枪体与弹药一并与烈火中炸膛。

三十米。

复合爆矢枪脱手坠落，火舌自下而上，暴君终结者半支起身躯。

十五米。

警报沉寂，系统死机。厚重的手掌拎起地上的重锤，重力场在战锤之上闪烁。肌腱钢缆收缩发力，战锤打着旋飞出，弧线如画，如主母之月的轮廓。

十米。

战锤砸中战车前装甲，爆发的重力场令陶钢分崩离析。冲刺战车头骤然塌陷，仿佛奔跑中趔趄的凡人。发动机推着战车滑行，破碎沉落的车前装甲在地面擦出漫长的火星。

玛尔哥在烈火中起身，向着飞驰而来的战车抬起双臂。

零米。

滑行的战车与暴君正面相撞，声若雷霆，陶钢在相互碰撞中尖叫崩溃。两团钢铁巨兽撞成一团扭曲的金属，火星如织，破损的掠食者推着暴君一路向前。玛尔哥屈膝向前，以推动重物的姿势同数十吨的战车相抗，双足在后退中犁起几十米长的沟壑。命令、咆哮，终结者的关节发出濒临崩溃的脆响。

世界纷乱不止，血流随着心脏的泵动在玛尔哥耳畔震响，仿佛擂响大鼓。

他们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掠食者战车在重力锤的正面重创下难以为继，枯竭的发动机不屈咆哮，试图再一次驱动履带滚滚向前。终结者的双足钉入地面，玛尔哥站直身躯，力量如同潮水般流淌，他向着天空放声咆哮：一声悠长而响亮的怒吼，甚至压过了风暴的呼啸。

他双手发力，掀翻了那一台珍贵的圣物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