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谋反

怀王反了。怀王是先皇的第四个儿子，也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当年的宫变，今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会是父皇。

父皇登基后，他便被流放到东边。这些年没人再想起这个王爷。

去母亲殿里的时候，母亲坐在铜镜前。她脸色惨白，似乎一夜衰老。我赶紧上前劝慰却看到了一封信。

我拿起来，母亲只是转了转眼睛，没有阻止我。

怀王的谋反，外公是出了一份力的。

信上，外公说与其等着父皇对邵家动手，不如先发制人。他手上还有有一半的虎符，加上这些年韬光养晦，暗地里又养了一些死士。

信里外公那样意气风发，叫我和母亲等着便好，他会来接我们。

我烧掉了那封信后，母亲开始流眼泪了。

我不知道母亲是怨外公行事莽撞还是在担心父皇。只记得那天母亲对着铜镜不停流泪，一滴一滴写完了我的结局。

怀王反了已是几天前的事了，但后宫仍有条不紊的。

我知道东厂手上有的不只是另一半虎符，还有很多暗中培养的高手。裴晟不是不准备后路的人，应该快结束了吧。

我握住手中的佛珠，平时没拜过，不知道佛祖愿不愿意保佑我的裴晟。我只希望他安全回来。

父皇寝宫走水的那天，大家才意识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反贼打到京城了。

不知道谁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大家都在跑。有的在拿金银珠宝，有的在疯狂往外跑。我跑去了母亲的宫殿。母亲那诡异的安静。

“母亲。”

她还坐在铜镜前，不过脸色很好。穿着一身正红的嫁衣，带着凤冠。脸上上了胭脂和口脂。姑姑在帮她描眉。

“母亲”我的声音在颤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母亲拍了拍她身边的椅子，笑着说“衍宁，来。”

她握住我的手，一遍一遍的摸着。说着我不想听的话，

“我不要，您要去哪阿，我我不能跟着您一起吗，您不要我了吗。”

“傻丫头”，她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记忆中的母亲又回来了。但她又要离开我了。我反握住她的手，狠狠的摇头。

“从这的后面能出去，你快走吧。吉祥和惠心会照顾你。快走吧，快去。”

“皇后娘娘，奴婢不走，奴婢陪您”，惠心姑姑一边为母后整理头发一边笑着说。

“惠心？”

“小姐。”

那句小姐一说出来，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姑姑是打定主意了，渐渐能听到不远处的尖叫和刀刃碰撞的声音。母亲皱了眉，狠狠推了我一把。

“殿下，走吧。”

吉祥一边哭一边拖我，视线里的母亲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我和吉祥钻了出去，回头看母亲的宫殿把天空照亮了。视线所及是一片猩红，我绝望的低头，吉祥拉着我往前走，我们又能走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