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法九论》与 舌战群儒
咸阳清晨，凉王行宫
将手中批阅完的奏折递给了一旁的巧儿。
巧儿接过奏折，一边整齐摆好，一边对赢穗说道。
“陛下，歇歇吧，咱们也该上早朝了。”
赢穗刚刚继位，有许多政务都需要处理，今日天还未亮便已经起来批阅。
纵是如此可还有许多未动的奏折，赢穗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收拾一番准备先去上早朝。
内侍此时进来禀报说客卿苏仁前来觐见。
嬴穗当即让内侍将苏仁带进来。
如此激动是因为昨夜苏仁对嬴穗说过，凉国若想一统天下必须要有所变，而所变的东西，今日便将呈给嬴穗。
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苏仁来到了嬴穗面前，手中还有一本厚厚的书册。
“客卿苏仁，参见陛下。”
正经模样不禁引得巧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公子你这样感觉好别扭哦~”
嬴穗和苏仁听后也都是笑了起来，等笑声停止后嬴穗看向苏仁。
“巧儿说的有道理，私底下我还是称呼先生吧。”
苏仁点了点头，对于名字他确实是无所谓。
“无妨，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叫什么都是一样。”
说着苏仁将手中的书册交给了嬴穗，“陛下，这是臣所著的《变法九论》。”
赢穗接过书册，只见封面《变法九论》四个字苍劲有力，竟是与之前被苏仁亲手撕毁的《纵横》一样意气风发。
翻开第一页，赢穗便被这《变法九论》的第一条震惊的无以复加。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废除爵位世袭制，推行军功制。
简单的说便是，有爵位者无军功，那么下一代的爵位便削减一级，直至削减到没有为止。
而想要保住爵位就必须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同理，若是奴隶、贱籍在战场上杀了敌方伍长及以上的人，也可以脱离贱籍或是取得爵位。
仅是这一条赢穗便不敢再往下看了，因为这已经动摇了凉国贵族和世家的利益。
缓缓合上书册，赢穗抬头看向面前的苏仁，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苏先生，你知道这废爵位世袭制，立军功制意味着什么吗？”
苏仁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见苏仁看向赢穗，轻声问道。
“陛下，凉国地处北地，与其余四国比之如何？”
赢穗苦笑一声，“国贫民穷，北地蛮子。”
在其余四国的眼里，凉国重武轻文，更是被称作蛮子。
“所以想要一统天下，凉国就必须要有所改变。这军功制，便是针对奖罚不公所制。”
赢穗听后沉默不语，而苏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赢穗的意见。
因为苏仁深知，变法会动摇多少人的利益，又会得罪多少人？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君主才可能成功。
良久之后，嬴穗缓缓开口说道。
“先生，嬴穗的回答一如在梅郡那时一样，可先生也要明白，这凉国并非嬴穗一人之凉国。”
苏仁当然明白嬴穗的意思，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凉国的根本，她相信苏仁，可是宗室与世家那边恐怕会阻拦此事。
“陛下无妨，我自然可以说服他们。”
......
朝堂上
大小官员有条不紊的禀报着事务，此次华阳皇后看来并未给凉国带来多少麻烦。
临近退朝时，苏仁手持《变法九论》站了出来。
事情也和嬴穗预料的一样，仅仅是第一条废爵位世袭，就有不少人为止震惊，其中以赢伏为首的赢氏宗族和天水李家最为甚之。
身穿丞相朝服的赢伏，作为宗室的代表他自然是不会同意苏仁所谓的军功制。
“苏客卿，所言差矣。何为奖罚不公？在座的文臣武将，哪一个不是有功晋升的？”
身后一名宗室官员更是向着苏仁出言嘲讽。
“你苏仁不过是一个乾国弃子，如今官职客卿，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奖罚不公？”
只见苏仁淡然笑道，“是么？”
“世族有功便赏，却不等于庶民百姓有功便赏。”
随后更是手指刚才那名嘲讽自己的宗室官员，“若是阁下能够说出庶民努力有功赏赐而加爵者苏仁自当辞官，闭口再也不言变法一事。”
苏仁此番言辞，当真是直中要害之处，竟是将那人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既然你说我说的不对，那么就找到一个不是世家贵族而受封加爵者出来。
只是苏仁却并不满足于此，更是来到那人面前。
“至于阁下说苏仁无功而受客卿一职，此话则更是谬论。”
“战场杀敌是功，文士运筹谋划同样是功，苏仁所立之功小小客卿，何足道哉？”
此言一出更是堵得宗室与世家哑口无言，因为苏仁说的确是句句属实。
只是此时一名身穿黑色朝服的老人站了出来，丝毫不受刚才苏仁一番言论的影响，反而是另辟蹊径的向苏仁问道。
“苏仁既然说我大凉必须变法才能富强，那请恕李公阖冒昧，这凉国祖制有何不好之处？”
赢伏听到李公阖这个名字不禁喜上眉梢，此人正是天水李氏的族老，有他在苏仁必是大败而归。
李公阖的一句话瞬间将被动变化为主动，更是跳出了刚才苏所谓奖罚不公的言论。
当即引来一众附和之声。
“是啊，我大凉祖制有何不好？我们凉人没有人想要变法。”
“就是，谁想变？没人想变！”
苏仁不得不佩服李公阖，不愧是天水李氏，但是这同样是给了苏仁机会，正好有机会说明变法的重要性。
“凉国法制传自太祖皇帝，且有三大弊病，其一便是以人治国，没有定下固定的法制。”
这时便有人站出反对，指着苏仁厉声呵斥道。
“人治不对那太祖又如何取得凉国这三州之地？”
殊不知这个此人的问题全在苏仁的预想之中。
“太祖皇帝治国全凭人之贤，若是有位高权重者为奸乱权，则凉国必然陷入混乱。”
说着苏仁还指出了一个近在眼前的例子，“比如华阳皇后与赢熙之乱。”
苏仁此话堂堂正正，让人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毕竟活生生的例子就才刚刚发生。
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一人可以反驳苏仁的话。
“这第二便是刚才所说的奖罚不公。”
见无人说话，苏仁便继续说道，“这第三便是聚民无力，慑乱无威。”
而这最后一条的阐述，苏仁也是改变了策略，不再指出其弊端反而是为在场众人画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