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阴云笼罩
宽敞无比的中欧装潢房间，占据房间近一半面积的床榻，高耸天花板垂下的中央水晶灯之下。
身穿紫色洛丽塔长裙的欧阳琳沐浴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下。
嘴里一刻不停，讲了快半个小时。
时而歪头猜测，时而摇头自我否定。
倒有一点不像是在为吴听讲解了，而是在自言自语地思考。
“渴了。”
欧阳琳看向摆放茶具的餐桌。
“帮我拿一下茶杯，谢谢。”
吴听指了指自己，用口型说：“我吗？”
欧阳琳淡然点头。
吴听在意的看了一眼脚下直到餐桌位置的一地玩偶，小心地抬脚走过去，不要踩上。
“冒昧问一下……琳…琳姐，这些都是吗？”
这些都是活的吗？吴听是想这样问。
“大部分是。”欧阳琳果断回答，
同时向着已经拿上茶杯的吴听急急招手，意思是赶紧拿过来。
吴听拿着茶杯上下翻了翻，可是这是空杯子啊......随即目光又投向旁边的红瓷茶壶，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让自己倒茶的意思。
便又拿着空杯子一路让开玩偶来到欧阳琳面前。
这才看清欧阳琳的样貌。
只有吴听一半大的娇小身躯并腿坐在床榻的边缘，散开的洛丽塔长裙的蕾丝边堪堪遮住脚踝。
脚上穿着小皮鞋看不出什么，而那脚踝明显是一颗人偶般的关节圆珠...
就在这时欧阳琳仰头，微微蹙眉地看着发呆的吴听，
“怎么了吗？”
“没......没有。”吴听。
欧阳琳伸手示意将空杯子交给她，手上却不知何时戴上了蕾丝手套。
透过细密的网格也能明显看见手指关节上分明地人偶圆珠。
这就是她的械化吗？吴听有些怔怔地看着这副精致的小脸，就仿佛是在十几岁的某一刻，永远地停滞了下来。
床榻后方的大熊此时用双爪捧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陶瓷茶壶，笨拙地走了过来。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直愣愣地杵在我面前，总感觉怪怪的。”想了一下，欧阳琳又说：“你也要喝茶吗？”
“算了，我没拿多的茶杯。”
“大熊，把茶壶给他。”欧阳琳说，“你拿去自己去倒，我一杯就够了。”
“好吧...”吴听不好拒绝。
“对了，琳姐确实听着怪别扭的。你还是叫我‘琳’好了。”欧阳琳浅浅地抿一口红茶，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吴听走出几步后，欧阳琳的声音突然又从身后传来。
“看你挺好奇的，要让它们都站起来给你打个招呼吗？”
“不了。”吴听赶忙摆手。
那画面想想，怪瘆人。
“它们和人类不一样，极小的活动都会对它们并不稳定的精神造成巨大的负荷。所以除了极其强大的个体，平时也就只能这样躺着了。
这样的情况下，诞生意识对于它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诅咒和折磨。”
欧阳琳似乎有些感概，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给你打一声招呼还是能够做到的。”
吴听释然，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
就在吴听到桌子旁拿起空杯倒茶的时候。欧阳琳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大熊，大熊弯腰放低合拢的双掌接住还有红茶的茶杯，然后缓缓站起来。
“得知小帽没有事，它们似乎都对你挺有好感的，叽叽喳喳地从一开始讨论到现在，我耳朵都听出茧巴来了。”
刚喝一口茶的吴听差点喷出来。
望向四周，他是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啊......！
欧阳琳噗呲一笑：“别看了，人类可不是什么声音都听得见，除非你像我一样高度械化。”
从吴听领口伸出的那团黑雾拉成长条，伸到吴听的杯口“嗅了嗅”，随后迷惑地看向吴听。
然后吴听的耳旁就如同涌现炸雷，无数密密麻麻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股脑传入了他的耳朵！
一时难以适应的吴听皱起了眉。
“要不要问问琳这人愿不愿意留下来？”
“我好像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光......”
“为什么他的频率那么平静和温暖......”
声音实在太多，太杂，吴听伸手锤了锤太阳穴，缓解大脑的疼痛。
然后所有嘈杂就一股脑地消失了，耳边遽然清净。黑雾也缓缓缩回了吴听的领口。
“给你。”床榻上的欧阳琳突然抛过来一件东西。
吴听伸手，东西精准地落入了手心。
欧阳琳拍了拍大熊，又从合拢的熊掌中拿回茶杯，说：“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愿意的话把这个拿给小宁宁看，他会对你有些安排，有些东西在之后说不定会渐渐明了。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吴听看向手中的东西，是一枚银色的金属花的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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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
流动着绚丽的霓虹色彩的巨型摩天轮缓缓转动。
刚刚升到半空的摩天轮轿厢内。
两个突兀的大男人对坐，气氛有些怪异。
两人神情各异，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抽着香烟，二郎腿架在脚上一个劲地抖。
另一人坐姿端方，雪白的西装衬衫一尘不染，戴着眼镜的相貌看起来十分斯文。但神情，却像是是在忍受着什么。
“我说，咱们两个大男人来坐摩天轮有一点不太对劲吧......”如果此刻吴听在此处，便能认出跷二郎腿抽烟的这人，竟是那天晚上骚扰王陵心的无赖。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觉得很合适。”白领上班族说。
“？”无赖皱眉怪笑着打量白领男人。
“你在想什么？”上班族不可忍受地用手扇了扇，驱除烟味，皱眉道：“组织让我们过来调查，这里最好，视野开阔，够高，又离得近。”
“好吧，是你捞我出来的，我不和你斤斤计较。”
“要不你换个人来和我说话，我和现在的你谈不来。”话不投机，上班族轻视道。
“闭嘴！”无赖低喝，让上班族一愣。
却见，
无赖渐渐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后，
模样十分激动地趴在摩天轮玻璃窗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的一处，正是那鬼屋的门口。
“所以说你是废物，怎么观察的！”
上班族额间冒起青筋，刚要发怒。
无赖：“有人出来了。”
他额头紧贴着舱门玻璃。
可见此时走出鬼屋的正是一名少年，在经过黄色的闲人免进警示牌后，简单地辨别一下方向，便朝出口走去。
无赖在死死观察片刻后，嘴角渐渐露出阴森的笑意，和凛冽的杀意：“......居然是那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
随后他一个翻身躺回摩天轮的座椅，
长出一口气，吐出大片香烟的烟雾。随手将抽完的烟头弹出摩天轮的舱外，“回去吧。我们的调查已经结束了。”
站在舱门口的上班族同样也缓缓坐回去。
无赖嘴角有丝得意，随意道：“区域长的判断没有错，魔女就在这里。而且......”
“那小子居然也是侵蚀者。你说我那天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儿的气息？
看来这帮老鼠的秘密远不止看起来这么简单啊。
你说是吧......？”
游乐园闭园的提示广播，此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