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局
岛国人的褌，历史由来能追溯到我国汉朝时期。
《汉书.司马相如传》:“相如身自著犊鼻挥，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师古曰:“即今之松也，形似犊鼻，故以名云。”
明治前期传入了岛国，在武士阶层崛起的战国时期和江户时期正式发扬光大。
成为了武士道精神的象征。
很多地方甚至只有在成人礼上男子才会被授予‘褌’，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另又因越中褌能节省布料，让士兵们看起来更加的精神，同时也算是身份的象征。
由此，日军部队里的士兵全都会穿褌。
岛国的间谍虽说都是经历过特殊培训，十分注重细节。
但有些东西，在某些人的心中是不可更改的原则，就算是暂时妥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麻木。
能在杭城这个地界穿戴‘褌’，十之又十是个岛国人。
因此，吴熊在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出动行动一队，让刘江楠带人进行跟进调查。
可由于当晚天黑，酒鬼的意识又不太清醒，他只记得一些下半身的细节和对方大概的体型，至于对方具体的样貌却是没有看清。
而符合特征，当个时段有可能在北华大街事发点附近出现过的男子一共有十七人。
并且还不能确保这中间有无遗漏。
但是没办法，手上掌握的信息就这么点，能找到这十七个人吴熊也花费了不少的心力。
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运气好，这间谍就在这些人里头呢？
那岂不是就立大功，走大运？
他吴熊来行动大队也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上任期间，反响平平。
企盼着能在而立之年更上一层楼。
但他一无强劲的背景，二无出众的能力，要想靠他的本事抓到岛国间谍，可能性不大。
好不容易撞大运，逮到一个这么靠谱的情报消息，几乎能够确定对方就是岛国间谍。
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所以，一人盯一个目标，一队人手不够，那就再拉一支小队过来。
考虑到三队队长虞星尘是个新人，新人嘛，抱着满腔热血来到单位，想着一展宏图，大干一场，心里憋着劲呢。
正好，这种吃苦耐劳的活最适合给他干。
而且干的还会特别有干劲。
“虞星尘，此次的任务非同凡响，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好好干，在实践中获得真知。”
不得不说，给手下打鸡血，吴熊是有一套的。
只可惜，虞星尘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呆瓜’小年轻，这种‘画饼’，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虞星尘已经明白，这就是个风餐露宿还吃力不讨好的累活。
美其名曰增加实践经验，实际上，跟前世公司里的压榨实习生，那就是一回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众人按照分配好的目标，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盯梢。
虞星尘想要快速的融入到谍战的工作环境当中，首当其冲，跟在詹俊的身旁一同共事学习。
他脑袋转得快，看过诸多谍战剧见识广阔，对于许多实战的窍门，一点就通。
詹俊都忍不住由衷的夸赞队长真乃是天才，一学就会，简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盯梢跟踪的细节，伪装反侦查的东西，正常队员学一个月都不一定学得会的东西，虞星尘三五天就登堂入室了。
“队长，您这也太神了，我詹俊也接触过不少业内的人员了，从未碰到过有您这般聪慧，学习能力这么强的。”
“都说黄埔军校的毕业生是天子骄子，一毕业就能高人几等，以前我还不服气，现在...遇到队长您，我是真的由衷的佩服。”
詹俊的这些话，马屁的成分占三成，剩余的七成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夸奖。
这人跟人的差距，是真的大。
虞星尘表现出来的天赋，逆了天。
几天后，随着调查的深入，可疑人员的范围也扩大了。
行动大队人手不够，吴熊让外勤组的人过来协调工作。
时间一天天得过去了，但盯梢的人并无异常的行为，调查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下，吴熊坐不住了。
“啪！”
他一拍桌子，从糖水摊子上站起了身，顿在一旁的青苔石凳上，点燃了一根烟。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搞错了吧？”
吴熊此次任务，上头都是知道的。
调了杭城站大半的人出来，要是到时候连个岛国间谍的影子都没找到，那他吴熊的脸还往哪放？
本身自己在上级领导的眼里，就是个能力平平之人。
若是这次任务翻不起任何浪花，被外勤组嗤笑不谈，上级怕是会对自己非常的失望。
届时别说仕途晋升，就算是想保住现在的位置都困难。
而且，行动大队内部的兄弟最近对自己也颇有怨言。
毕竟这些天抛头露面，风餐露宿的，可都是他们呀。
没有额外的工钱加也就算了，还竹篮打水无用功一场。他们心里能没意见吗？
好好的办公室不坐，偏偏要为了一个无法精确的到目标人物的情报大费周折，任凭谁都会对他这个行动指挥的能力持质疑态度。
私底下的不爽和抱怨，他已经听到过好多次了。
由此，吴熊现在也是焦虑得很呐，可谓是进退两难。
继续盯下去，怕到时候还是一无所获，惹得上面下面对自己都有意见。
但如果说现在就停止任务就这么算了。
他这次是丢了大脸了，能力不行的标签难免会被人贴上，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天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这换谁谁会愿意甘心？
刘江楠站在他的身前，紧皱着眉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现在的情况的确非常的棘手。
“队长，都走到一步了，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实在不行，属下觉得，可以放弃一些可疑性小的目标，重点盯梢可疑性大的目标。”
吴熊把烟头砸在地上，用脚踩上，狠厉得旋了两圈，摇头道：“这次咱们调查的人都是北华大街出现过的，本身就有一定的概率将真正的目标给遗漏掉。”
“现在还要筛除掉大部人，那逮捕到目标的概率不就更低了吗？”
“不行不行，我要的是下一步的进展，要的是我们找出目标更大的成功的概率，不是去节省人力。”
刘江楠说道：“可是大队长，现在每天的工作强度都太高了，底下的兄弟们怨声载道。”
“人心涣散，也很难做好工作，发现什么端倪。”
“与其这样倒不如集中精力针对性的盯梢，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听到刘江楠的话，吴熊纠结得直挠头。
“死马当活马医？”
“眼下，也的确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哎，关键就在于，我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有限。”
“这该死的酒鬼，提供的线索太少了，都无法进行精细的筛查。”
就在二人商榷之时，虞星尘从糖水铺子那边走了过来。
“吴大队长，刘队长。”
见虞星尘过来，两人停止了谈话，吴熊抬头问道：“虞队长，可是你们三队有什么发现？”
虞星尘微微摇头。
见此，吴熊也没意外，低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咱是瞎折腾一番，什么都没落着啊。”
“正好你也过来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刚才我在跟刘队长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是进行盯梢的调整还是放弃这次的任务。”
闻言，虞星尘急忙说道：“大队长，这次任务兄弟们付出了这么多，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哎，我也不想啊，但让兄弟们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什么好处也捞不着，我心更难安。”
“跟你说句实话，对于此次任务，我心里头一点底都没有。”
吴熊‘颓废’的模样，话语中就能听出是想打退堂鼓了。
虞星尘哪能让他如愿。
本次任务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了解，现如今遇到的瓶颈他也清楚。
对他这种经历过无数次上帝视角，看过谍战，悬疑片，有强大逻辑案例基础的存在来说。
这种时刻该做什么，要怎么去分析突破，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辛苦了小半个月，眼瞅着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可不愿错过。
“大队长，我呢，刚从军校毕业参加工作，之前对情报工作也没什么经验，但我学习能力强，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结合我书本上的一些知识，我觉得咱现在正处于一个关键点，只要突破了这个关键点，就能柳暗花明。”
原本，虞星尘作为一个新人，在行动大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就算他是个小队长，他有很大的背景，但在专业领域，在办专业的事情上。
一个新人，沉默，学习，保持谦卑的态度才是主要。
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们正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吴熊一看虞星尘有什么想法，交叉双手。
“哦？虞队长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算不上，倒是有一些愚见。”
“虞队长太谦虚了，快说说看。”
这些天坐在指挥所喝糖水，有关于目标的消息没获得多少，但手底下有关于虞星尘的听闻倒是不少。
都说虞星尘不愧是黄埔军校的优秀毕业生，智商超绝，心有灵犀，许多复杂的技巧一学就会。
让他提提想法，说不准，他还真能带来有价值的思路。
“大队长，从情报科的陈中尉在酒馆得到情报再到我们行动大队的行动调查，对可疑人员进行盯梢。”
“这一整个过程的信息来源，就是出自于酒鬼提供的外貌特征，穿着特征，正因为他所提供的信息太少，导致我们无法准确的锁定目标。”
“只能像现在这样大海捞针的，出动大量的人力物力博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
“费时费力不说，能博成功的几率也非常渺茫。”
“先不说真正的目标是否在我们所盯梢的范围内，就算目标真的在我们盯梢的范围内，这么多天的时间，对方是否已经察觉进入潜伏状态了呢？”
“这么大范围的盯梢，我想，对于接受过专业培训的特工来说，很容易就能发现。”
“再者，哪怕是对方没有察觉，按照以往我们对岛国间谍进行情报交换行动的评率，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多数双数周为进行情报交流。”
“换句话说，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我们有可能得等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综上，得出一个结论，这样下去，我们能找到目标的几率几乎为零。”
虞星尘的这一番话，让吴熊大为惊讶。
一通逻辑和现状分析得有理有据，看得透彻，还有自己的见解，不似新人，更像是个经验老道的老手。
这不禁让吴熊不敢再轻视，而是用正视的目光看待。
“虞队长，你分析得对，你说的就是我们现在大队的现状，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阶段。”
“我们也想去突破桎梏，但实在是没招了。”
虞星尘说道：“要想破局，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情报下手，精炼情报消息，缩小目标的范围。”
吴熊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们何尝不懂呢。”
“但是，情报科还有我们自己的人都审过那酒鬼，能问出来的线索也都大差不差。”
“他就知道这么多，也审不出花来呀”
对此，虞星尘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主动开口请缨道：“大队长，能让我试试吗？”
“你要去审他？”
吴熊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星尘作为行动大队的一份子，也想为大队分忧。”
“新人有新运，说不定，运气好，真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望着虞星尘那认真的模样，吴熊思忖了一会，随即决定：“好吧，虞队长，那酒鬼就在警察局，人我就不抽派给你了，你在三队自行找人。”
“是！”
听到吴熊答应了，虞星尘心中大喜，挺直胸膛立正道。
拿到警察局的通行证，虞星洲离开后，刘江楠露出了担忧之色。
“大队长，他虞星尘不过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您答应他让他去审那酒鬼，无疑就是浪费时间。”
“情报科的人还有我们的人都连续审好几次了，那么多审讯老手都不行，他怎么可能能行呢。”
吴熊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这小子能带来什么惊喜，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呢？”
刘江楠肯定道：“不可能，该说的那酒鬼早都已经说了。”
“而且，我们威逼利诱，这个酒鬼没有任何理由欺骗我们。”
“大队长要我说，直接按照我们先前商量的，缩小盯梢范围，然后...”
刘江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吴熊此时已经抬起了手示意刘江楠无需多言，他心意已决。
在他看来，刘江楠的提议并非特别好的提议，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了。
万一这虞星尘真能给自己来个惊喜呢？
更何况，虞星尘好歹也是站长亲自接待的人，是行动大队三队的队长。
人家想要为大队做出点什么贡献，这是好事。
如此拒绝，势必会打击对方积极性。
此事若是传到站长的耳中，终究也不太好。
故此，综上考虑，吴熊给了虞星尘这次行动的机会。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干活吧，最多再盯两天，就结束了。”
吴熊从烟盒中掏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刘江楠的耳朵上，又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给自己点烟，嘴中嚼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