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妙的际遇
皓月当空，夜色清远而幽静，苏慕跟着汐樾，一前一后，月光将两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影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汐樾顿了一顿，转过头微微看向苏慕，无话，苏慕小跑几步赶上去，双方都没有开口，直到一起来到了距离小屋不远处的北面山坡上。
夜色未央，山坡上盛放的黄水仙被月色镀上了一层浅浅的蓝，正泛着微微的光，星空闪烁，萤火虫迷糊着，在幽幽的水仙花间三三两两飞舞着，像天上的星星碎落的星辉闪烁在花丛间。汐樾走了几步后随意地坐在水仙花间，苏慕也陪着她坐了下来，前方是深邃悠远的夜空和一弯浅浅的单薄的月亮，低低地垂在山脚的湖面上，映照着黑色宁静的湖水，银光粼粼，一层一层蔓延出如梦如幻的月色。
“你觉得我怎么样？”汐樾轻轻开口
“什么？”
“很凶？对不对？”她看向苏慕
“也，没有？”苏慕有些慌，没意料汐樾会来这样一句
“我不生气的”汐樾平静地税：“村子里也有人说我凶，有一回，有几个小孩在一起要要打车樾，我过去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部吓跑了，还有一回，卖药的时候有人不给钱，我就冲上去咬了那个人一口.....”
“额......”苏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生气，我只是”汐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有点累”
说完，汐樾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侧着，晚风轻轻牵起她长长的头发，萤火虫轻盈地飞舞着，萦绕在她秀发飘散的地方。
苏慕看着月亮弯弯没入湖面，水花温柔地抚过山脚：“其实......”
汐樾浅浅掀开了眼睛，等着苏慕开口。
“其实，我还不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苏慕低下头：“我不是我，是另一个我。”他转头认真地对汐樾说：“我以前是另一个我，一个什么都不需要我在乎，不需要我努力的我，我拥有一切，金钱、地位.....”苏慕看着汐樾的脸，把“女人”两个字押回了肚子里，“而现在，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每天都会觉得荒诞，在这个地方，看这些无法理解的法术和奇形怪状的动物，我每分每秒都在困惑，都在追问，都在不甘，到底时间在等待什么？命运的在安排什么？“
“生命的际遇奇妙而不可预测呀。”汐樾想起了妈妈给自己的锦囊，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苏慕的头当作安慰
苏慕被摸得脸红红的，月光下，他只觉得汐樾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好像所有的月色在她面前都黯淡了下来，他微微转过脸，低下头：“际遇”“奇妙而不可预测”，他把汐樾刚才说的话小声重复一遍，内心难得地体会到了一种安宁的感觉，他露出好看的笑容，转过头去，却发现汐樾好像已经睡着了。
“汐樾......”他小声叫着，用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试图唤醒她，但又舍不得唤醒她，汐樾安静地把头枕在手上，呼吸温柔而均匀，苏慕轻轻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女孩更近了一点点，心里闪过一丝小小的不易察觉的甜蜜。女孩已经睡着，他把双手向脑后一摆，向后一躺倒在了水仙花丛中，开始沉浸在这美丽而凄然的夜色中，星空高远，远处山风拂动湖面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吹过，苏慕嗅到了周围泥土微微湿润的味道和水仙花淡淡的芬芳，他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突然，“铛”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看是汐樾由于支撑不住，身子一弯，脑袋一下靠在了他的肚子上。
“哦”他轻呼一声，因为疼痛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接着用手指头轻轻碰了碰汐樾。“睡得好沉”他感叹道，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唤醒她的念头，任由女孩子的头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苏慕看着水仙花在月光下晃动的身影，缓缓地也合上了眼睛......
翌日，晨光初照，小鸟在山林间嬉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花丛间的小虫虫也开始出来活动筋骨，汐樾感觉自己脖子似乎有些疼痛，正欲用手去捏，却发现自己摸到了一个好像热热的什么东西，这感觉不像是自己的脖子，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手正摸这一个男子的手，不由得心下一惊，立马坐起身来，定眼一看原来是苏慕正四仰八叉地睡在自己身边，还不是发出沉沉“呼呼”的鼾声。
“我的天，怎么办怎么办？”汐樾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苏慕此刻翻了一下身，汐樾一惊“他是不是要醒了！哦—哦-”汐樾惊恐地皱起了鼻子，她左右看看，又四下望望，“没有人没有人”她试图让自己平静，可心里像是被一千只小兔子蹬蹬蹬跑过一样，“完了，嫁不出去了”她绝望地想到，“不对不对，这家伙怎么睡在这里，这怎么呢？我一个女孩子居然和这家伙......”越想越难过，随即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鼻尖。苏慕转着身，摸了摸肚子，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于是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汐樾表情奇怪的脸，他摇摆着从花丛上做起来，愣愣地看着汐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听见汐樾一边着急地用手拍打花朵，一面叽叽咕咕，好像再说什么“怎么会和这家伙睡一起，神呐，好丢脸啊，啊——”。苏慕瞪着惺忪的眼睛，看汐樾脸色在难堪、惊悚、恐惧、嫌弃之间各种切换，回想起昨天两个人在草丛间的谈话，一下子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的不悦，于是他气呼呼的开口：“怎么，和本少爷睡了一夜就这么难堪吗？”
“嘭”一记重锤，苏慕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被打了一下
“谁和你睡了，谁和你睡了，你不要乱说”汐樾又急又恼，她的脸已经被自己挠了几个红红的指甲印。
“还不承认.....”苏慕揉着头，看着汐樾气呼呼地冲过来，赶紧向后一跳，拉开了四五步的距离，接着他用一只手向前做出一个阻挡的姿势，一只手摸着刚才被敲打的地方，鼓起勇气对汐樾叫道：“不是你是谁，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汐樾左右看了看，阴森森地向苏慕逼近。“干嘛，以身相许，我可还没考虑好”苏越摸着被打的地方一本正经地说，此刻那里正一跳一跳地疼。
“我警告你，不可以说出去”汐樾咬牙切齿地说
“呵，幼稚”苏慕不屑
“你在说什么，幼稚，你这个无赖。”
“我无赖，那是谁的脑袋把我的肚皮当枕头靠了一夜的？”苏慕指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汐樾
“嗯......”
“答不上来了吧，要不是本少爷的肚子，你怎么会睡得那么舒服，我检查一下是不是流口水了”苏慕说着，极为认真地用手摸着自己腹部的衣服，看看是否湿润“还好，没留多少”苏慕转头向汐樾，看她的脸红得向夏日熟透的番茄，便吧想好的几句揶揄对方的话都咽了回去
“我要是会巫术，此刻就把你变成一只大蝙蝠”
“那你来咯，小爷我怕你不成。”
“你再说”汐樾奋力要去抓苏越，苏慕一边跑一边高声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不了我委屈委屈娶了你，哦——哦——”“你在胡说”汐樾抓起水仙花向苏慕砸过去，水仙花在两人的打闹中飞舞起来，空气中顿时翻腾起一些橘黄色的花瓣碎片。
“你们在干什么？”是车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