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人的热闹是奶奶的孤独

这个春节，晓冬的奶奶、父亲、弟弟和晓蕾四人，专门回韶关老家过年。

而外婆带着晓雪，则回外公家过年。

因为母亲计划在春节期间初一到初三也开门营业。

所以，晓冬需要给母亲打下手。

大年初一早上，晓冬和母亲一起起床洗漱后，去一楼打开了大铁闸。

铝合金的大铁闸轰隆隆作响，然后迅速卷起来。

吃完早餐后，大概八点多，一位顾客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水龙头站在店门口问：“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个尺寸的水龙头啊？”他边问边往店里走。

晓冬母亲接过水龙头后说：“有的，有的，有的。”

顾客又问：“老板娘，我找了一圈市场，只有你们家开门真是太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软水管和它配套。”

她走到地上的木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带包装袋的水龙头说：“你看看，这个是大品牌，好用又实惠，常常不够卖，要常常补货。这个尺寸跟你的水龙头是一样的。”说完就把水龙头递给了顾客。

接着，她走到门口堆放的货物里，直接拿起堆在最上面的软水管说：“你来看看，这个配你的水龙头就行。这软管很耐用，质量非常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顾客试了一下，软管和水龙头可以套在一起，觉得不错，就问：“老板娘，这一米的软管多少钱啊？”

晓冬母亲说：“不贵的，2元一米，可以用很久。”妈妈把一米长的软管切下来，然后拿到柜台前。

她边按计算器边说：“水龙头6块一个，软管一米两块，一共是8块。”

顾客把钱放在柜台前，晓冬自然地拿起钱，跳下高脚凳，走到离她两米远的钱柜那，把今天第一笔营业额放进去。

晓冬见顾客离开后，有些惊讶地问道：“妈，大年初一真的有人买东西啊？”

她母亲声音洪亮，笑着回答：“肯定的呀，没生意我怎么会开门呢？这三天可是比平常赚得多呢。”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段，没几个顾客来。

她母亲说：“晓冬，你在这儿看店，我进厨房做饭炒菜，有人来买东西你再叫我。”

晓冬应了句：“哦~。”

她坐在高脚凳上，看着前面的电视机。大年初一实在是无聊。

晚上，她母亲在柜台前按着计算机记账，嘴角微微上扬。

晓冬好奇地问：“妈，今天生意很好吗？”

他母亲小声回答：“今天就我们家开门，你说呢？”

母亲边记账边说：“最近一年生意都不好，左边是你大舅，右边是你姨妈，还有前边其他几家五金店，竞争不过他们。生意真是越来越差了，平常就只能赚个100来块。”

晓冬的母亲嘴角继续上扬：“今天就能赚300多块，这三天能顶平时10天呢。”

晓冬不解地问道：“但是过年了，弟弟、妹妹和父亲都去玩，去旅游过年了！”

她母亲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到了年初四，我就带你去外婆外公家，到时候也一大堆亲戚姨妈表姐表哥和你玩，这三天先在店铺里帮忙看店。”

年初一初三这三天，晓冬的妈妈特别开心，但晓冬却觉得有些无聊。

年初四那天，她妈妈带她去看望外公外婆。

在外公家里，晓冬看到了很多亲戚，包括舅舅、姨妈、表哥和表姐等。

家里很热闹，大家相处得也很愉快。

晓冬的妹妹晓雪也在那里，她们可以一起玩耍。

晓雪在三岁之前因为父母工作忙，都是由别人帮忙照顾的，住在别人家里。

后来外婆发现那些人没有好好照顾晓雪，就生气地把她接回了家自己照顾。

因此，在外公家里，外婆的房间是晓雪和外婆两人使用的，而外公则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当晓冬来到外公家时，她向外公外婆问好，然后跑到后面的楼梯上楼找晓雪。

这个楼梯非常陡峭和黑暗，每次上去她都很害怕，必须扶着两边的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爬上楼梯后，晓冬松了一口气，然后到房间叫晓雪起床。

晓雪还在被窝里睡觉，半梦半醒地回应：“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晓冬说：“不早了，现在都9点多了你还不起床，姨妈和青表姐都来了。”

晓雪在被窝里说：“好困啊，昨晚太晚睡了，我还是等到中午吃饭再起来吧。”

无奈之下，晓冬只好离开，走下那陡峭黑暗的楼梯。

在客厅里，外公坐在椅子上抽卷烟，看电视。

晓冬也只好坐在外公旁边的椅子上，一起看电视。

今年还好奶奶回老家过年了，可以跟家人热热闹闹的。

因为在她印象中，每年过年她和晓蕾都高高兴兴地跟父母去走亲戚，收红包。

然后所有人再在外婆家集合，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

也会一起去不同的游乐场玩或者是到景点观光。

总之，初一到初八，每天都过得很精彩快活。

而往往在一家人团聚的过年期间里，奶奶除了姑姑会来半天，大伯一家在初一会来半小时，晓雪和晓德会来一小时以外。

初一到初八，晓冬的奶奶都是一人在灰暗的公租房里，一个人做饭、吃饭、看电视。

到了晚上等孙女回来了，才面露笑容问她们今天开不开心，去了哪儿玩。

小时候的晓冬和晓蕾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过年的热闹是奶奶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