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九头蛇
少年白皙漂亮的脸上染着一些脏污，神情冷淡而麻木，仰头看着面前带着嗜血的兴奋的九头蛇。
普通观众席上的各族观众们，并不知道这个少年什么来头，只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花瓶模样，就有些不大满意了。
“我们是来看斗兽的，又不是来看人族被吃的，放这么个瘦弱的花瓶出来，真的不是在敷衍我们吗？”
“就是啊，我还以为能出动这么稀有的九头蛇，还打开了保护罩，这最后一场会有什么好看的，原来就这？”
“能抓到九头蛇，我还惊喜了一下，结果对手？难道是怕对手太强伤到了九头蛇？”
“先别下定论，魇妖族这个斗兽场可不会做这种事，对于斗兽表演精彩方面的信誉度还是有的。”
虽然听不清楚，但观众席上那么多人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没有人对观众们的好奇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与此同时，允许战斗开始的哨声突兀地响起。
经受过训练的九头蛇得到开场的指令，顿时兴奋地向着少年游走过去，九个头都在激动地发出嘶嘶声，眼神嗜血而又贪婪。
九头蛇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少年的面前，而少年却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就在观众席的大部分人面露失望，以为最后一场寄予厚望的斗兽表演，就要这么平淡地即将结束的时候，少年背后却突然展开一双羽翼，瞬息之间飞上了半空。
羽翼洁白纯净，仿若天使圣洁的翅膀，美好而干净，少年居高临下瞧着那只九头蛇的冷淡模样，好似也染上了些神的悲悯。
观众席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对魇妖族斗兽场的这个惊喜表达了赞赏和肯定。
九头蛇见到嘴的猎物跑了，兴奋的眼神瞬间转变愤怒，其中一个脑袋看见他在天上，嘶了一声，下一秒，另外八个狰狞的蛇头齐齐抬了起来。
被九双猩红的竖瞳盯上，少年却面不改色。
他冷眼看着蛇身直立，摆出攻击的姿态，九张腥臭的蛇嘴冲着自己张开，只是扇动着身后的羽翼，迅速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同九头蛇周旋。
九个蛇头纷纷张着大嘴去追着少年的踪迹，少年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匕首，看准机会就冲着其中一个蛇头的眼睛扎过去。
蛇血从眼球的伤口喷溅而出，洒了少年一身，少年却眼也不眨地拔出匕首，瞬间离开了原地。
那个蛇头又扑了个空，愤怒的嘶鸣了一声。
斗兽场中的战斗激烈，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看的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神月祈也不由自主地再度悄然攥紧了手下的裙子布料。
魇其到底还是心疼好不容易得来的九头蛇，没真让他们也打到其中一个死去，在少年戳爆第五个蛇头的眼球时，抬手让人去喊了停。
口哨声响起，九头蛇再愤恨不甘，也还是停下了对讨厌的可口小食物的追逐。
九头蛇停下了动作，少年却不想停下，仿佛没有收住动作般又迅速举起了匕首。
在匕首落下的那一刻，他脖子上的铁质项圈传出一道电流，瞬间便流转了他的全身，连带着洁白的翅膀上都闪过了蓝色的电光。
少年的动作僵住，握住匕首的手一松，紧抿住薄唇，沾染了血污的精致面容浮现隐忍的痛苦之色，不受控制地从空中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魇其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这臭小子不服管教，还好留了一手。”
受了重伤的九头蛇被几个魇妖引导着离开了场内，只留下倒在满是血污和灰尘泥土的地面上，痛苦地蜷缩起来的少年。
电流早已消失，在身体中留下的痛苦和伤害却无法消弭。
少年狼狈地侧躺在地上，闭眼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腿，单薄的身躯不住地发着抖。
又有几个魇妖从他那边的铁门中走出，极为不耐烦地将他从地上扯起来，用手中的铁链扣住他脖子上的项圈，就要拉着他离开。
就在这时，他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头向着神月祈这边方向看了过来。
不知为何，神月祈很确信他是在看着自己。
她垂眸同他对视，看见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蕴含的痛苦软弱，以及哀求。
走在他前面的魇妖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发现他往前走的速度慢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用力扯了一下铁链，少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只能转回头将注意力放到走路上面。
少年低垂着头跟在几个魇妖的身后，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神月祈冷眼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漆黑仿佛会吃人的门洞中，语出惊人：“我想要他。”
青漓惊讶地看过来：“月儿？”
神月祈抬眸与她对视，表情和眼中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看不出丝毫异样：“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实力也很不错，想要养个这样的小宠物。”
桃予和浮宴不理解她的想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位置上默默地看着她们。
青漓没有回答神月祈，只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与她对视。
包括魇其在内，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同时也感受到了些许隐约的压迫，没有一个人出声插话。
良久，似是因为没有发觉出什么异常，青漓笑道：“月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同我说想要什么呢，既然这样，那自然是要满足月儿的心愿的。”
说罢，她转头看向魇其：“这个四族混血种的漂亮小孩，魇族长可愿意转手给我的月儿？”
魇其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四族混血可是个很好的喧头，而且极其难得……”
青漓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再如何难得，他也是你无法掌控的，不是吗？方才你好不容易训练好的心爱的九头蛇，不就差点被他杀了吗？真的觉得你能让他听话吗？”
这几个连问一出来，瞬间让魇其即将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