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靠魔法打败魔法
第二天。
一辆黑色的豪华加长Limo在双子大厦前停下。
车门徐徐打开，一位身穿镂空设计高级时装的女子走下车来。
她披着容荣华贵的高级仿制貂皮，明眼人一看她手腕、脚踝、脖颈、耳垂上价格不菲的名牌配饰，便能知道她身价不菲。
女人留着一头夸张的红色波波头，蛤蟆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夸张地扭动身体，走姿矫柔做作。
乔卿端着咖啡杯站在米迦勒工作室的大落地窗前，俯视着女人走进大厦。
他对女人的造型感到惊奇，早上莫娜将女人社交媒体上的的照片给他看的时候，那人还不长现在这样。
“客户的背景资料你都记住了吗？”
莫娜拉开一张椅子，在乔卿的身旁坐下。
她倒还是和昨天一样，冷若冰霜，银色长发向后梳起，曼妙的身姿包裹在白色西服之下。
“记住了，甘雨非，网名‘Moby摇摇晃’，义体换装博主，全职博主两年半，全网共计900百万粉丝。不过你给的资料中似乎一直没有注明性别？”
“忘了给你交代，这人是一位‘变体性别者’。”
“噗——”
刚下喉咙的热咖啡喷出来，乔卿连忙扯几张纸巾擦擦嘴。
他难以置信地重复：“变体性别者？等等，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现在有多少种性别？”
莫娜眼神平静：“97种。”
“97？？”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乔卿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淦，上一世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乔卿没有想到版本更新得如此之快。
“变体性别者，”莫娜开始一本正经地回答乔卿的上一个问题，“不能明确自己的性别界定，但自我的性别认知具有一定的波动性。”
“也就是想男就男，想女就女？”
人在米国，刚下飞机，我进男浴室时是男性，进女浴室时是女性，因为我的性别是滑动的。
没想到这种调侃竟然成真了。
莫娜镇定自若地点头，她一面给乔卿科普赛博世纪的性别大爆炸，一面还不忘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乔卿狐疑地打量着莫娜，问道：“你是女的，对吧？”
要是从莫娜的口中再蹦出什么“非二元”、“顺性人”，乔卿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还好，莫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说：
“我是切尔西公司研发的VI型智核仿生人，没有性别，但如果按照公司给我制定的出厂设置来看，我是女性没错。”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没早说？.”
“你并没有问。”
乔卿无语凝噎，幸而穿过来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普普通通的白小池，是一个体温36度7、非男即女、手臂不会分裂成螳螂刀的正常人。
会议室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好在莫娜的秘书很快就前来通报，甘雨非到了。
大网红蹇视高步地走进来，头昂得高高的，用鼻子看人。
莫娜接过甘雨菲脱下的外衣，挂在衣帽架上。
为了防止被粉丝认出来，甘雨非此番出门进行了换装，只见他的义眼闪烁，发型与妆容一键换装。
留着光头，却又穿着裙子涂着大红唇，踩着高跟，裙下的大腿腿毛旺盛。
乔卿不知该用“先生”还是“女士”称呼。
甘雨非瞥了一眼呆如木鸡的乔卿，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现在是女士。”
“很荣幸见到你，甘女士。”
乔卿如临大赦，擦去额头的汗水，和甘雨非打交道比与尚柴逢场作戏还要累。
“我不喜欢他。”甘雨非斜吊着眼，瞅着乔卿。
“啊？”
他和莫娜正在给甘雨非讲解他们的提议，说着说着，甘雨非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句话。
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你看我的那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甘雨非涂成红嘴鱼的大红唇撅得老高，似男非女的矫柔姿态看得乔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赶紧给人家道歉，的确是乔卿的不对。
他才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接受现在的先进性别理念着实要花些功夫。
没想到甘雨非对乔卿的道歉并不买账，尖酸刻薄地翻个白眼，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单一的病态审美还不是你们这些下头男搞出来的？简直就是社会进步的毒瘤。”
嘿，乔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不管理解不理解，但他从来就不歧视任何特立独行的小众群体，也展示了足够的尊重。
自己礼至义尽，却总有人想要剥夺他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正点妹子的权利。
乔卿板起脸：“你竟敢假定我的性取向？”
甘雨非没有料到这么一出，嘴巴长得大大的。
“我们才刚刚见面，你凭什么假定我喜欢谁，不喜欢谁？”
甘雨非将信将疑，他一看就觉得乔卿是个标准的钢铁直男，难道他猜错了？
“你这是刻板印象！是歧视！”末了，乔卿补充：“我喜欢的可是武装直升机。怎么？你不包容？”
还得靠魔法打败魔法，甘雨非被呛到说不出话来，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咽，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上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莫娜拍拍手，终止了这场歧视与反歧视的闹剧。
她的语气冷静没有感情，但乔卿总觉得自己能从她淡定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笑意来。
莫娜问道：“你觉得我们的提议如何？”
甘雨非不满地歪着脑袋，“我还得在再考虑考虑。”
乔卿忽然笑出了声。
甘雨非瞪着他：“你笑什么？”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很多选择吗？”
乔卿在投影上调出甘雨非“Moby摇摇晃”的账号数据分析界面。
“你的个人IP已经不值钱了，连续27天没有登上热榜，粉丝的数量也在一天一天地以千为单位流走。现在还能蹦哒蹦哒，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也许还能再蹦跶几个月，但几个月后呢？”
被戳中要害的甘雨非横眉立眼，恼羞成怒：“那又怎么样？！”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看看现在的热门榜单，比你有钱的砸流量，没你有钱的想得出新活、比你更狠，身体一整个改造都不带吭声的。你既没有流量曝光，又下不了那个决心，你难道还想靠咬打火机翻盘？”
看着投影上的榜单视频，甘雨非默不作声，他的确跟不上现在粉丝的审美，不懂他们想看什么。
创作内容的播放量和厂家赞助都在下滑。
“你以前不是这个领域的头牌吗？甘心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