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努力
“卫风？他怎么了？莫非父皇又为难他了？”
林龙接住扑在自己怀里的林诗，不解地问道。
“为难谈不上，只是父皇和母后提起，准备将黑鹰军调到南疆去，防止出云进犯。”林诗说道。
“将黑鹰军调到南疆？”林龙感到几分诧异，黑鹰军是大凉的底牌，不到危急关头是不会调动的，莫非有什么隐情？
“诗儿你先别急，在为兄这里等候，为兄进宫去见父皇。”林龙说道。
“嗯，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劝劝父皇！”
进宫之后，林龙没有直接询问黑鹰军的事情，只是问道:“父皇，兵马调动可出现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问题，目前十五万大军已经快抵达南疆了。怎么了？”皇帝疑惑地问道。
“儿臣听说，父皇准备将黑鹰军调到南疆？可有此事？”林龙问道。
皇帝点点头，说道:“朕确有此意，大军可以将出云击退，把黑鹰军调到南疆，也可以起到警示作用，让出云不敢再犯。”
“父皇，黑鹰军是我们大凉的底牌，把他们调到南疆公之于众，实属不妥。出云帝国的司徒桀儿臣熟悉，他一定会派细作潜入军中，打听黑鹰军的情况。如果让他做出应对之法，黑鹰军的优势将不复存在。”林龙劝道。
皇帝沉默片刻，随即问道:“你和朕说实话，是不是诗儿和你说了什么？”
“和诗儿无关，此事关乎到大凉的安危，儿臣不敢以私废公。黑鹰军真的不适合调到南疆。”林龙认真地说道。
“那个卫风，朕见过了。武艺确实不错，文韬也比较出色，很难得的一个人才。只是朕也打听了，卫风只是出身卫家庶子，地位卑微才入军为卒。此等身份，实在配不上诗儿。你也不必为了诗儿，每天过来找朕。”皇帝想了想说道。
“儿臣真的不是为了诗儿才来，如果父皇怀疑，那么可以把卫风调到南疆做副将。只要黑鹰军能够留在京城继续雪藏，儿臣就心满意足了。”林龙说道。
“好，朕答应你，黑鹰军继续留在京城。只是卫风，朕不能再让他留在京城了。如此，诗儿会不会怪罪于你，会不会记恨于朕？”皇帝问道。
林龙沉默片刻，说道:“父皇为何非要拆散他们？难道只是因为卫风身份不足？”
“也不全是。”皇帝将后背向后靠了靠，说道:“卫风有能力不假，只是他目前资历尚浅。不排除他是想借诗儿，完成他的仕途之路。诗儿是朕最喜欢的女儿，朕为何会放着那些出色的年轻人不要，选一个平凡小子做驸马呢？”
“父皇可有更为合适的人选？”
“孙家孙瑜，独孤家独孤烬，都是极为出色的年轻人，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还有赵家长子赵卓，正好可以改善我们皇室和赵家先前的矛盾。”皇帝一一说道。
“孙瑜太过刚硬，不通人情，诗儿嫁过去可以说毫无幸福可言；独孤烬为人圆滑，因为独孤家难以繁衍后代，所以也算是久经情场，配不上诗儿；赵卓……他将在年底迎娶张家女儿，父皇不会不知道，就算他愿意娶诗儿为正妻，娶妻不久便纳妾，诗儿会得到赵家重视么？何况，儿臣与赵家起的冲突，自然由儿臣来解决，不必让诗儿来承担。”林龙平静地说道，心中已然是升起一团怒火。大凉皇帝说的三人，又有哪个比得过卫风呢？
说到底，皇帝还是打算用诗儿来拉拢世家对皇室的忠诚。虽然是帝王常态，可林龙还是不想让林诗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既然这三人不行，那么仲夏皇帝宇文卿呢？朕听说他尚未立后，又与你情谊深厚，不如两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诗儿嫁过去也能成为一国之母，享尽荣华富贵。”皇帝说道。
提到宇文卿，林龙心神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想到林诗对自己期盼的眼神，林龙还是生生压下意动，说道:“仲夏皇帝虽然合适，但他已然有了立后的人选，又从未见过诗儿，想必不会答应立诗儿为后。”
见林龙再三否定自己的想法，皇帝也不禁心中窝火，语气渐冷道:“这么说，你是非要替那个卫风说情了？”
“儿臣只是觉得，卫风是最合适的人选。父皇，诗儿是您和母后看着长大的，也是儿臣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妹妹，您又何必揪着她不放呢？宫中有那么多公主，与世家联姻之事，让她们去做也是一样。恳求父皇，让诗儿去享受自己的幸福吧。”说着，林龙跪倒在地。
“诗儿是你妹妹，那么她们就不是吗？身为长兄，你怎可厚此薄彼？”皇帝呵斥道。
“儿臣没有厚此薄彼，她们如果有了意中人，儿臣一样会全力支持。只是诗儿已然有了意中人，父皇何必强行拆散？”林龙仍然伏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皇帝坐在椅子上，许久未曾出声，林龙就那样伏在地上，颇有皇帝不答应就不起身的架势。
叹了口气，皇帝终究是被林龙的话打动了。不同于其他公主，林诗终归也是皇帝最为喜欢的女儿，他也不忍心让林诗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整日郁郁寡欢，记恨自己。
“你先起来吧。既然你铁了心要为诗儿说话，那么你告诉朕，你想怎么办？”皇帝问道。
“就将卫风调到南疆去吧，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自然会立下功勋，到时候也希望父皇不吝封赏。等卫风真正成为大凉重将，父皇所怀疑的，自然不攻自破。到那时候，再谈诗儿和他的事也不晚。”林龙起身说道。
“诗儿今年已然十八岁，大好年华，朕岂能眼睁睁看着她空等数年，去等候一个目前寸功未立的毛头小子？”皇帝问道。
“如果诗儿愿意，那便不是空等。如果改变了心意，那不是更好不过吗？”林龙回答道。
皇帝沉思许久，终于点头同意了。
“谢父皇，卫风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重将，也一定会是合格的驸马。”林龙喜笑颜开，说道。
“朕只希望，他不会负了朕的期盼，不会负了诗儿。也希望诗儿不会因此记恨于朕和你。”皇帝叹息一声，说道。
回到王府，林诗期盼地问道:“哥哥，父皇改变主意了吗？”
“父皇已经同意黑鹰军继续留在京城，只是卫风依然要调到南疆去。”林龙揉了揉林诗的脑袋说道。
“为什么啊？”林诗如坠冰窟，焦急地问道。
“诗儿，你真的喜欢他吗？”林龙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林诗点点头。
“那就不要被暂时的困扰所束缚。卫风堂堂七尺男儿，为兄也相信他。让他去尽心建立功勋，到时候风风光光地迎娶你。”林龙认真地说道。
林诗沉默了，她虽然单纯，却也明白自己父皇为何不愿意让卫风和自己在一起。
无非就是卫风身份不高，地位官职都远远不足以成为驸马。
同时林诗也明白，林龙也已经尽力说情了，或许皇帝态度非常强硬，这才取了个折中的方法。
虽然途中很是坎坷，可这也是唯一的希望。
“哥哥，谢谢你。我愿意等他，等他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地回来娶我。”林诗很懂事，不然林龙也不会如此喜欢她这个妹妹。
揉了揉林诗的脑袋，林龙眼神中尽是宠溺与心疼。这条路荆棘丛生，对于林诗很是残忍。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们生在帝王家呢？
来到黑鹰军军营，皇帝的调令已经发下，此时的卫风正手握圣旨，脸上尽是苦涩。
林龙的到来，让卫风有些始料不及。虽然不甘心，但他也是个豁达之人，恭恭敬敬地迎接了林龙。
拍了拍卫风的肩膀，林龙说道:“这是你和诗儿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好的办法。别怪我，我已经尽力了。”
卫风明白林龙在其中所做的努力，一位王侯，愿意替自己这个出身不高的小人物接二连三地说情，能为自己妹妹做到如此地步，林龙已然得到了卫风最为深刻的尊重。
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殿下的恩情，卑职永不敢忘。”
“不要辜负我的努力，更不要负了诗儿空等的几年时间。等你功成名就归来的那天，我会亲手将诗儿带给你。”林龙郑重地说道。
说不好为何如此看好卫风，可林龙就是相信他。
“卑职一定会铭记。”
第二天，卫风离开了黑鹰军，也离开了京城。
站在城门口，林诗依依不舍地望着卫风离开的背影。
林龙平静地说道:“他不会辜负你的，一定能做到。”
“嗯，我会一直等他，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