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谈
茶会结束后，独孤烬写下了小九姐妹二人的释奴书，从此以后二人再也不是奴籍，而是堂堂正正的平民了。
而林龙也将小九二人带回王府，以侍女的身份安置，小九更是被林龙册为贴身侍女，照顾林龙的日常起居。
当天傍晚，皇帝召林龙进宫，并且邀请林龙坐下一起吃晚饭。
“今天独孤家举办茶会，你去参加了吧？”皇帝问道。
“是的父皇，独孤家提出因皇陵因去年水灾浸泡严重，请求各家协助修缮。儿臣已经许诺，必要时会调动城外军营的军队协助。”林龙回答道。
皇帝点点头，又嗤笑道:“这个独孤家，先前极力向朕包揽修缮皇陵的重务，此刻却又寻求其他世家的协助，真是好笑。”
“各大世家有事可做，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林龙笑了笑说道。
皇帝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问道:“朕听说，你今天在茶会带回两个奴籍侍女？还因为这两个侍女，斥责了赵家公子？”
林龙毫不意外皇帝会得知此事，当下也不犹豫:“是的父皇，儿臣处事确实鲁莽，请父皇原谅。”
“赵家虽说不比孙家，独孤家那般树大根深，但在京城的势力也算庞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家族的很多子弟都在军中任职，甚至其中还有虎卫营的高官。因为两个侍女，和他们有冲突确实不太理智，不过问题也不算大，不碍事。”皇帝很喜欢林龙这个儿子，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赵家惩罚他。
“不过倒是这两个侍女，你为何如此上心？要知道她们可是奴籍出身，你贵为王侯，可别犯糊涂啊。”皇帝看了看林龙，淡淡说道。
“父皇，独孤家已经写出了释奴书，她们二人已经不再是奴籍了，而是儿臣府中的侍女。而且父皇不是最避讳大凉重现奴隶制度，何必对奴籍如此敏感。”林龙说道。
“一日是奴籍，就算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也改变不了原来为奴的事情。朕是不喜欢奴隶制度，可就算是平民，也配不上你的身份。你还年轻，阅历尚浅，朕只是担心会有别有用心者为了你的身份，故意接近你。”皇帝叹息道。
“儿臣只是把她们当做侍女，毕竟王府中只有两名丫鬟，属实有些寒酸。父皇不要误会。”林龙笑了笑说道。
皇帝也笑了起来，随即说道:“算了吧，你什么性格，朕又岂会不知？你从小便不喜接触女性，怎么参加个茶会，便主动带回两名？不过朕要和你提前说好，不管是奴籍还是平民，都不足以成为你的王妃。若是你真的喜欢她们，不妨想办法提高她们的地位。”
“谢父皇指点。”虽然对皇帝的想法感到无奈，但林龙也没做什么解释。
他对小九只是有几分兴趣罢了，还谈不上喜欢。至于小九的姐姐，那纯属是顺便带回来的。
云骁王府。
“小九，你和七姐说实话，是怎么认识云骁王殿下的？”伙房里，小九的姐姐拉着小九问道。
“七姐，我都和你说了好多遍了，只是昨天殿下到独孤家挑选今日茶会的侍女，才认识的。”小九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来我们家小九就要攀上枝头做凤凰了呀！”小七笑着打趣，脸上尽是羡慕。
“什么呀！”小九俏脸一红，随即问道:“七姐，我看那些贵族公子都格外尊敬殿下，他在大凉很有名吗？”
小七愣了愣，随即耐心解释道:“小九你从小在爹娘身边长大，又不谙世事，没听过殿下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云骁王殿下，是我们大凉唯一一位王侯，也是当之无愧的战神。每次北胡叩边，都是殿下亲自率军驱逐围剿，百战百胜。可以说如果没有殿下，我们家乃至整个北疆的百姓早就被北胡残忍践踏了。”
“而且殿下人生得英俊，性情宽容豁达，上敬父母，下恤平民，我们大凉几乎没有不爱戴他的。殿下也不好女色，像他这样的年纪，其他贵族公子早已妻妾成群，可他却始终未娶，一心想要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为王妃。所以七姐见殿下对你如此上心，才说你即将大富大贵呀。”
和小九不同，小七从儿时便被送到独孤家做奴隶了，虽然无奈，但小七也体谅父母的苦衷。她们家一共九个孩子，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实在是难以承担。
而且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是潜意识里的，小九家里的男丁都被留在草场劳作，而女儿要么及早出嫁，要么送到世家为奴为婢。
听了小七的介绍，小九的双眼明显亮了几分，随即却又黯淡下去，说道:“殿下贵为王侯，我等只是平民，能救下我们姐妹二人已是天大的恩泽，又岂能贪图其他？”
“话虽如此，但该努力的事情还是要上点心的。小九，你可莫要辜负机会。”小七说道。
“七姐别说了，我只会因为喜欢殿下而去接近他，而不是抱着其他想法。”小九摇摇头说道。
夜逐渐深了，云骁王府虽然规模不算大，可位置却是不错，能够清楚地看到满天繁星与明亮皓月。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突然一道男声将小九从沉思中惊醒，转过头一看竟然是林龙。
“殿下你回来啦。”小九连忙起身行礼。
“嗯，我父皇非要留我吃饭，还和我聊了许多，所以才回来。去帮我打一盆洗脚水吧。”林龙淡笑着说道。
很快，小九将洗脚水端到林龙的卧房，蹲下身子就要帮林龙洗脚。
虽然小九没有侍候别人的经验，但她进府之后管家就对她进行了简单的培训，洗脚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做到的。
水温刚刚好，林龙舒适地闭上双眼，享受着温水带来的快感。小九一双小手也很柔软，而且动作也很伶俐，很快便帮林龙洗好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忙了一天，洗洗脚，舒舒服服再睡。”林龙随意地说道。
“我，我也可以洗脚？”小九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洗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莫非你在独孤家，连洗个脚都不可以吗？”林龙有些意外。
“我们奴婢必须要去河边下游清洗，来来回回要走很远的路。”小九默默回答。
林龙许久没有说话，之后说道:“在我的王府，没有那么多规矩。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其他时间想干嘛就干嘛，上街，外出和管家说一声便好。想沐浴，洗脚，可以用热水；夜里肚子饿了厨房里有吃的，可以找来吃。”
小九有些感动地望着林龙，随即低下头轻声道:“能进王府做殿下的侍女，真是今生之幸事。只是我有如此待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真希望天下没有奴隶，人人平等。”
林龙笑了笑，揉了揉小九的脑袋瓜，说道:“你还蛮善良的，我记得昨天初见你时，一脸冷漠，还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我这个人对陌生人一向如此，只是殿下对我有恩，我当然不会那样对待殿下。”小九说道。
“奴隶这个问题，我大凉其实已经做的够好了，其他国家的事情我也没有能力去管，不过我大凉全国上下也只有独孤家才有。不过我想，很快独孤家也将没有这个特权了。”林龙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