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酉时已至，柳如娇身后的乌黑发丝被夕阳镀上一层金橙色。她依旧一袭青衣，不同的是，头上又多了一根新簪子，还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

灰晏自从上午见了柳如娇对俞怀瑾表达心意，到现在还在自闭着。就算白晟上门找他吵架他都不理睬，将那银簪子擦了一次又一次，那张俊朗的脸上竟有一道不明显的泪痕。

大伙儿各自为柳如娇送上生辰礼物，胡姬送的的最特别，是自己年轻时弹过的一只小琵琶；黄大哥似乎是刻意要与她凑对，早早在仙都给柳如娇打了一根新笛子，丝竹算是凑全了。

琵琶她多少会弹一些，但这笛子她是压根儿连吹哪个孔都不知道，胡姐姐便逗她说，把这笛子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吹。

柳如娇被她都得发羞，脑海里依旧是俞怀瑾带着她在山下吃喝玩乐的画面。

柳如娇收了礼，略施礼后，带着一堆东西奔上了楼去。

一脚踩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灰晏恰好赶在这个时候想开了些，出来透口气。

二人都是急性子，也不抬头看路，一个不当心便撞到了一块儿。

灰晏皱眉抬眸，正好撞上那一袭青衣的目光，他立即回避了目光，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招呼。

柳如娇却将手中的小琵琶塞给了灰晏，漫不经心道：“灰晏，来我房间来，我们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哦……好。”这一声令下，灰晏心中的嫉妒已被冲淡了大半，他从小便习惯跟在柳如娇身后，凡是她开口，只要要的不是他的命，他都能竭尽所能地给。

柳如娇的房间只允许柳母和灰晏进，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特权了。

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胭脂香气，时不时还会有炖鸡汤的味儿，柳如娇最爱睡在榻上吃东西，即使母亲见她这样一次便骂她一次。

“都放这儿吧，我去拿个抹布擦擦灰。”柳如娇说罢，便将手中的笛子又塞给了灰晏，再嘱咐一句：“别碰那个膜儿，黄大哥说，如果破了就是个哑笛子。”

柳如娇拿回抹布，半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擦拭起柜子。

青衣在这时紧紧揽住她的腰身，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灰晏也弯下身子，向她要来抹布：“姐姐，那块脏，我来。”

“哈，好孩子，可是有求于我……等等，你是不是还没有送我东西呢，你躲在里头，是不是做贼心虚呢！”柳如娇刚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了，他们二人平视着，身下皆是冰凉的地板。

“不是……”灰晏向辩几句，脸却止不住地发红。

“不是什么，我见你前几日一直在擦一个盒子，里面有什么？”柳如娇见灰晏脸红，一点儿也不带想入非非的，只是一手捏起他的耳朵，笑着质问道。

“我、我……”

“你你你，你怎么了？”

“我怕你不喜欢。”

这句话把柳如娇问住了，她怔了一下，问道：“你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