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感染者组织
天色渐晚。
回到办公室里，王小波和王医生两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医生坐着等了一会儿，却发现王小波只是看着屋内那扇开着的窗户在那里发呆。
丝毫没有要说事情的意思。
“王院长，不是你说还有其它事情要说，现在怎么在那装起了深沉？”
眼下也没有其他人，王医生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
王小波刚才短暂地愣神了一会儿。
主要是他有些不记得，之前离开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关窗户了。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疑心病。
不过，思考了一下最近的麻烦。
王小波自认事情的手尾都处理得还可以，所以他也就不再纠结自己到底关没关窗户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王医生刚才说了什么的王小波开口问道。
意识到王小波刚才走神了的王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重复道：
“我说，你还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我还一堆事情呢，不能一直坐在这里陪你发呆。”
“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
听到这话，王医生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无语。
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王医生还是接话道：
“如果按正常人的年龄算法，你可都不是年纪大了的问题，你分明已经是个老怪物了。”
真是不留情面啊。
“王医生，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常识啊，当你发现别人在悲春伤秋，感慨时光匆匆的时候，你不安慰两句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再插上一刀了呢？”
“啊？你这原来是在感慨时光匆匆吗？”王医生笑着反问道。
其实王小波也说不好自己是不是，只是刚才的那个窗户到底关没关一直想不出来。
一下子就是觉得自己记性变差了。
这可能就和早起刷牙的时候发现自己多了根白头发的心态一样？
“算了，下次这种话题我还是找庞护士长说，和你说就是对牛弹琴。”
王医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
“说到庞护士长，咱们疗养院的安保最近是不是要加强一下了？”
庞六娘这一次虽然没有危险，但这不过是樊云虎没有这个想法。
换成是别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素偶一，听王医生提到这个，王小波便也严肃了起来。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最近的局势看起来可不太乐观，大家似乎都过够了安逸的日子，全都忘记了当初灾难之后，大地上满目疮痍的模样了。”
“人类的天性不就是如此。”
王医生没有深谈‘灾难’的意思，简单地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个对话。
可能是觉得这个话题如果真要展开来说会浪费上不少时间吧。
“好吧，我看出来你是真的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了，那么咱们长话短说？”
“那可太好了，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很多时候，王小波都觉得王医生这个家伙和他一点也不像。
比如现在，如果互换一下位置，他肯定不会用自己36°的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两个事情。”
“嗯哼？”
“第一个，你说母虫和负三层的‘精灵’基本可以认为是一种东西，我准备下去看看。”王小波认真地说道。
负四层尽管已经打开很久了，但王小波他们却因为某些原因迟迟没有进行深入的探索。
“算是个正确的决定，还有呢？”
听着王医生肯定了自己说的第一件事，于是王小波继续说道：
“第二个，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红提到的感染者组？”
“我应该记得？”
“嗯……你应该记得的，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其实没有想过现在还能听到它们的消息，而且听红的意思，它们似乎还壮大了起来，眼下还要在龙门掀起波澜。”
王小波的语气在这里明显出现了一些波动，似乎王医生的‘我应该记得？’勾起了什么王小波不想深谈的话题。
不过，在王医生面前，王小波想不想深谈从来都不取决于他。
至少在一些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上。
王医生一贯都是打破砂锅说到底的。
“哦，你该不会指的是之前几代的我吧？”
看，王医生到底还是王医生，不管是哪一代的。
“……”
面对王小波的沉默，王医生知道他大概是猜对了。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介怀，毕竟，我们这些分身，可不如你这般长寿，是‘前一任’的王医生吗？”
分身的寿命不过百年，然而王小波的寿命，目前依旧看不到尽头。
‘白发人’送好几代白发人，可能这么说比较符合王小波吧。
他送走过很多任的王医生，也送走过很多任的王保安、王杂工……
而眼下，王杂工似乎又要再次走到这一次生命的尽头了。
只能说这种事情，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王小波都难以习惯。
尽管，新的分身依旧扮演着旧的身份。
但他们到底已经不是他们了。
“是前前任。”
“这就比较麻烦了，前一任的话好歹给我留下了一整面柜子的影像记录，前前任的话，我可能还得去翻一翻他那一箱子的日记，所以，如果你记得的话，最好还是直接告诉我？省的还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王医生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听到影像记录和日日记的王小波，却不由得感伤了起来。
“你可别露出这幅模样，早就让你努力一点，要是能早点回家，哪里有眼下这么多麻烦的事情，速速把事情说完，不然晚上我要加班了。”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王医生呢。
简简单单一句话王小波的伤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那么我看你是肯定要加班了。你想想，我要是记得，你肯定就记得对不对？问题是，你记得吗？”
“……得，就这么两件事呗，知道了，第一件的话，没什么好说的，我早就催你这么做过，你现在打算做了，这很好，我会做些准备的，至于第二件事情，你等我回去加个班，明天给你答复，这样就行了吧？”
靠谱。
“行。那你就去忙吧。”
王医生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小波一个人的时候。
他的视线又下意识地看向那扇开着的窗户。
如今，他倒是不再纠结自己有没有关窗户了。
而是转头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我今天开窗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