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复清醒，又反复沦陷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今晚是多么幸运的一个日子呀，竟能与你挑灯夜叙衷情。

回到酒店。他开了所有的灯，但是我关了，只留了床头昏暗的灯。我想在昏暗的灯光下的他，也许我更能看得清楚。

如果灯太明，我大概是不敢直视他的。相反，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能大胆的直视他，并且长时间的看着他。也许，我大概是想借着昏暗的灯光，多记住他一些。

我洗漱好了，钻进了被窝。他开始起身去洗漱，洗澡了。

出来的他，裹着浴巾，也进了被窝。裹着浴巾，浴巾没摘。躺在我旁边。我不知如何是好，心跳加速。故作镇定。

趁着昏暗的灯光，我想要和他说很多的话，把平时想说的都说出来。想和他分享我所有的心情。

询问着他的近况，他的工作，关心他的生活。我其实是想说，我很想他了。

我躺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臂弯里：“好久不见，昌鹏君。我们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见了，对吧？”

“是的，好像是有点久了。”他回道。

“大概是两年半了吧，你看我有变化吗？”我追问着他。

“没有啊，没看出来什么变化。”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我。

我开玩笑道：“难道没有变更好看吗？”当然只是为了凑个玩笑气氛。

我又补充：“但是我感觉你变了，变帅了，有魅力了，而且好像瘦了。”

他依旧是笑笑。

我问他喜欢我吗？他说喜欢的。他告诉我，之前去大学找我，就是想要告诉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开口。只怪时间太匆匆。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来，我一直在期盼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就在去年八月份，就在国庆节。。”我眼泛泪光的望着他。

他好像是在责怪自己，那段时间太忙，他说也一直想来找我，想要来告诉我他的心意。我也不忍责怪，反而是多了一些歉意。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能阻挡的，为什么我没去去他的城市找他，而是等他来找我。

一直都是我在说话，他的话很少。但是每一句却都能戳中我的心根。

只恨太匆匆，好像一直以来的始作俑者，都是因为时间太匆匆。因为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只有爱情。所以能留给爱情的时间本来就很少，加上各种工作的掺杂，能留给我的时间几乎就没有了。

我总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为什么去我大学那次你不说呢？为什么？”

“为什么之前约定好的见面，你的车胎要爆呢？为什么又没来呢？”

“为什么去年你说要来找我，我巴巴的期盼着，但是你又没来呢？”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意外从中作梗呢？”

“为什么我们要错过呢？”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吗？”

“你喜欢我是因为外表的喜欢？还是因为我刚好出现在你孤燥无味的生活中，充当了一味调味剂？”

“还是说对我是那种触及到灵魂的喜欢？”我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脖颈里，温柔的问着他一连串的问题。

每个问题的答案我都想知道，但又都害怕知道答案。

“你，现在，此刻就是触及到我的灵魂。”他温软又低沉的声音回应着我。他不善言语表达，却能精准表达此刻他心里那份思量。

我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愣住了。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昏地暗，只觉得我没有和他的开始大概是我这辈子怎样也填补不了的遗憾了。

我继续嘟囔着一连串的问题与抱怨。

“看我跋山涉水，只为见你，我很勇敢吧？”我躺着他的臂弯里。

“下次换我跋山涉水去找你，只要你找我，天涯海角我都去。”他轻抚着我的头发。

有时候破防就是一瞬间，所以遗憾是人生的常态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深深的破大防了他轻抚着我头发的手落在了我的脖颈上，似乎想要抱紧我，安慰我，那一刻我真的很希望世界上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那么的想要不顾一切的爱他。

此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回味他宠溺式的抚摸着我的后脑勺，每每想起都是嘴角不自觉上扬，内心欢愉的。

我还在喋喋不休的有道不完的委屈。他说：“你别说了，越说我心里越难受，别逼我到时候做出让你终身难忘的事。”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我能理解他那时心里的委屈，难受。

我们抱着彼此，安静的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彼此的呼吸，心跳。我只想紧紧的把他抱住，想要揉进我的骨子里。

趟在他的臂弯里，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心安，舒服。

我内心知道，这样的时光终究不属于我。

此时我内心思绪万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只觉得千丝万缕，缕缕是他，是那些过往，是那些遗憾。

聊了很久，聊到嘴有些干渴，坐起来喝了一口水，打开手机音乐。

打开了我最喜欢的歌单“世上似侬有几人”。

我们两人躺在床上，床头手机里播放着歌单里收藏的歌。听者有心，听都是自己的心事。这舒缓的音乐，时而伤感，时而浪漫，竟让人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我闭着眼，一直想要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我能感觉到他也没睡着。我转过身抱住了他，想要抱着他安心的入睡。他也温柔得抱着我。

可是，当我俩抱得越紧，我越是感觉窒息，因为心跳加速，故意加快，我好像心脏的跳动不知道是漏了几拍还是多了几拍，总是不在正常节奏上。

为了掩饰我的急促，我又翻身背对着他睡。不知过去了是半小时还是一个小时，总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在反复的抱他，又反复的翻转身背对着他。

我试着闭眼，平心静气。他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后来他拿出了手机看小说，看了很久，我睁开眼睛，不愿让他看了。一把拿过他的手机，温柔得呢喃道：“睡吧。”

终于，两人算是安静了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的呼吸声，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喉咙里总不自觉想要吞咽什么，但是又不敢发出动静被他发现。

他抱着我，我的脸靠在在他的颈窝里。好像开始有些睡意了。

半睡半醒间，他的手拂过我的嘴唇。大概是为了确定我的唇所在的位置。一股电流，把我从刚要入梦的状态拉回了这个昏暗的夜晚。顷刻间，他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

温温软软的唇，把我带入到好似是已经进入了睡梦中。我不自觉的张开嘴，回应着他，与他缠绕着。他的舌越探越深，我也终于再也抵抗不了，沦陷了。享受着他的爱抚，亲吻。

微醺发麻的沦陷中，感觉到他隔着浴巾好像有东西触碰着我。慢慢的他褪去了我的裤子，与他交融。

我也反复清醒，知道这不应该属于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但是，我又反复沦陷着。只想此时此刻，我是他的就好了。

我和他反复的交融着，只有此刻，我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我哭了，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声，越哭越疼，越疼越哭。

哭的原因，一半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但是我不后悔，因为那是我拥有过他的证据。另一半原因是我一想着，今夜过后，我和他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还能这样夜话灯烛了，我害怕他所说过的“一别两宽，相忘江湖，祝彼此幸福。”所以，借着身体上的疼痛，带着心理上的疼痛，一并的发泄哭出来。

酣畅淋漓云雨过后，他喝了一口水，点着了一根烟，我靠在他旁边，身体头皮发麻，呼吸一时还不匀，闻着他身上的烟味，我一个劲儿的给他道歉刚刚哭的原因，我反而更加的想要把他紧紧抱住揉进我的骨子里。

明明没饮酒，我却像饮了酒一样。整个人处于微醺状态，反复清醒，又反复沦陷。但是我希望我一直沦陷，至少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应是如此。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看你了，你觉得我们可以再见，那就见，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他用最温软的语气回答着我。

“要是我不幸福呢？”

“那你就来我身边。”他的回答，让我眼眶有一股热流想要涌出。

为何彼此在身边的时候不好好享受呢？所以，紧紧的抱住他，与他互道晚安，一起进入梦乡，享受着难得的，难忘的且短暂的夜晚。那一晚，包头的夜是美的，梦也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