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无双道场
法耶第一次听说“托梦”这个词：“托梦，是字面意思吗？”
“应该没错，”徐孚先说道，“人前显圣和托梦，乃是散发王霸之气的传统艺能。”
“王霸之气？”法耶发现自己越问越糊涂，“随便吧，灵界肯定会部署捕灵网的，你看一眼就会用了。”
林铭回到宿舍，天色已经很晚了，在床上入定，意识被金丹裹挟住，进入了结丹之海。
“奥术石还有13块，消耗挺慢的。”
从幽灵船离开后，林铭他们便重新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漂流。看不到岸，看不到其他幽灵船，也看不到蜥蜴人。
哈鲁上次一屁股坐沉蜥蜴人的船后，神识受到了一些影响，触发了结丹之海的强制CD，今天终于恢复了，嚷嚷着要一起再战结丹之海。
“你一来，我们漂流速度都会慢下来。”金丹嫌弃道。
哈鲁义正言辞：“我可是在保护你们，万一你们再遇到蜥蜴人呢？”
“反正啥也遇不到，就带着哈鲁吧，没什么区别。”林铭说道。
“你就宠他吧！”
重回结丹之海时，会出现在哪里，取决于上次结束时，最后落下的丹气现在的位置。这一丝极为薄弱的丹气，会紧紧吸附柱最近的物质：海水或者其他实体。也就相当于，如果不是已经靠岸或者搁浅在大船上，丹气会代替丹炉幻化的小船，继续在结丹之海之上漂浮。
而如果这一丝丹气被过路的人故意打散了，就会回到这个丹炉第一次进入结丹之海的地点。
烟雾缭绕，一望无际，林铭吸允着令人舒适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纯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动探索结丹之海后，自己的精神更加饱满了一些。
“诶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圆的。”林铭忽然问道。
金丹：“如果不是圆的，肯定是另一个虚拟世界。”
哈鲁：“就算是圆的，也有可能是一个虚拟世界。”
“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林铭说道，“之前塔哥告诉我，他可以通过摇卦来判断，如果卦象和他理解的世界运行规律偏差太大，就可以认定他看到的是假的。可是文老师又说，金字塔世界作为一个学者们亲手缔造的元宇宙，和真实世界没有任何差别了，从卦象上，无法判断真假。”
“要么易学占卜不是万能的，要么金字塔元宇宙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演变成为了真实世界的一部分。”金丹说道。
“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到底是什么。”
一晚无事，林铭躺在船上，哈鲁躺在林铭的耳边，在结丹之海中思考（发怔）到深夜。
……
翌日早晨，西尔斯带着一份合同和100块标准奥术石，回到了普塔学院。
这次会见的地点是法耶的办公室，切德里克不再跟进后面的事务了。要开学了，院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100块标准奥术石堆满了法耶的办公桌，办公桌的一个角落上，林铭正在阅读合同。
每天24个小时，灵界需要占用16个小时。只需要把无双印放在指定位置，“新玩家们”会经由捕灵网和特制的联动传送阵，直接送往无双世界中。其他的时间，无双印依然由林铭自由支配。合同的有效期为三个月，时间到了以后，如果双方没有其他约定，默认自动再延长三个月。
“我这没问题。”林铭确认了金丹的意见，把合同摆好，对西尔斯说道。
西尔斯喜笑颜开：“这是100块标准奥术石的定金，等改造完成后，正式投入使用前，剩下的900块标准奥术石一次付清。”
法耶指了指合同的最后一页：“你在这里签下名字就可以了，要注意，为了让这个合同具备约束力，你的灵魂会被注入一道印记，如果存在失约的情况，会变得寝食不安。”
林铭点点头，拿起笔。
“当然，对于你而言，想要清除这一道印记，也不是什么难事，”法耶显然是对易学学派有足够的信心，“这一纸合同也只是形式上的约束。和所有的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
林铭使用汉字签名。
“这是我出生时使用的文字，”林铭解释道，“念作‘林铭’”。
法耶看着汉字，对西尔斯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们的世界的文字。”
早些时候，法耶把自己三十年前的笔记本给自己的老祖宗西尔斯过目，引起了后者极大的兴趣，同文仁节聊了一会易学学派的发源地——另外一个神秘的世界。文仁节感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开诚布公和这位神祇谈论起来。
西尔斯收起来合同，内心想着今天的收获真不少，盘算着怎么跟普塔神汇报此行的结果。
联邦世界和金字塔世界之间缔结的第一份合作协议就此达成。
……
当天下午，包括西尔斯在内的三位神祇，开始了对无双世界的改造。
林铭这边对接的人是徐孚先和林无双，金丹没有出面，通过意念和徐孚先沟通。
文仁节和法耶被院长切德里克抓了壮丁，派遣他们代表院方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廖心蕊负责端茶倒水。
预计的改造时间是一周，然后便要交付使用。而林铭下一次真正使用这个世界作为月考的考场，是一个月后。
无双印摆放在法耶的办公室桌子上，一群人在无双世界内外穿梭。
“正好大清理一下。”金丹说道。
上一次把无双世界改造成为招生考试的考场，是临时起意，也没有做太多的重构工作，纯粹的堆砌而已。而且真正干活的只有金丹和徐孚先，文仁节和法耶这俩人三心二意，天天摸鱼，勉强算一个人力。
现在加入了三位神祇，哪怕一开始对易经理法不熟悉，只能打杂，也足够彻底梳理一遍屎山代码了。
“不能高估神祇的学习能力，”文仁节说道，“他们很多都活了几百岁，潜意识里对不熟悉的新鲜事物不排斥就很好了，要彻底调整思路，没有那么简单。”
法耶：“你小声点……这三位神祇，除了我西尔斯爷爷，另外两位在晋升神祇前，都是名垂青史的炼器大师。”
“神祇多年不和人间沟通，比我们学者还默默无闻，还能跟得上炼器学的发展吗？”
“小娃娃，在这里议论我们？”
说话的是戈尔登，在一百年前晋升为神祇之前，是普塔大陆最著名的锁匠。
法耶讪讪道：“前辈留下来的黑帝斯之锁至今无人能破解，依然代表着最复杂的制锁工艺。”
戈尔登摇摇头：“你不用讨好我，我知道现在制锁行业的发展，自从融入灵魂识别和心神攻击后，制锁工艺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法耶说道：“那只是从实用角度的发展。”
“要说实用，”戈尔登说道，“我也并非驻足不前，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困敌之法，囚禁之法，现在，只需要极小的成本，就能让一支小队永远走不出一片山区。”
“鬼打墙？”文仁节惊讶道。
“鬼打墙，好名字，”戈尔登赞叹道，“这是一种融合了空间、心灵和炼器三门技术的跨学科产物，非常实用，只不过你们世俗界用不到而已。”
法耶早就猜测到灵界面临战争，这时候更加确定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咱们的敌人是？”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戈尔登摆摆手，“等你有朝一日晋升神祇，会自然而然面临这一切的。”
两个小时，经过徐孚先、林无双和金丹的暴力拆迁，无双世界的运行内存几乎被清空到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这代码都谁写的？我看看……”金丹皱着眉头，翻Git Blame（一种记录代码提交人和提交时间的日志），“提交时间都过去好几十年了。”
“是泽光企业最初的程序员，或者是早期的泽光自己，”林无双说道，“那时候技艺不成熟，编译器也还是原始版本。”
“那优化空间的确很大啊，”金丹这话说起来有点莫名舒心，“我来做系统设计，给我几个小时时间。”
另一边，西尔斯、戈尔登和另外一名炼器出身的神祇瓦塞夫，正在跟着文仁节和徐孚先恶补无双世界的运行原理——易经理法应用中的一个分支。
本来也尝试听文仁节和徐孚先交替讲课，不到五分钟，觉得脑壳疼，就自觉退下了，把发光发热的机会留给这些中老年人。
偷偷溜出去之前，只留下了一个建设性意见：把无双世界改名为无双道场。
作为无双印名义上的主人，自然没有人反对。
……
林铭一个人走到奥兰多商业区，东张西望，走进一家收购奥术石的商店，把100块奥术石从储物手镯（蹭比拉尔的）里倒出来，换出来一张写着99900元的钞票。
“差100块钱10万，应该足够了。”
林铭走进一个名为“暗月魔杖”的店面，四处打量，真的很不适应一个人逛商场。
“客官您好，开开为您服务。”一只飞行的小精灵迎了上来。
这样的小精灵价值不菲，是炼器系的产物，可以用来测试法杖的威能，只需要消耗少量奥术石充电即可。
而要雇佣一个能够测试法杖威能的法师，要付出的价格，就高多了。
“给我一支适合暗黑系法师使用的法杖，”林铭说道，“预算……99950块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