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首战告捷振奋人心
大红马回到拓跋律的尸首边，那流了一地的血将它的马蹄都染红了，几个书生过来牵起它的缰绳，往城外走，初冬时节的夔龙岭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花落在漆黑的地面上，大红马走到宏道楼的出口处，忽然挣脱了缰绳飞奔着冲向莲二十一。
几个牵马的书生大惊，他们慌忙去追，可是这匹大红马毕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他们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大红马，莲二十一提着斩马剑看着飞奔而来的红色狂风，他刚刚将剑举起，忽然发现大红马的目标并不是他。
莲二十一有些疑惑，他放下斩马剑，看着大红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在那一瞬之间，莲二十一好像看到了马儿眼中的坚毅和决绝。
呯，红马一头撞在忠义楼内的石碑上，一腔热血洒满了整座石碑，鲜血从孟修齐的名字里流了出来，好像这位过世的大儒留下的热泪。
匆忙赶来的书生们，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城里的书生慢慢地全都围到忠义楼前，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沉默不语。莲二十一扔掉手中的斩马剑往外走，女扮男装的惜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她拿起南明离火剑，跟在莲二十一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出了文正城。
匆忙赶来的司马微与李茂二人，直接跑过去捡起拓跋律的头颅，放肆地大声狂笑，他们都没注意到忠义楼里的大红马。
直到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人区时，二人才发现忠义楼里的忠义马，激动不已的二人一看便知是何情况，二人不再狂笑，而是静静地看着，雪，慢慢的飘落着，文正城里铺上了一层白衣。
城外，无名山岭上，当年孟大儒的埋骨地，一堆不起眼的小土堆静静的躺在山坡上，莲二十一跪在土堆前，没有眼泪，没有感慨，只有无言的跪拜，和满山飘落的雪花。
惜儿抱着离火剑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桂花树下，悄悄跟来的李陵与惜儿站在一起。莲二十一跪了好久，他的肩头上落了一层雪，惜儿走过去轻轻地将雪花拍去，李陵见状立刻转身离开。
惜儿蹲在莲二十一身边，轻轻地靠着他，莲二十一喃喃自语道：“从小我就在孟家，整个孟家就孟大儒与管家对我最好，管家偷偷地给我些好吃的，教我识字，孟大儒教我背书、写字，虽然他脾气不好，常常板着脸，但是在没人的时候，他经常会和我开玩笑。”
讲到这里莲二十一破涕而笑，然后接着说：“他常说，等我长大了，他就让我脱奴籍，然后把三小姐的丫鬟翠儿送给我当媳妇，还有他在城南的果林也送给我，在望南城里给我弄个铺子，张罗些果子，只要我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孟府送些时令果子就成，我现在都还记得，老爷当时的笑容......”
说着说着莲二十一泣不成声，惜儿拍拍他的肩道：“好了，你不是帮他报仇了吗？拓跋律被你亲手杀死，现在你又是大汉的曲阜亭侯，这等身份地位，想来文正公也能瞑目了。”
莲二十一点点头，惜儿将他扶起，因为跪的时间久了，莲二十一走路一瘸一拐的，惜儿只好架着他，两人就这么离开了这片山头。
在回文正城的路上，惜儿问道：“莲哥哥，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变了这么多？”
莲二十一道：“哪有什么改变？”惜儿道：“有啊，你看，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之前在城上说的那番话，把那些书生唬的，一个个跟吃了鹿鞭一样，还有你的眼界，胆识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感觉变了一个人。”
莲二十一道：“可能是在天水郡的时候，大师兄帮我消化掉的那颗丹药有关。”
惜儿问：“什么丹药这么神奇？”莲二十一道：“就是我在宣德殿的时候，我师父给我服下的那颗，吃下去以后我就觉得心里不像以前那么沉甸甸的，身体轻得和鸟毛一样。”
惜儿道：“呸呸呸，什么鸟毛啊？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莲二十一道：“对不起，是鹅毛，鹅毛。”
二人一路打情骂俏，将之前的沉痛一扫而光。
等到了城下，惜儿放开莲二十一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一步进城，莲二十一一回城，司马微与李茂就围了上来，大肆称赞莲二十一神勇。
莲二十一摆摆手道：“这些暂且不说，夏侯兄的伤势怎样？还有这一役可有死伤？”
司马微与李茂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们光忙着高兴了，还没顾得上其他的事情，这时候，诸葛蓄走上前来道：“启禀侯爷，司马大人先前派在下前去探望夏侯兄，在下已看过，夏侯兄伤势并不大碍，只是胸前的伤口过大，必须好好休息一些时日，至于城里弟兄的伤亡情况，在下有一好消息禀告侯爷。”
莲二十一道：“诸葛兄快讲。”诸葛蓄道：“此一役，我军共杀敌三千六百余，缴获匈奴良驹两千余，兵器钱粮若干，只黄金一项，共计二十余石，而我军只有二十五人受伤，其中八人乃是战后受伤，其余伤患都是不同程度的箭伤，其中武陵钱不忘，伤势最重，整个右肩胛骨与肱骨彻底粉碎，还有六人不同程度重伤，万幸没出现伤亡。”
莲二十一道：“右肩胛骨与肱骨粉碎？他一个书生，右手都废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少卿（李陵的表字），劳烦你去取些黄金三十两，匈奴马一匹赠与钱兄，待他伤好之后送他还乡，我会将此事上表皇上。”
李陵领命告退，莲二十一拉着司马微和李茂，道：“走，我们一同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莲二十一都在忙着安抚伤员和军械筹措。
五日之后，未央宫中，皇帝与群臣正在朝堂上议事，擎天侯不知去什么地方喝酒了连续两天未能上朝，而这几日讲的最多的就是曲阜亭侯统帅义军一事，大多都是非议，此时，文臣武官正吵得不可开交，丞相陈平闭口不言，大司马卫青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吵吵。
只有皇帝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时一个小黄门悄悄的送上一份密奏，皇帝饶有兴趣地打开一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地下吵吵不停的大臣们闭口不语，都满脸好奇的看着皇上，皇上满面喜气地说：“众爱卿，朕刚刚接到密奏，两日之前，曲阜亭侯帅义军在夔龙岭龙脊山一带，将匈奴南王拓跋律一部三千虎狼骑全歼！”
众朝臣听了此事，都不敢相信，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微臣曲阜亭侯账下参事司马微，求见陛下，有本呈上！”
司马微跪在殿门外，手里抱着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大盒子。
“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