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很穷
刘瑾四下看了看,努力回想了下当时户部上奏的内容,“回殿下,豹房占地十公顷,若是翻建……需得白银二十五万两。”
“区区二十五万两,”朱厚照大手一挥,毫不在乎:“本宫难道修不起?”
刘瑾有些尴尬,快走两步上前,附在太子耳边低声道:“殿下,库房内只有白银三千两有余。”
朱厚照闻言,顿时嘴角一抽。
得,原来自己是个穷太子……
不过十公顷是多少地来着?
朱厚照心中疯狂掰手指头,掰来掰去得出一个结论:
约莫150亩土地。
朱厚照眼睛一亮,这些土地可以用来种地、盖学堂、工厂、研发中心等等。
但盖学堂建工厂都需要钱啊,从哪搞钱好呢?
只恨自己现在还不是皇帝,不然就可以兴大案派刘瑾去抄家!
可惜……
等等,昨日街上那几个恶奴说是谁家的家丁来着?
刘思贤?户部郎中?
家丁都如此猖狂,竟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行凶,倒可以查一下他们家。
另外,弘治十三年,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朱厚照眯着眼睛,不断回想自己小脑瓜子里有限的历史知识。
依稀记得,弘治十三年四月,鞑靼小王子部下火筛袭扰大同,势甚猖獗,京师戒严,人心訩戄,甚至还因无良商家想发国难财,囤粮居奇,差点闹出一场动乱。
现在是三月,自己倒是可以先备一批物资,粮食、食盐等等。只是,买物资也要钱啊,库房里那区区三千两都不够塞牙缝的!
卖地是不可能卖地的,崽卖爷田……心不疼?
但这些地也不够用的,卖掉了以后收不回来的话就很麻烦。
要不找便宜老爹哭穷?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朱佑樘,大明孝宗皇帝,年号弘治,被称为大明中兴之主,主政之时也被成为弘治中兴。被世人津津乐道的事是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张皇后,也就是自己的老妈。
老爹从不纳宫女,也不封贵妃、美人,每天只与老妈同起同居,过着平常百姓一样的夫妻生活,对自己也像是普通人对子女一样充满了关爱和宠溺。
不过这也引得一些大臣不满,毕竟皇帝只娶一个老婆,就无法为皇家开枝散叶,他们也无法把自家女儿强塞给皇帝以换取仕途上的更上一层楼。
目前便宜老爹就自己这一个儿子,后宫花销也不大,要钱有希望!
朱厚照想明白了这些,大吼一声:“回家!”
刘瑾被吼得有点懵,太子要回家?回哪个家?
不过想到平日里陛下和皇后如寻常夫妻那样相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那偌大的皇宫倒也是可以被称为家。
刚走了两步,朱厚照瞥见瑟缩在栅栏里的狼孩,直接问刘瑾身旁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名唤谷大用。”
好家伙,竟然是谷大用!自己随便一点竟然就点中了日后的八虎之一?
兀自压下心中的震惊,朱厚照说道:“你留在这里,负责照顾狼孩和那头豹子。”
“是,殿下。”
“需得精心照料他,让他睡房间里。”朱厚照想了想,又说道:“先拾掇拾掇,看看,都脏得不像话了。”
“是。”
一行人走后,豹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狼孩默默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中,豹子在栅栏中来回踱步,吼声震落了几许屋瓦上的灰尘。
紫禁城,坤宁宫。
虽然是三月了,但京城天气还比较冷,朱佑樘一忙完公事最喜欢往张皇后这里跑。
坤宁宫的金丝炭烧得暖洋洋的,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好不乐哉!
六岁的小女儿朱秀荣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一只糯米团子,小脸有些红,“爹爹,看荣儿的女红。”
她捧着刚做好的女红,炫耀似的盖在自己头上。
朱佑樘定睛一看,这一方红帕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只鸡,差点笑出声,憋得脸都红了。
秀荣见爹爹笑自己,不开心地撅起嘴巴,做了个鬼脸。
张皇后原本也笑意盈盈的,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蹙着眉头抱过秀荣,忍不住嗔怪道:“前年荣儿大病一场,身体本就虚了点,养了两年才好些。功课落了一些,夫君怎么还……”
一边说着,眼框竟一点点湿润起来。
“娘子说的哪里话,为夫是惊叹!”朱佑樘在自家娘子面前从不端皇帝架子,掏出手帕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花,“彼时荣儿瘦得那般模样,浑身上下无一块好皮,肚子又奇大,太医都说药石罔效。”
“幸好照儿从民间一神医那儿觅得法子,才救回荣儿。”朱佑樘轻轻握住张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如今看到荣儿无忧无虑地玩乐,为夫甚是欣慰。”
闻言,张皇后点了点头,轻轻反握住自家夫君的手,“幸好照儿……”
“照儿哪儿去了?”张皇后后知后觉似的想起儿子还没回家,“该用膳了,还不回来。照儿最近天天不着家,夫君莫要把他宠坏了。”
“他去……”朱佑樘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爹、娘,我回来了!”打断了。
朱厚照拎着一袋小吃走进坤宁宫,左掏右掏的掏出了一个白兔捧月发簪,“荣儿,来哥哥这儿。”
秀荣从张皇后怀里滑了出来,笑嘻嘻地跑向哥哥,一下子挂在了朱厚照身上,“哥哥,抱!”
“多大的小姑娘了,还这么皮!”朱厚照无奈地笑了笑,把发簪插在妹妹头上,“喜欢吗?”
“哥哥最好啦!”秀荣开心地在朱厚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朱佑樘看着兄妹温馨互动,笑着点了点头。
“娘,给。”朱厚照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木盒子交给老妈。
张皇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盒形状好看的糕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没想到这个糕点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牛乳的香味。
秀荣是个贪吃的,忙将脑袋凑了上去,“好香哇!”
朱佑樘坐了一会儿,见儿子依旧没动静,忍不住问道:“我的呢?”
凭什么妻女都有礼物,唯独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