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动
姜嘉鱼的声音很轻，却在这静谧的浴室里格外清晰。
屏风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住。
边南琛的身影在雾气中顿了一瞬，随后，他缓缓转身，隔着屏风，嗓音低沉而克制：“和离……是你提的。”
姜嘉鱼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浴桶边缘。
是啊，当初是她提的和离。
那时她刚穿越过来，对这个世界毫无归属感，更不想卷入什么将军夫人的身份里。她只想在桃花村过安稳日子，远离纷争。可如今……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脑海中浮现出边南琛在马匪面前护住她的身影，他教孩子们习武时认真的侧脸，甚至是他方才在浴室外那句“等一切结束，我们回去”时，嗓音里的温柔。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屏风外，边南琛的呼吸微沉，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可最终，姜嘉鱼只是低声道：“算了，当我没问。”
边南琛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抵在屏风上，仿佛想要触碰什么，却又克制地收回。
“姜嘉鱼。”他嗓音微哑，“我们试试，怎么样？”
姜嘉鱼猛地抬头，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溅起细小的水花。
“什么？”
“我说——”边南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试着接受彼此看看，行吗？”
姜嘉鱼的心跳骤然加快，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
“你是在和我表白吗？”她下意识问。
屏风外，边南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最终，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姜嘉鱼的指尖微微发麻。
雾气缭绕中，她仿佛能透过屏风，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藏着的情绪，她竟一时不敢深想。
“边南琛。”她忽然开口，嗓音有些哑，“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屏风外，男人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知道。”
“边南琛”姜嘉鱼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我们是不是很早前就认识？”
屏风外，边南琛的呼吸微微一滞。
片刻后，他低声道：“是。”
姜嘉鱼的心跳漏了半拍。
“什么时候？”
“比你发现的，要早。”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那是我十五岁那年，在母亲葬礼上…”
姜嘉鱼：“十多年前……？！”
“是！”
“从那时你就算计我了？”
“也不算。”
“那是什么时候？”
“我昏迷时，你第一次给我上药的时候…”
她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当初毫无顾忌地替他擦洗身体的画面，手指甚至不小心碰到过他的腹肌……
“边南琛！”她咬牙切齿，“你…装睡？！”
屏风外，男人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一丝愉悦：“没有，只是我的感官比一般人要灵敏。”
姜嘉鱼气得抓起浴桶旁的皂角盒就朝屏风砸了过去：“混蛋！”
边南琛侧身避开，皂角盒“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姜嘉鱼。”他的嗓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再扔东西，我就进去了。”
姜嘉鱼的动作瞬间僵住。
雾气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半晌，姜嘉鱼才低声道：“……你敢。”
边南琛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试试？”
姜嘉鱼的心跳彻底乱了。
雾气氤氲中，姜嘉鱼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撞破胸膛。她下意识往浴桶里沉了沉，水面堪堪没过锁骨，蒸腾的热气将她泛红的脸颊掩藏。
“边南琛...“她嗓音微哑，带着几分警告，“你敢进来试试？“
屏风外传来一声低笑，男人修长的身影在纱绢上投下模糊的轮廓。他忽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屏风上她的剪影。
“夫人可当真不公平，“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想当初夫人对为夫上下其手的时候，我可曾反抗过？“
“你——！“姜嘉鱼耳尖烧得通红，抄起水瓢就砸了过去。
水瓢穿过屏风缝隙，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边南琛把玩着还带着她体温的木瓢，喉结滚动：“夫人这是...邀我共浴？“
“谁是你夫人！“她羞恼交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鬓角，“明日我就进宫面见陛下，请求和离，和离书我都写好了！“
“可惜啊...“他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惊得姜嘉鱼猛地回头——男人不知何时已绕到屏风内侧，鸦青色外袍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大片蜜色胸膛。
他俯身撑在浴桶边缘，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瓣：“陛下如今怕是顾不得你我二人这点私房事。“
姜嘉鱼呼吸一滞。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松木混着铁锈的气息，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夜露，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锁骨时激起的那阵战栗。
“你...“她声音发颤。
边南琛低笑，忽然伸手拨开黏在她颈间的湿发，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她敏感的耳后，“不知道夫人还记不记得...你替我换药时说过什么？“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他昏迷不醒，她一边包扎一边嘀咕：“长得倒是俊，可惜是个短命的...“
姜嘉鱼顿时语塞，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水汽朦胧中，他深邃的眉眼像是淬了星火，烧得她浑身发烫。
边南琛的呼吸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拂过姜嘉鱼的唇瓣，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克制。
他赌她心里有他。
赌她每一次替他包扎时指尖的微颤，赌她在桃花村时望着他练剑时出神的眼神，赌她方才为他心跳加速的瞬间。
赌赢了，他便光明正大地将她留在身边。
赌输了……
他眸色微暗，指尖轻轻抚过她的下颌，嗓音低哑：“姜嘉鱼，你敢不敢赌一次？”
姜嘉鱼睫毛轻颤，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是无声的回应。
“赌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边南琛低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赌你……心里有我。”
姜嘉鱼呼吸一滞，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声的默认。
边南琛眸色一深，不再犹豫，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触及她的瞬间温柔得不像话。姜嘉鱼指尖微颤，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襟，水花溅起，打湿了两人交叠的衣角。
这个吻很轻，却足以让她浑身发烫。
边南琛缓缓退开，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唇瓣，嗓音低哑：“我赌赢了，是不是？”
姜嘉鱼耳尖烧得通红，却倔强地瞪他：“谁说的？我还没答应……”
话音未落，边南琛再次低头，这一次，吻得更深。
他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唇齿间的纠缠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姜嘉鱼指尖发软，几乎要抓不住浴桶边缘，只能任由他主导这个吻，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气息里。
直到她呼吸微乱，边南琛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低笑：“现在呢？认不认输？”
姜嘉鱼心跳如擂，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轻哼一声：“……勉强算你赢。”
水珠顺着边南琛的喉结滑落，坠在姜嘉鱼锁骨上，烫得她浑身一颤。
“现在.“他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还觉得为夫短命吗？”
姜嘉鱼突然咬住下唇，抬手抵住他胸膛。
掌心下，他的心跳快得惊人，却稳如战鼓。这个认知让她莫名恼怒——凭什么只有她方寸大乱？
“边大将军这般娴熟，”她冷笑，指甲陷入他结实的胸肌，“在多少姑娘身上练过？”
边南琛眸色骤深，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浴桶边缘。檀木桶壁被撞出闷响，震得水面漾开层层涟漪。
“夫人不妨亲自验验—“他俯身时带起松涛般的暗香，“为夫生涩得很。”
说着边南琛想再次覆上那已经被他吻得红肿娇艳的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他属下焦急的声音。
“将军！四皇子带着禁军围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