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叫林泛
半个月之后，我出院了。
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刹车系统是由于车辆年久失修造成的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但是车库的监控没有拍到有人去靠近我的车，我接受了这个结果。
从医院离开，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舒绮薇。
姜幽站在门口。
“林泛”
“嗯”
我转过身来，遥遥望着她，想要透过白色的口罩，看清楚她的面容。
那层薄薄的纱，好像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透，怎么也拨不开。
“起风了。”
姜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
“有空回去看看你爷爷吧”
“我爷爷？”
姜幽口罩的带子突然断了，划过面容，坠落下来。
“你”
“林泛，我是你幽幽姐啊。”
姜幽笑起来很好看，如沐春风。
我想起来了。
我爷爷住在老家，姜幽的外婆和爷爷是一个村子的，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幽幽姐……”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遇到她。
“你的手机修好了，上面存了我的电话，有事随时联系我。”
她把手机递给了我，还多了一个红色的挂坠。
“这个是什么”
“保平安的，带着吧”
“谢谢幽幽姐”
我拿起来，红色的编织带上有一只小小的麒麟，不是金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这个是———”
我一回头才注意到，姜幽已经离开了。
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见面，还是在医院，十岁以后我就跟随父母搬到了县城去住。
记忆中的爷爷停留在十岁以前。
……
“林工”
小李朝我招了招手，“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养养？”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
“林工，送你回家吗？”
“先去一趟刑警大队。”
到地方之后，我没有见到那个中年人，他们很忙，似乎遇到了一个重案或者大案。
对于这座城市而言，这是件罕见的事。
“你的车不在我们这。”
年轻的小干警告诉我，他打量着我的伤口，似乎在推理什么。
小李在门口等我，我不想在这过多纠结，“请问可以去哪里找到我的车。”
“我们已经办了交接手续，你去交警大队问问。”
我道了声谢，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去。
……
车就停在院子里，签过字之后，我让拖车把小白拖回了单位，小李也送我去单位。
周大爷看到我，眼里满是忧怜。
“你咋这么快出院了？”
“没多大事。”
我笑道，从车里的记录仪中拔走存储卡之后，我联系4S店的人拖走了车，该维修维修，该报废报废。
只是从各项数据来看，这场事故是单方的，所以所有的维修费用都是由我单方面来承担。
“小李，谢谢你，我先回家了。”
小李帮我把东西搬到楼上我的住处，然后才离开。
到家不久，我接到了舒绮薇的电话。
“开门”
她说话简短有力，似乎笃定了我在家里。
“我看到小李的车了。”
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似乎是在回应我的问题。
“为什么急着出院？”
“……”
在对上舒绮薇时，我总是不愿跟她争辩什么。
“我没事了。”
“姜幽替你办的手续？”
我一愣，她的消息渠道还是这么亏。
“我自己办的。”
“那个花裙子的女人，你有问到什么吗？”
我不想让我们的对话听起来太过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像是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
“我觉得是你多心了。”
她缓声道，随即递给我几张材料。
“王风琴，四十五岁，宁轩镇上的一户居民，务农。”舒绮薇说道，“虽然周大爷极力像我描述她有多么动人，但我实在不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
虽然我没有看过这个人的正脸，但是从监控来看，这个人应该比四十五岁年轻的多，说是二十五岁更为合适。
纸上粘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办身份证时拍下的，很朴实的长相，从气质上看，是个常年做活儿的人。
“你觉得是这个人对你的车动了手脚？”
“我不知道。”
我用手机拍下她的家庭住址。
“你想去找她？”
“有些事情我想亲自确认一下。”
我原本以为，花裙子的女人也就是这个王风琴是因为某些原因，想要害我。而那个白裙子的女人，阴差阳粗路过救了我。
但是照现在来看，好像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没有人要害我，只是我开车慌了神，有好心人路过送我到医院。
仅此而已。
“林泛，我听说，你在评高级职称？”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看着她说道，“但是我保证我没有，如果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会再纠结这件事的。”
舒绮薇点点头，“你发给我的第二张照片，我也让人去查了。”
“结果呢？”
“还没有查到什么。”
我点点头，如果是我多想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没有人愿意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打交道。
舒绮薇开车送我去宁轩镇。
宁轩高速也是因此而得名的，两年前，因为修建高速，很多村民家的地被征用，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赔偿款。
王风琴家也在其列。
土地被征用之后，王风琴就不再以务农为生了。
在别人的指路下，我们到了王风琴的家，是建在河坝上方低洼处的一户小院，这里环境不错，很多居民得了赔偿款之后便搬去了更好的地方。
但王风琴没有，只是把她的小院扩大了一些。
咚咚咚———
“有人吗？”
我尝试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你是？”
“你好，我们找王风琴女士。”
“我就是。”
“什么？！”
这下不止是我，连舒绮薇也惊呼起来。
这个自称王风琴的女人太年轻了，顶多也只有三十岁。但是资料中显示，王风琴四十五岁，因为常年干农活，风吹日晒，比同龄人还要更加显老态，而且脸上满是晒斑。
她笑了笑。
“我好像认识你。”
她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你去单位找过我，我上次不在。”
我顺着她的话说道。
“嗯，我养了一只狗，叫花花。”
她依旧看着我，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试探我一样。
我们在互相试探。
我后背一阵凉意，舒绮薇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看看它吗？”
王风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
“你，想见它吗？”
我不知道，我怕它真的死了。
如果王风琴执意要我给她的狗赔命怎么办？
不止她的狗，连她本人都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我一走进她的房子，就全身不舒服，如果不是舒绮薇扶着我，我可能早就晕倒了……或许被她分尸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胡思乱想被舒绮薇打断了。
“老林”
她叫我。
“老林”
“什么”
我甩了甩头，努力把那些可怕的臆想抛之脑后。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风琴侧着身子，发出邀请，“进来休息一下吧，林泛。”
我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她。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林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