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有用心
车窗摇下来一条缝，车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在夜色下，白皙的手被路灯衬得好像没有血色一样，白的发冷。
狐狸脸跑了过去，两人说了点什么。
“林先生，就是警方请我们来处理您的案件的，请到车上坐吧。”
“……”
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我在我们原先坐的车上换了一身衣服，行李也搬到了越野车上。
“咚咚咚——”
我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然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要说明一点，我是正当防卫。”
“没有人说不是。”
车上的人说道，我这才注意到狐狸脸口中的上头那位竟然是位女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是狐狸脸却对她非常尊敬。
女人侧着头，手指顺着雨滴轻轻在玻璃上滑动着。
“雨小了。”
“哦，嗯……”
“车上那个家伙，是你杀的？”
她轻飘飘地问道。
“我是正当防卫！”
“哦，我知道。”女人说道，“你不是好奇他的血为什么是褐色吗？”
她回过头，看着我问道。
“为什么？”
“准确的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变异了，所以和你有点不一样。”
女人轻声说道，狐狸脸和年光坐在前面，车缓缓行驶着。
“你刚到上海，他就追了上来，看来是有人放出消息了。”女子笑盈盈地说道，“正好，我们也在追查变异人的事，辛苦你把他们引出来。”
“……”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他们本来就应该被清理掉，你反而帮我们减轻了工作量。”
我当然需要担心！
这是把我当诱饵，钓鱼呢么？
“呃，这位领导，怎么称呼你？”
“黔芍”
“黔芍女士，我想现在需要讨论的不是他死不死的问题，需要讨论的是我的安全问题。”
女人把墨镜顺着鼻梁，下滑了一点。
“那位”
“嗯？”
“哦，没事……小犬会保护你的。”
她的目光从前面移开，又看向车窗外面的世界。
……
“见到了？”
“嗯，倒是与之前一般无二。”
女人轻声笑着。
“他没有认出你吗？”
“大概吧，这次见到他，好像有些傻乎乎的。”
高档餐厅后院的小花园中，坐着两位女士，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有意思的事，不时能瞧见两人脸上的笑意。
“你打算做什么？”
“让他，再次爱上我。”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黔芍歪着脖子，笑了笑。
“你也有怕的时候？”
“……”
女人沉默不语，说实话，她没怕过任何人。
“怎么了？”
“我怕了。”
黔芍眯了眯眼睛，这个字实在不该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
“东玄，就是他身边那个孩子？”
“嗯。”女人说道，“东玄和他一起，和从前一样。”
“好吧，变异族的事我们在调查了，昨天的事的事好像是个意外。”
“那样最好，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黔芍离开餐厅，上了那辆黑色越野。
……
黔芍安排我们住在酒店，我和舒绮薇简单说明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事先安排的司机说是被人打晕了，扔在路边了。
“年光”
“准备好了吗？”
“……”
我叫了辆出租车，带着年光去医院。
“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有点难受。”
我眨着眼睛，和医生说道。
“你去挂个眼科，你眨眼的频率太高了。”
“好，谢谢医生。”
我带年光做检查，手里的单子积了一堆。
“年光，饿了吗？”
他摇摇头。
自从出门以后，他就一言不发。
“先生”
“嗯？”
“我不想待在这。”
“？”我想了想，“年光，其实那些机器只是为了给你做检查，他们并不会伤害到你。”
“先生”
“你说”
“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点点头，去药房排队拿药。
叮叮———
姜幽给我打电话了。
“喂，姜幽”
“是我，昨天到上海没什么事吧？”
我没把变异族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我没什么事，你昨晚加班了？”
“嗯……”
“林泛”
有人喊我，我本能地转过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白寒影！
“那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把电话挂断，看着白寒影朝我走过来。
“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陪我一个小朋友来的。”
我笑道。
白寒影的语气像是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她很漂亮。
“听说你昨天出事了，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嗯？”
“黔芍和我是朋友。”
她看出我的疑问，说道。
“白……寒影……”
我笑了笑，“真巧啊。”
“嗯，一会儿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年光的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事，估计只是小时候不和人接触，所以性格要内向一些。
“好啊，乐意之至。”
我拿了药，叫上年光，一起坐车去了一家餐厅。
“泛舟寒舍”
“这是我的产业，介意吗？”
我摇摇头，说道：“怎么会，年光，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白寒影点了很多菜，虽然是上海餐厅，但是基本都是江浙菜系，倒是和我的口味。
“白小姐，今天在医院碰到你，还没有问你，身体没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看望一个朋友。”
白寒影说道，“黔芍她们在调查变异族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我摇摇头，“洗耳恭听。”
“二十年前，有一家医药公司声称研究出抗癌症的特效药，在临床实验阶段，给一些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患者进行了使用，奇迹般的，他们获得了生命的延续。”
“听起来，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些获得延续的患者有个别病例出现了异变，血液呈现褐色，力大无穷，肌肉会暂时性地出现僵硬紧缩，丧失理智……”
我想起来那个司机当时的模样，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我用被子砸他脑袋，恐怕这会儿已经英年早逝了。
“我不明白，难道是药物出现了问题？”
“不排除这部分原因，但是我也说了，只是小比例的出现问题，这种特效药仍在临床使用，而且价格昂贵。”
我点点头，“这医药公司不承认是药物的问题吧？”
“是。”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我问道，“我问一下，这些变异……族是无差别伤人，还是针对我？另外，这些人杀了人要坐牢吗？”
白寒影笑了一下。
“第一个问题我们还在调查，第二个问题，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笑了笑，“你误会了，我只想多赔两个钱给我父母养老。”
“父……母？”
白寒影愣了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天是不是特意到医院等我的？”
“什么”
我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所有的巧合到一起，只能用别有用心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