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岸 篝火集会

琼鱼两侧，斑蜗的软体摊在水面上，沿着水波起伏。透明的蜗壳贴在船头，琼鱼眼眉的侧方，每侧十六只。附近，几排峦虾用前肢交替敲击蜗壳，从中闪起斑光。游蝠垂立在琼鱼背部中央，划风游荡，不时偏转。一旁，尼拉维尔拢着白骨细数。

不久她收起入手的财物，拍拍新装修的船体，远望飞去的栖鸟。然后仰躺上骨椅，戴上以斑蜗蜗壳与笔鱼墨汁制成的圆镜片。

夜晚，尼拉维尔踏着琼鱼搭起的一颗颗水涡，在月光与水面之中跃动。她偶尔踩到一只游蝠或是峦虾，斑蜗的体型太小，一踏上去尼拉维尔的脚跟、足心或是脚趾就将它挤入了水面。

月光与海水交映，跟在白银龙的发梢和衣摆打着节拍。前方，海面正浮出一座小岛。尼拉维尔踏过它，将小岛踩回海面，向天水交接的远处踱步。远处逐渐显露海岸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泛着水汽。

她听近了些岸边鱼类的嬉闹，一只峦虾捧着贝壳，不时从中啜饮一次酒水，面向卷入水涡的同伴左右斜立、踏脚。一连串的气泡从峦虾嘴边飘升寸许，然后消散。

尼拉维尔踩着水浪登岸，甩去的海水扑灭了篝火。一旁，几只人类的骨架上坐着地蛛，前肢环住椰壳，正分发酒水，她以墨色的镜片换了一杯。一只地蛛拍走面前的空椰壳，握住一只经过的琴虾弹奏起来。

琴虾身体成节，通常为三十二节左右，体节黑白交替相连，雄性以黑节开始，雌性以白节开始，头须短小，前肢成拳状，以贝类为食。琴虾在地蛛的怀中起伏着体节呼吸，像一只不配合演奏者的黑白竖琴，偶尔从琴键的缝隙流出几个酒嗝。

迁居海岸的地蛛大概常夹椰果，前肢较盆地的地蛛大了许多。地蛛酿制的椰果酒清甜绵柔，度数很低，正适合她。

有些冷的花蛾抱紧蛛网兜住的花粉，头顶的两根触角梳动，靠近一只外壳浮出热气的峦虾。

花蛾站立时两对复翼拢在身后，较成人高些，翼展是栖鸟的四倍。花蛾性情友善，独居，主要流动于各地采食花珠的木糖并携带不同地区的花粉传播，有些会在十二至十六岁的青壮时期独自产卵留下后代，喜辣的花蛾会采食辛植。

尼拉维尔与花蛾交易了些白骨和花粉。